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京城爆發的大規模的疫病,為了防止傳入皇宮,皇室宗親不得不離開京城,到行宮躲避疫情。
眼下雖然沒有疫病發生,但并不代表沒有。
她回到歡喜樓換了一身輕便的騎裝,將滿頭珠翠都取了下來,用綢帶將烏發簡單的挽起。
一身華貴之氣盡退,卻多了幾分英氣。
紅岫被她派出去尋找合適的院子,所以她帶著翠微去了東宮,準備帶著蕭亓一道先去太醫院。
她到東宮的時候,蕭亓正吩咐宮人準備太子儀仗,看著身穿太子朝服的蕭亓,她一時有些無言。
反倒是蕭亓看到她后,笑的十分開心:“晗姐姐,我這邊馬上就準備好。出宮后,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絕不會讓那些老頑固看低你的!”
蕭晗心想:若真是按照你的想法來,那不光你這個太子被參奏,到時候參她的折子,還不得向雪花一樣飄向皇帝舅舅的御案?!
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蕭亓的提議,換了一個說法:“太子殿下不是總想著微服私訪嗎,這次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說著立刻吩咐宮人:“快去給太子殿下準備一套最普通的衣服,所有代表殿下身份的東西全部都不能佩戴。若是殿下遇到什么危險,那就是你們的責任!”
宮人們已經習慣平樂郡主發號施令了,畢竟太子殿下從來都不曾計較過。
在宮人的伺候下,蕭亓很快換好了衣服。
蕭晗直接帶著他去了太醫院,這個時候太醫院院首正當值,看到蕭亓后立刻行禮:“臣太醫院院首王啟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亓讓他起身后,王啟看到一旁的蕭晗,有些遲疑道:“敢問太子殿下,這位姑娘是?!”
不怪王啟不認識她,現在蕭晗穿著一身輕便的騎裝,身上同樣沒有佩戴代表皇室身份的配飾。
再加上她入宮這么久,從來沒有傳召過太醫,太醫院的人自然是不認得她的。
蕭亓介紹道:“這位是平樂郡主蕭晗。”
王啟再度行禮:“臣見過平樂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蕭晗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直接說明來意:“想必王院首已經收到消息,陛下命本郡主為欽差,負責淮河一案。”
王啟這個太醫院的院首,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連忙點頭:“臣已經聽聞此事,就是不知郡主來太醫院所謂何事?!”
蕭晗神情肅然:“想必王院首應該知道,自古以來天災過后,多有疫病發生。現在難民既已涌入京城,本郡主擔心到萬一他們感染了疫病,恐對京城造成不小的威脅。所以,特意前來,想請王院首調派幾名太醫,隨本郡主去看看那些難民。”
王院首一聽難民進京,就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他自是不敢怠慢,連忙說道:“郡主放心,臣這就派太醫隨同郡主一同前往。只是,不知郡主打算帶幾名太醫?!”
蕭晗也沒客氣:“我也不難為您,您看您這邊能調多少名,全都調給我。若是沒有發現疫病的話,我讓他們立刻回來,您看行不?!”
王院首咬咬牙,點了點頭:“行,就按照郡主說的辦吧。”
之后王院首調了三名太醫給她,還配備了五名學徒,和一名醫女。
他們不敢耽擱,匆匆出了宮。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將城外的難民控制住,不讓他們繼續進入城內。
至于已經混入城內的難民,有陸壹盯著,可以先暫時放下心來。
太醫有了,再有就是去戶部調糧了。
她怕戶部官員推諉,只好先命翠微帶著太醫們先去城外看病,等她調好糧后,在從城外會合。
到了戶部后,她直接拿出了皇帝舅舅給她的令牌。
戶部尚書此時正在御書房,只有戶部侍郎在,看到令牌后所有人立刻跪地行禮:“臣等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晗板著一張俏臉:“想必各位也知道陛下下達的旨意,我也不廢話了,倉部主事可在?!”
其中三人出列:“臣等在,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蕭晗簡要扼要:“城外有數百名難民,具體人數不知,本郡主要從戶部調糧,供給城外的百姓。”
戶部侍郎站出來問道:“不知郡主打算調多少?!”
她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先調一部分過去,然后戶部派一個人跟隨本郡主一同前往城外,統計一下具體人數。然后,在調出夠那些百姓三日所需的糧食。”
戶部侍郎一臉為難:“郡主,戶部糧倉里,恐怕沒有那么多的糧食,您這是強人所難。”
蕭晗瞇了瞇眼,問道:“那依照侍郎的話,戶部能調給本郡主多少糧食?!”
戶部侍郎道:“戶部最多能調給郡主五十石糧,而且后邊恐怕無法繼續支出。”
聽到現在,她基本已經確定,眼前這位戶部侍郎是專門來找茬的。
她前世的時候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她嫁給謝齡之后,宮中的教養嬤嬤教過她如何掌管府中中饋。
最開始的時候,迫于她的身份,謝齡之也曾好生待過她,府中的中饋之權自然也在她手中。
所以,對于這些簡單的算籌,她還是能算的清。
依照這位戶部侍郎的說法,只能調給她五十石糧。
那這些糧食,勉強夠城外那些難民一頓,之后恐怕就剩不下什么了。
看他的意思是,想讓她想辦法自己去籌糧。
她明白之前已經將朝中的大臣給得罪了,他們雖然迫于皇帝舅舅的威嚴,明面上不敢說什么,但背地里肯定會想辦法妨礙她。
而眼前這位戶部侍郎,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
她并沒有繼續打理這位戶部侍郎,而是轉頭問那三位倉部主事:“你們來告我,是否就如戶部侍郎說的那樣,戶部真的沒有余糧?!”
隨后又補充了一句:“你們最好想好在說話,若是之后本郡主查出事實和你們所言不符的話,那你們可就是欺君之罪!”
說著,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令牌,威脅之意,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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