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眉頭緊皺:“誰?”
“寒姑娘?”
門外響起嚴良東有些意外的聲音。
“這里不需要你!”
正欲推門而入的嚴良東,手僵在了半空。
寒冰早已經坐起了身,并且將衣服也穿戴整齊了。
她目光冰冷地盯著房門,若是他敢直接推門進來,那么,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總管大人,你這是要進去還是剛出來?”
門外傳來汪志清的調侃聲。
“還不給我滾進來!”
寒冰一聲爆喝,外面的人不自覺地抖了三抖。
“來了來了。”
汪志清表情這才正經了起來,看寒冰這個樣子,恐怕是出了大事了。
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被暗門擋在了門外。
嚴良東也不多問,就一直站在門口,一直不肯離開。
房間里,汪志清掀開被子,剛朝冉宗延臉上看了一眼,表情就大變,他壓低了聲音:“你們這是去了太平園?姑娘可是嫌王爺命太長了?”
就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果然有很多事瞞著我。”
“先治療王爺。”
他無奈地攤開手:“這個老夫可是無能為力。”
“要怎么治?你盡管說。”
她的血,好像對他已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心頭血。”
她抬起頭,目光閃爍:“什么叫做心頭血?”
天剛破曉,王府上上下下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阿嚏……”
一個下人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怎么這天兒突然就開始冷起來了呢?
“大姐大……”
陳夏花突然破門而入,正大口吸著面條的寒冰差點沒一口將自己給噎住。
“干什么大驚小怪的?”
“一點都沉不住氣!”
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繼續跟碗里的面條進行著殊死搏斗。
“王爺找你!”
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從她眼底劃過。
咻,一陣旋風刮過,眼前哪里還有寒冰的身影?只剩下了一碗失去了主人的面條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
“哎呀,疼死了。”
“不會塌了吧?”
她捂著被撞得酸疼的鼻子,轉身就想開溜,衣領一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還要躲?嗯?”
這男人力氣越來越大了,都將她拎起來了。
“什么躲啊?王爺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我這不是鼻子撞疼了,擔心鼻梁塌了,去照照鏡子而已。”
“噢?既然如此,那本王帶你去吧。”
“哎,別……”
她就這樣被他拎在手里,往主屋里走去。
她都能聽見周圍暗門們的嘲笑聲了,她的威武形象啊……
砰,房門被大力關上了。
陳夏花輕輕一笑,身體一躍,跳上了院外面的一棵大樹上,將身體隱藏了起來。
寒冰有些忐忑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一臉平靜,但眼底的怒意卻在瘋狂涌動的男人。
她微微嘆了口氣,看來裝糊涂是躲不過去了。
“王爺要喝茶嗎?”
“你這兒有嗎?”
呃,好吧,還真沒有。
“那喝點水?”
“本王不喜。”
嗯,她點點頭,好像是沒有見他喝過白水。
“不過王爺,人要多喝水才行,茶雖好,但也是茶,比不得白水,白水的好處在于。。。”
她越說聲音越低,看他把玩著桌上的一個空茶杯,她干脆不說話了。
“心頭血?”
“嗯。”
她點頭。
“可有問過本王需不需要?”
“當時你需要。”
而且還是急需。
“可有問過本王愿不愿?”
“問過了。”
“哦?本王是如何回答的?”
他的聲音蘊含著怒氣。
“沒有回答,但是王爺你點頭了。”
“寒冰!”
他的手拍在桌子上,實木做成的桌子應聲碎成了渣渣。
他渾身散發著要將她碎尸萬段的滔天怒意。
“好好好,沒問。王爺你當時人事不省,怎么問?”
“所以,你就擅作主張給本王喝下了你的心頭血?”
寒冰沉默了……
汪志清說這是唯一的辦法,只要能救他,不要說心頭血了,如果讓她把心臟拿出來,她也會毫不猶豫。
“呵……本王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唰,他手一翻,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躺在他的掌心。
他手一揚,匕首朝著他心臟位置,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呲,鮮血飛濺……
沒有痛呼聲,只有匕首掉落地上發出的巨響。
“為什么?”
與其說她在提問,倒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
被匕首刺傷了的手背,她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那你為何要擋?”
他從懷里拿出金瘡藥,灑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速度太快,她來不及阻止他。情急之下,她只得用手去擋住他的匕首。
“疼嗎?”
她搖頭。
“本王是問你的心。”
她點頭。
豈止是疼,剛剛那一瞬間,她差點連心跳都停止了。
“那冰兒心中能體會本王的感受了嗎?”
她點頭。
替她包扎好了之后,長臂一攬,將她擁在了懷中。
“本王寧愿就這樣死去。”
她的聲音悶悶的:“我取一點心頭血不會死,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你死了,這天下,就再也沒有冉宗延了。”
他長嘆一口氣:“本王寧肯……”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第一次,她的眼睛里裝滿了淚水。
“不要再說你活不活著無所謂,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我,那就好好活著,用一生一世來彌補。”
“盡管,我們之間并不需要這些。”
“以前的你,只是一個人。但現在不同了,你有我。你想過沒有,你若是有什么不測,偌大一個王府該怎么辦?我,又該何去何從?”
淚水從眼角滑落,他輕輕地將咸咸的淚珠悉數吞了下去……
“給本王看看。”
“不要!”
寒冰四處躲藏,奈何房間就算再大,躲來躲去也就這么點地方。
“有什么好看的?”
“遲早本王都會看見的,現在躲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認真地看著他:“真的沒有疤痕,汪志清技術很好,用工具取的血,不是劃開皮肉放的血。”
關于這一點,她也震驚無比。
恍惚中,她像是回到了現代,面對的是一個技術精湛的外科手術醫生一樣。
冉宗延一把抓住了她,不顧她的掙扎,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
在她心臟位置,果然沒有任何傷疤。
只有一個紅色的圓點,仿佛正在訴說,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他的手指輕輕從上面拂過,惹得她的身體不由得一陣顫栗。
仔細將她的衣服穿好,扣上扣子之后,他打開了房門:“來人。”
張幻張克兩兄弟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去將汪志清的眼睛挖出來!”
“遵命!”
“哎,站住!”
寒冰將他用力一拉,又重新拉回到了房間里面。
留下外面兩兄弟面面相窺。
這眼睛到底是去挖還是不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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