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
陰霾鉆進了他的眼睛,她甚至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嗜血和殘忍。
臉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紅色……
“我們快走吧。”
“好。”
當他們從字碑下面爬出去的時候,寒冰還以為會看到鄭曲漾被嚇壞的樣子,結果卻讓她極度失望。
他跟老僧入定一樣,一動不動端坐在蒲團上,眼睛緊閉,仿佛將全身的感知能力都關閉了一樣。
就連她圍著他饒了好幾圈,他都沒有一點反應,連眼皮子都不動一下。
不是看字碑么?這閉上眼睛要怎么看?
還真是沒勁……
她看了看一旁不遠處的陳老,他的姿勢跟鄭曲漾一模一樣,也是一副入定參悟的樣子。
寒冰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字碑,這上面到底寫了些什么?能讓這人這樣入迷?
“冰兒。”
“嗯,你說。”
“我還有事情,晚飯你就自己用吧。”
寒冰抬眼望外面看去,竟然已經天黑了?
“好。”
冉宗延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后腳步匆匆地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沉思了一會兒之后,將目光重新放回了地宮入口處。
難道這地宮,對他的影響并未消逝?
他剛剛在地宮里,完全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易怒,易暴躁……
“啪啪”
兩聲掌聲響過,三個身穿暗衛服飾的人出現在了她面前。
陌生的面孔,顯然是從火焰山調過來的士兵。
她猛然想起,他們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不要說名字了,她竟然連人都還認不全。
這讓一向小心謹慎的她有點后怕。
“誰讓你們守在這里的?”
“回統領,是柳月悟將軍。”
她擺擺手:“你們去前院,不必到這里來了。”
“是。”
待幾人走遠了之后,宋軒從外面走了進來。
“讓我的人守在這里,記住,不要任何人靠近。”
“是。”
他轉身出去安排了,很快,所有當值的暗衛們,都被調到了太平園。
寒冰看了一眼依舊對外界一點都不關心的鄭曲漾,輕輕搖搖頭。
一只手,輕輕松松地挪開了字碑,一個縱身,她又跳了進去。
幽暗的地宮,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進來。
也許是一種直覺,她總覺得,這里還隱藏著什么,是她沒有發現的。
按理說,這下面的東西已經被毀掉了,那么,太平園后院的那個陣法也應該被破了才對。
可惜沒有。
那九棵大樹,依舊枝繁葉茂。
她疾步行走在蜿蜒的地宮中,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看,還順手在墻面上敲一敲。
既然剛剛那邊的墻后面別有洞天,那她相信,這種地方肯定不止一處。
還有,她一直很納悶。到底要多大多亮的夜明珠,才會讓這樣大的一個地宮處處都有光亮?
還是說,遠不止一顆?
那若是她找到了,豈不是發財了?
回頭再帶個一兩顆回現代去……光是想一想,她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一個拐彎,從前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她想都沒有想,立刻飛身狂奔。
不用想,肯定是華翰元!
她怎么就那么傻?那么遠的路,她就不應該放他一人回去。
當時,她光顧著去照顧冉宗延的情緒,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后悔立刻充滿了她的內心,她一邊狂奔,一邊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啊……
眼前的路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寒冰抬眼一看,果然是華翰元!
跟他打斗的,是四個血紅的影子似的怪物!
血鬼降!
經歷過前面那一次,寒冰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竟然是四個性子殘忍嗜血,迅如追風,不亞于絕頂高手的血鬼降!
竟然有四個之多!
雖然這種東西在她面前不值一提,那是因為它們對她的血液十分忌憚的緣故。
而華翰元,此刻卻是在以一敵四!
他身上的長袍已經破裂,似乎已經受傷了。
“往后退!”
她一聲大吼,華翰元頭也沒回,身形立刻暴退。
她一個飛撲,撲向四個血影的同時,早已劃破的手心,鮮血跟長了眼睛一樣,凝成四條血線,正確無誤地射中了四個血鬼降。
刺耳的尖嘯聲響起,四個血影,立刻化成了一灘灘冒著腥氣的污血。
這么弱?
跟之前華晉理那只血鬼降的戰斗能力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也顧不上去細想,趕緊撲到華翰元身旁:“大冰塊,你受傷了?”
華翰元臉色難看至極,滿頭大汗,豆大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頭,往脖子里面流。
她的目光從他已經變成破爛的長袍上面看了過去,忽然臉色大變,手一抬,哧喇一聲,就扯掉了他右腿的褲子。
華翰元嚇了一跳,昏昏沉沉的掙扎了一下:“你……你做什么?”
寒冰的臉色卻是蒼白的極為嚇人,就在這片刻的功夫,他的右腿已腫大如吊桶粗細,一片慘綠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上滿眼,眼見已快爬到他身為男人的關鍵部位了。
不用說,這些一定是剛剛那血鬼降造成的。
華翰元身體已經變得極度虛弱起來,但他還是堅持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用破爛的長袍蓋住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腿。
“你,難道,想要再一次輕薄我?”
“輕薄?”
寒冰差點沒被他氣得吐血:“我這是救你,怎么跟輕薄扯上關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粗魯的將他的長袍給掀開。
嫌它麻煩,干脆將長袍整片撕了下來。
不好,那道慘綠慘綠的東西,都爬到他的大腿根了!
沒有猶豫,她用力一撕……
是不是用力過猛了一點?
寒冰傻眼了,手里傻乎乎的拎著他的長褲還有里面雪白裘褲……
她要怎么解釋?要不干脆把他打暈算了?
“你!”
“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先救你要緊。”
她不是大夫,但事情有輕急緩重她還是知道的。
恐怕這個東西,一般的大夫也治不好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嚇暈過去。
她有自己的考量。
先前,她也被血鬼降抓傷過,雖然沒有抓破,但那一道道血痕也不是假的。
現在,她被抓傷的地方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那血鬼降也好,黑衣人也罷,似乎對她的血液有一種天生的恐懼。
那就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用她的血試一試!
鮮血一滴滴從她的掌心滴落在華翰元的傷口處。
說來也怪,她的血滴到的地方,那慘綠的顏色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有效!
她大喜過望……
但那慘綠的東西還在不停往上爬,看得她心頭猛跳。
腿傷了好治,那個地方要是傷到了,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他還沒有結婚生子呢……不行,這個血滴落的速度太慢了。
于是,她催動血液加速流動,然后,手掌直接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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