林越清看著他朝著一群孩子們沖去,抬眸瞄了一眼一旁的云鳶和身后的嬤嬤仆從,示意道。
“你們去陪明蟄,別讓他摔著了,等他玩兒好了,就去中街的醉雨樓找我。”林越清道。
一旁的嬤嬤和仆從聞言微微行了禮,匆匆跟了過去。
云鳶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道。
“小姐,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
林越清擺擺手,示意她放心去。
臨君城中街的牌樓前有兩條并肩的長橋橫臥在小越江之上,結彩的燈籠倒影在江面,隨著水中紅彤彤的花燈起伏飄搖著,兩岸的長廊里站了好些豆蔻年華的公子佳人,他們雙手合十虔誠許著愿,在一片繁華熱鬧中靜默成一幅靚麗的彩繪,別樣的賞心悅目。
林越清邊看邊往醉雨樓去走,中街的燈籠掛滿了兩邊的樓舍店鋪,頭頂上的廊橋有人吟唱著悅耳的頌月小調,四周高臺上舞獅上躥下跳,熙熙攘攘的街道寶馬雕車穿行不息,熱鬧歸熱鬧,可是她并沒有感受到多少的愉悅,縈繞在她心頭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她甚至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小姐。”銘九在醉雨樓外徘徊著,見到林越清的身影,急急迎了上去。
“廂房銘軒哥都備好了,就等著你來呢。”說著他往林越清身后望了望,“咦……,小公子呢!”
“他一會兒就來,我們先上去吧!”林越清說著就往醉雨樓走去,銘九抬頭望林越清背后人流如織的街道望了望,見確實沒有明蟄的身影,這才抬步緊隨林越清而去。
醉雨樓今日也格外的熱鬧,一樓幾乎座無虛席,二樓的包廂也都掛了牌子,都是當地名望氏族的名字。
林越清緩緩行至最里間,門口的侍從躬身把門打開,只見入門處立著一道墨繪的雙鶴屏風,燈光透過屏風照射過來,模糊的只看得見里面的虛影。
林越清走過屏風,一轉身正要上前,腳下卻突然停了下來,身后的銘九看著小姐僵直的背影好奇的往前看去。
只見臨窗站立著一位貴公子,那人面若冠玉目如朗星,細長的眼角微翹出幾絲勾人心魂的弧度,合著背后窗外絢麗的燈光,反而更耀眼幾分。
“臨王~!”銘九驚訝道,一旁暗處站著的席昭眼神微怒的看向銘九。
銘九收到那帶著威懾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沒用敬語,連忙一抱手俯身行禮道:“臨王殿下!”
林越清看著眼前的臨王,還有他腰間從她手中搶走的銀色結發鈴,眸光幽寒而疑惑的看著站在臨王身旁的銘軒,似是在問他怎么在這兒。
銘軒臉色有些為難,眼神往外瞄了瞄,示意二人先離開。
林越清一動不動,一旁的銘九見勢上前。
“我們……我們走錯了地方,不好意思打擾了臨王殿下!”
銘九說著就要拉林越清離開,臨王淡淡撇了他一眼,最后看向席昭。
“聽說銘大公子要回啟明山了,想來你這趟舟車勞頓也是為了本王的病情,特備了兩份薄禮,朱色的一份是給你的,還有一份還要勞煩你帶回去給你師傅!”
席昭將東西送上來,銘軒臉上帶著笑接過。
“臨王殿下客氣了,救死扶傷是我們銘氏醫家該做的!”銘軒將禮品放在案幾上,抱手道。
臨王淡淡笑了笑,看向還呆站在屏風前的銘九和他身旁輕紗遮面的女子。
“既然銘大公子有客人,本王便不叨擾了,若是銘公子再來臨君城可提前告知一二,本王也好讓席昭帶你看看臨君城九江風貌,領略一下忠州風情!”
銘軒聞言又是一俯身。
“銘軒下次來,必是會提前告知,不負臨王盛邀!”
臨王聞言淡淡嗯了一聲,眸子看向一旁的席昭,便朝著外間走去。
林越清深深看著走來的臨王還有那越來越近的結發鈴,恨不得上將東西搶回,可她一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只好咬了咬牙往一旁退了幾步。
臨王越過林越清身旁,腳下頓了頓,審視的看向她兩眼,才繞過屏風出了廂房。
席昭緊隨其后,兩人下了樓,出了醉雨樓的大門,臨王不住抬眸看向二樓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席昭,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個女子有些眼熟?”
臨王緩緩問道。
席昭聞言一愣,向來不好女色的臨王突然關注一個女子,倒是讓他有幾分意外。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
席昭抬頭看著那窗戶半開的房間,想著剛剛那姑娘,十分普通的衣著和身段,并無什么特別,不由開口道。
“屬下印象里貌似沒見過他,王爺若是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屬下可以去打聽!”
臨王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歪了。
“本王只是覺得她眼熟,你莫要擅作主張!”
席昭聞言點了點頭。
“屬下遵命!”
臨王抬眼再看了一眼那二樓的房間,好一會兒才收回眸光朝著西辭宮走去。
席昭看著臨王的孤影,抬頭深深看了一眼那半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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