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肚子疑問的梁天雄進去到了自己的密室里面。
剛一進去,他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他今日的兩個病人已經躺在了冰床上面,雖然二人都渾身是血,看起來恐怖異常。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所以兩人的血其實并沒有看起來流了那么多。
這不是讓他驚訝的地方,簡單處理傷口,有常識的人都能輕易做到。
讓他這么大反應的是,寒冰把他的病床給翻出來了!
要知道,他的密室是由他親自打造,每一樣東西的具體放置位置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尚未娶妻,也沒有子嗣,這密室一直以來也只有他自己進進出出,獨自使用,從來沒有人……等等……有人進來過!
可是,那人已經香消玉殞了。
雖然對于這個事實,他曾經也高度懷疑,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怎么會輕易就死了?
但那是他親眼所見,傷到那個程度,就算大羅金仙也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
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若是她還活著,那么傷害她的那些人,依照她的性格,不應該活得好好的才對。
她就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就消失了,悄無聲息。
“姑娘,這床……”
“還不快救人?”
“哦,哦,人救是要救的,但姑娘能不能回答老夫幾個問題?”
寒冰自然知道他要問什么,比如怎么知道這里的機關,怎么知道病床的機關。
原本她也是不知道的,還是她第一次生病的那天,不知是他太幸災樂禍了還是實在找不到人炫耀,他領著她來到自己的密室。
一路上嘮嘮叨叨的,介紹機關在哪里,哪里又是他最得意的設計,最棒的點子。哪個地方又讓他稍有遺憾,諸如此類等等……
一遍又一遍的說,還不停演示給她看,讓她不記得都難。
“再晚點,他們就沒命了。”
寒冰低頭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兩人,她知道他們兩個其實都還有意識,他們的傷,也沒有看起來那么嚴重。
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但她,還是慌了。
如果說,在這個異世,她還有什么虧欠的話,那么就是對這兩個人。
他們家族跟冉家的那些恩怨與她無關,單單從他們三人之間來講,一直都是她在接受這兩人的好意,卻從來沒有過任何回報。
看似她曾經分別救過他們兩人的命,實則是誰救誰還很難說。
清瀾王朝的余孽之所以對他們動手,并不是蓄謀已久,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若是要動早就動他們了,何必等到現在?
只不過因為他們是她的朋友,那人也知道,她一定會救他們。所以才會搞出來什么命運共同體。
他們原本沒有這一劫的,都是因為她的出現。
她曾經遭受的那些身體上,心理上的痛苦,他們都一一承受了。
當時,她無暇顧及他們的感受。而如今,她再次歸來,看到他們為她所做的一切,愧疚之意更甚。
她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曾經許下過承諾,若是有來世,她會將虧欠他們的一一還上。
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僥幸活下來,竟然真的擁有了來生。
罷了,在她離開之前,護他們周全,只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梁天雄面色凝重的開始替兩人醫治。
他們中間,華翰元傷得最重。
兩人求死的心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一個會武功,而另一個不會。
幸虧當時冉宗延離得近,眼疾手快,及時用劍將鄭曲漾手里的長劍打偏,他雖然還是成功抹了脖子,卻沒有割破大動脈,否則,這么遠的路程,就算寒冰會瞬移都有可能來不及。
華翰元就不同了,盡管冉宗延試圖阻擋,以他自身的力量,直接貫穿自己的心臟也并非一件難事。
寒冰對他是最沒底的,更沒底的是,這個時代的醫術。
“還好還好。”梁天雄檢查了一番之后,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劍偏了半分,沒有把心刺穿,否則,誰都救不了他。”
聞言,寒冰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只不過,看這傷,他們都是自殺啊?”
他一邊開始忙碌起來,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
寒冰沒有理他,她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他忙上忙下。
梁天雄突然有了一種錯覺,這一幕,是不是曾經在這里上演過?
他瞥了一眼寒冰,若是在她的面前再多一杯熱茶,然后她臉上再帶點吊兒郎當的笑容……
他突然心一驚,為什么他會想到這個畫面?
寒冰冰冷的目光跟他探究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竟然打了一個寒顫,再也無法跟她對視,趕緊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傷員的身上。
他醫術高明,其實早就知道這兩人意識清醒,只不過,為什么要裝昏迷?
跟這個奇怪又神秘的女人有什么關系?
人精一樣的梁天雄聰明的什么都沒有問,也并不拆穿。
他一邊忙碌,一邊看似自言自語,其實卻是在跟寒冰嘮叨:“姑娘,你其實不應該救他們的。”
“這二人姑娘恐怕不認識吧?不對,他們的名氣那么大,沒見過真人名字也是該聽說過的。唉……好端端的兩個青年才俊,人中龍鳳,卻偏偏鐘情于一個無情的女人。”
無情?
這是在說她無情嗎?
她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無情的人?她只不過是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另外一個人而已。
“那人常說,什么這個時代的只允許男人三妻四妾,為什么就不能容忍女人也同時有好幾個男人?既然不能做到一視同仁,不能做到公平,那么就應該廢掉這種陋習!”
說到這里,他深深嘆了口氣:“姑娘,不瞞你說,老夫當時嚇得膽都快破掉了。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大膽的女人?什么倫理綱常,都會被她用一些歪理來反駁,奇異的是,老夫竟然有些贊同她的話。”
他跟寒冰之間,相處起來十分輕松,有點像是忘年交。
他總是被她那些奇怪的知識和大膽的理論給震驚到,但細品之下,卻不無道理。甚至他都有點被洗腦了,開始漸漸結合她的觀點來看待一些事情。
還有醫術,雖然她不懂,但從她偶爾說出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醫治方法,仿佛她親眼所見一樣,說得那樣自然,那樣理所應當。
讓他在醫學研究的道路上,開闊了視野和心境,也指明了另外一條道路,讓他欲罷不能。
經常在遇見難題的時候,他就喜歡找點理由和借口去她嘴里套話。雖然每一次都會被她拆穿,但她從來不會拒絕他。
怎么會又想起她了?梁天雄嘴邊浮現出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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