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撲通一聲,直接伏在了地上。
寒冰大吃一驚,跟冉宗延四目相對之后,也迅速反應了過來。
雖然不明白是為了什么,但卻依言跟著伏在了地上。
三人剛剛臥倒,只覺周圍氣溫急劇降低,如同一下子進入了寒冬臘月,緊接著,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像是平地炸開了一道霹靂。
無數骨頭,碎肉呼嘯著激飛出來。
那些骨頭,碎肉都想槍彈一樣射進了墻壁中,撲撲之聲如密雨敲窗。
那些被射中的墻體抖了抖,墻面上的石皮,竟然開始大片大片的開始脫落。爆裂之聲,那些用由石頭砌成的墻體,轉眼間變成豆腐渣了一樣,轟然垮掉。
幸好三人都趴伏在地上,要不然,他們就成了這些碎肉,碎骨的活靶子了。
寒冰和冉宗延幾乎驚得呆住,饒是他們見慣了生死,此時也禁不住有些后怕。
她狠狠一巴掌扇到陳老的背上,將其拍得差點沒吐血。
“這么危險,叫什么趴下?直接跑不是更好?”
以她的速度,趴下這個動作的時間,足以讓她帶著冉宗延躲到一個安全距離外了。
哪像現在,冉宗延好端端的一張絕世俊臉,被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滿頭滿臉都是泥土灰塵,甚是污穢。
他都臟成這樣了,那她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伸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再替他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見他變得干凈了一些,她才滿意地點點頭。
“我無礙。”
“我有礙。”
這話,聽得冉宗延一陣莫名其妙。
“這樣好看的臉,可要好好保護,不要說弄傷了,就算弄臟也不行。”
他眉頭一挑:“冰兒是看中了我的這身皮囊?”
寒冰極為認真地點點頭:“皮囊也是你的一部分,我自然是看重的。”
“兩位,能否解決掉眼前的東西再來打情罵俏?”
陳老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滿身的泥土,算是三人中最為狼狽的一個了。
冉宗延聞言看看地上,那女人和孩子都已經不見了,想必是一起炸成千萬個碎塊了。
但他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他長劍緊握,正要詢問什么,一瞥眼間,忽然臉色大變!
一道小小的紅色身影自天而降,正是剛剛那個男童!
他兩只小手如同兩把青色的尖刀,向著冉宗延頭頂抓去!
距離太近,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忽聽頭頂之上豐盛甚惡,知道不好,百忙之中,猛一偏頭,陳老不由失聲驚呼!
寒冰心膽俱裂,幾乎是想也不想,身子一挺,快如離弦之箭,朝著冉宗延撲了過去。
“噗!”
“啊!”
“哧!”
“噗”地一聲,是冉宗延雖然避開了要害,但那男童的一只手還是插入了他的左臂。
冉宗延“啊”地吃痛聲響起的同時,手中的長劍也削上了那男童的手臂。
哧的一聲,如同削腐木,登時將那男童的兩只手臂都削了下來。
那男童一聲刺耳的尖叫,斷臂出涌出無數青黑血液,身子倒飛而出。
恰恰碰上了正疾飛過來的寒冰。
寒冰一件他傷了冉宗延,心中怒極,手一伸,扎進了那男童的心窩。
黑血迸現,黑煙冒出,那男童黯啞的叫了一聲,便迅速融化了。
冉宗延直覺左臂鉆心的疼痛,如有千萬只小蛇在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寒冰剛好趕到,一把將他抱住,頭也不回地朝進口處奔去……
她見他的傷口處青紫一片,整個手臂在這剎那間腫得如同大象腿,卻沒有半絲鮮血流出,一張臉在這片刻功夫也變得青黑起來。
寒冰直覺腦中轟然一響,一顆心似乎是掉進了冰水里。
她就不應該讓他獨自一人站在最前面!
什么遮風擋雨?兩人一起并肩作戰不是更好么?
為什么一人非要躲在另外一人身后,才叫做守護?
她懊悔極了……
攝政王府今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是雞飛狗跳的一夜。
整個太平園,像是突然遭遇了一場大地震。歷經數千年都屹立不倒的房屋,三間竟然一下子倒塌了兩間。
特別是后院那個九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也在瞬間就枯萎變黃,像是突然一下就全部死掉了一樣,轟然倒塌在地。
漫天的灰塵中,寒冰身形爆射而出,抱著人事不省的冉宗延,朝著清音院飛奔而去。
眼里極佳的柳月悟,看著瞬間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語:“大姐大肩上扛著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被她抗在肩上的陳老,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本來就被餓了好幾天了,這一顛簸,直接要了他半條命!
“姑……”
剛一張嘴,被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涼風,嗆得他眼淚橫流。
京城大大小小的米店里,正上演著相似的一幕。
店家和小二戰戰兢兢地站著,不知所措地看著穿著有著攝政王府標志衣服的侍衛們。
他們渾身發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人,來他們這種小店里做什么。
出乎人意料的是,這些人不殺人不越貨,扛起店中所有糯米就走,臨走前還扔下一大錠銀子。
店家本來還被這些“強盜”嚇住了,以為今天會傾家蕩產,但后來看到那一大錠銀子又不禁眼中放光。他們被搶走的糯米最多值三兩多銀子,而這一大錠卻足足有十兩……
同一時間,正在府里悠閑看書的梁天雄,突然被那如雷的敲門聲給嚇跑了三魂七魄,還沒回魂呢,就被人一把扛起來就走……
“哎哎哎,這次過分了啊,好歹給老夫披一件衣裳啊。”
以往好歹也背著他,這次倒好,直接扛著了?都秋天了,外面那么冷,他穿得這樣單薄……
來人根本就不理會他,他看了看自己跟地面之間的距離,知趣地閉上了嘴。
王府清音院,冉宗延的房間里,堆滿了一袋子一袋子的糯米,冉宗延此刻句安睡在一大床的糯米之中。
說來也怪,那些糯米一碰到冉宗延手臂上的傷口,立刻就變成墨黑的顏色,像被墨汁染過了一樣。
張幻張克兄弟倆在拼命地為他的傷臂換糯米,將墨黑的取下,把新鮮的敷上去。
房間里,站著幾個人,都一臉凝重地看著那個把手一直放在冉宗延脈搏上,已經超過一個時辰的男人。
梁天雄幾乎是直接摔進來的,一看里面這架勢,即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開玩笑,沒看見寒冰的臉色比那些變了色的糯米還要黑嗎?
寒冰的眉間滿是陰霾和不耐,望著昏迷著的冉宗延,一顆心只覺貓爪般疼痛,聲音冷得幾乎要結成了冰:“你到底能不能治療他?”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