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村民大力敲打著曹大娘的院門。
曹大娘胡亂穿了衣服,頭發還來不及梳,胡亂抓了一把撥到身前一側,急急忙忙來開門。
“作死啊,這清早就這樣敲門!”
周圍鄰居有開門關門的聲音,顯然也被吵醒了。
“曹大娘先別生氣,出事了!”
剛剛天太黑,曹大娘睡眼惺忪沒仔細看,這一看只見面前被村民饞著的年輕人有些眼熟。
現在仔細一看,這人不正是書院的文知嗎?
文知被村民饞著低頭站在門口,喘氣聲很重。
“出什么事了?”她問。
村民說道:“文知被人打了!”
話落文知抬起頭來。
曹大娘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文知臉上一片斑駁的暗跡。
天光還未完全放亮,她看不清他臉上的顏色,但是從那深淺各不一的傷痕來看,絕對傷的不輕!
而且都說打人不打臉,但是看文知臉上這密集的傷痕,估計他能看見的傷口都聚集在臉上了!
“這是被誰打成這個樣子了!”曹大娘唏噓一聲。
村民擺手道:“大娘先別問,還是讓我們先進去吧!”
曹大娘往旁邊一讓:“慢點,慢點!”
她在屋子里點了只蠟燭,將蠟燭移到文知面前。
果然他臉上的傷痕較之她想象的只重不輕!
“文知不是去鎮上買紅綢去了嗎?怎么被打成這個樣子了?”曹大娘疑惑的問道。
文知搖搖頭不說話。
他的嘴角有淤青,嘴已經腫到變形,說話很不方便。
村民氣憤的說道:“正要說這事呢!文知本來昨天就和鎮上賣紅綢的鋪子說好了,誰知道今天去鋪子,那伙計竟然說沒有紅綢子了!”
“文知說他們不講信用,要去找人理論,誰知道他們竟然先動起手來!”
“他們仗著大清早四周無人又人多勢眾,將文知抓起來一陣亂打!”
“我早上聽見門口有動靜,開門一看文知坐在我家門口,就這個樣子!”
“我當時嚇了一跳,費了好大勁才聽懂事情的來龍去脈。”
“朗朗乾坤,還沒有王法了!”曹大娘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家鋪子我記得好像叫什么王記布鋪,我找村民上他們家理論去!”
村民勸她道:“明天就是凡生和織錦大婚的日子,我們就不要橫生枝節了!還是先買到紅綢,等婚事辦完,再慢慢找王記布鋪算賬!”
曹大娘認為他說的在理,看了眼文知道:“我去找村醫,你先將文知送回去,我讓村醫直接去書院!”
幾經周折,村民將文知送回了書院。
曹大娘一路走一路說文知的遭遇,村民們一下子都知道文知被人打了受了傷!
這聽說的人中自然也有織錦。
曹織錦來到書院,大家伙正陪著文知。
臉包得像個粽子一樣的文知被他們團團圍住,像個包子餡兒,令人哭笑不得!
“小師姐你來了!”文聲率先看見了他。
他立刻起身朝著她走過,曹織錦看著他大吃一驚,不過才過了一晚,他看起來精神衰弱了許多,面色不佳,眼底一片血絲!
“嗯!”曹織錦應了一聲,快步朝著文知走過去,對眾人道,“大家先回去吧,我相公已經告訴我怎么照顧文知了。”
眾人已經聽文海說過陳凡生會醫術的事情,又經上次曹大娘治好腿傷后一番感激的宣言,他們對陳凡生的醫術深信不疑,聽她這么說,頓時放心多了。
文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就他一個人沒走。
曹織錦可不敢惹他,純將他當做空氣。
她講將村醫給他包扎的布拆開,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起身打來了一盆溫水。
用干凈的帕子沾了水將他臉上亂七八糟的草藥擦干凈。
然后從袖子里掏出她自己制的藥,給他涂上。
涂上新的藥,文知原先緊繃的臉部肌肉頓時松緩起來。
“是不是沒那么痛沒那么悶了?”曹織錦問他道。
文知點了點頭。
曹織錦解釋道:“剛剛給你涂的是止痛的藥。”
她看了眼他的肚子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煮藥膳!”
文知點點頭,感激不已。
想他雖然也是曹耿的弟子,但是在一中弟子中并不出色,沒想到被打了一次,竟然收到大家這樣熱情的照顧,算是因禍得福了!
曹知錦出了房間。
東院有辰王,文聲不想她一個人去東院,但是如果他也走了,文知就沒人照顧了。
況且文知現在還不能好好說話。
他只好不安的留下來。
曹織錦去東院的廚房,到處找爐子沒找到,她忽然感覺背后一涼,猛然轉身看見一個士兵驚慌失措的站在門口。
他一手抓著一只饅頭,每個饅頭上都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巨大的缺口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的意味!
這個人是忽然從門后面竄出來的,大概想趁著她沒有發現偷偷溜走。
“姑娘千萬別出聲,您要是一出聲小的就死定了!”他緊張的朝著曹織錦做了一個懇求的樣子。
曹織錦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聲,廚房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再拿一些,我就當沒看見!”
那人欣喜若狂,來不及感謝,又裝了些吃的隨便揣進懷里就溜走了。
曹織錦嘆了口氣:沒想到當辰王的士兵這么慘,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原來罐子在門后面!
曹織錦拿出提前準備的甜糯草,給文知做了甜糯粥。
文知吃了粥,有些困了。
曹織錦剛扶著他躺下,窗外忽然有人叫“姑娘”。
“姑娘!”
一個人局促的走進來,正是剛剛她在廚房遇到的那個士兵。
看見她,他松了一口氣,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只簪子遞了過來。
“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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