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中毒,皇帝舅舅準了她一個月的假,讓她好好靜養。
至于她最初醒過來的地方,則是東宮的偏殿。
當時,她的情況比較危急,太醫不建議挪動,怕引發其他的問題。
所以,在太醫的建議下,將她移到了最近的偏殿。
祛除毒素后,她詢問過太醫,在不受風寒的情況下,她是可以出去的。
思來想去,她選擇回郡主府養病。在郡主府的話,做一些事情也比較方便。
得知她要出宮的消息,武安帝還特意來東宮見了她一面,兩個人密談了一個時辰左右。
至于談論的內容,除了他們二人外,再無其他人知曉。
之后,她帶著紅岫、翠微就離開了皇宮,返回了郡主府。
至于歡喜樓內,有她安排的兩個暗衛盯著,想來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問題。
回到郡主府后,她閉門謝客,開始根據暗衛搜集來的情報,潛心研究朝中局勢。
細細看過后,她才發現現在朝中局勢十分復雜。
朝中大臣們的關系盤根錯節,尤其是重臣之間互有姻親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
就拿謝齡之在的延安侯府舉例,延安侯的夫人,謝齡之的母親,是四大世家中蘇家的嫡長女,也是蘇家家主蘇洵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蘇家上一任家主官拜丞相,其妻是陳家女,也就是她二嬸陳氏的親姑奶奶。
蘇陳氏生育兩子兩女,長子蘇洵繼承家業,成為家主。
現在朝中擔任吏部尚書一職,其妻是淮安王的女兒汾陽郡主。兩人成婚二十余載,育有一對兒龍鳳胎。
長女蘇敏嫁入延安侯府,成為侯夫人,生子謝齡之。
次子蘇墨,進入軍隊歷練,現在是官至都尉,尚未娶妻。
小女兒蘇煙,在一年前嫁給莊親王為側妃,并在不久前誕下了莊親王長子。
至于前世讓謝齡之癡心不已的蘇蕊,則是汾陽郡主所生龍鳳胎中的女兒。
在蘇蕊出生后不久,侯夫人就和汾陽郡主為自己的子女訂下了婚約。
單單一個延安侯府,就和蘇家成為了姻親。不僅如此,謝齡之和蘇蕊的關系,也讓延安侯府和淮安王府搭上了關系。
除了姻親之外還有師生關系,有了這兩層關系在,朝中派系林立。
但眼下朝中基則劃分為兩派,以丞相張文俊為首的文官派系,和以大將軍司馬倡為首的武官派系。
兩派系之間,相互制衡,彼此牽制,朝中暫時處于風平浪靜的狀態。
之所以會達成這樣的平衡,恐怕是皇帝舅舅一手謀劃的。
只是,從整體局面來看,皇家因為子嗣凋零的緣故,處于弱勢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臣強君弱’的局面,恐怕是現在皇帝舅舅最為煩惱的事情。
可是,偏偏唯一的儲君,當朝太子,卻始終無法擔當大任。
所以,她的出現,讓皇帝舅舅看到了打破這種局面的希望。
倒不是說她的能力有多么強,而在于她的身份!
首先,只要阿爺還活著,她的背后有鎮國公府的支持,而鎮國公的手中則握有西北二十萬的軍隊!
除了從小和阿爺長在西北的她還懂一些行軍打仗之策外,阿爺的三個兒子,都沒有任何行軍打仗的天賦。
再加上她和阿爺十多年來一直待在西北,阿爺重新回朝中后,已經能和大將軍司馬倡分庭抗禮!
朝中原本平靜的局勢,已經有被打破之象。
除了她背后有鎮國公這點外,就是她身為‘蕭’家人的身份!
她是上了皇家玉碟的郡主,又被賜予了‘蕭’姓,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宗親。
雖然是郡主之身,但在血緣關系上來說,已經是和皇帝舅舅最親的人了。
這點,就連蕭亓都比不上她。
結合這些緣故來看,她恐怕是皇帝舅舅能找到的最合適的人選了。
前世恐怕皇帝舅舅也有這方面的考量,但當時她被謝齡之迷了雙眼,根本不將其余的事情放在心上。
當時,她的所作所為必然讓皇帝舅舅覺得她不堪重任,所以,就放任她嫁入延安侯府。
雖然這些皆是她的猜測,但她覺得她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這一世,蕭亓也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說不準關于蕭亓的事情,也要發生巨大的改變。
前世,皇帝舅舅突然猝死,蕭亓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推上了那個位置。
即便蕭亓善于隱藏,但他對朝政一竅不通,這點始終是無法改變的。
即便登基后他再怎么認真學習,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上手。
更何況當時朝中關系本就復雜,也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學習。
所以,謝齡之帶著莊親王逼宮造反,才會那么容易。
而這一世,她說什么也不會再讓前世的事情,在這一世重新上演!
她會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讓他們沒有逼宮造反的機會!
梳理朝中關系、以及認識并記住朝中重要的官員,這件事情相當耗費腦力。
再加上她身體因為中毒的緣故,有些虛弱,在回到郡主府的兩天后她就感染了風寒。
紅岫拿了她的令牌匆匆進宮,將太醫找了過來,太醫很快就開出了一張藥方,命紅岫去煎藥。
因為風寒的緣故,她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只能感知到有人將她扶起,然后她靠在了一個滿是冷香的懷抱中。
這種冷香的氣味,她好像十分熟悉,還沒等她想明白是誰,隨后苦澀的藥味就在嘴里蔓延開來。
苦澀的藥味刺激了她的味蕾,讓她的神志略微有些清醒。
睜開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杏黃錦袍上用金線織就的四爪龍紋。
看到這圖案后,她就意識到了,正抱著她喂藥之人的身份。
她倒沒有多想,只是在想他為何會出現在郡主府。
將藥喝完后,細白如玉的手指將一枚圓潤的果子塞進了她的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將原本苦澀的藥味全部壓下。
“晗姐姐,你有沒有好一點?!”清雅純凈的聲音中,是數不盡的擔憂。
她掙扎著要從他的懷中起來,蕭亓似乎也發現這個姿勢不妥,攙扶著讓她坐起來。
怕她坐著不舒服,還特意將軟枕放在她的背后,讓她可以靠著,這樣還能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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