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帝長長嘆了口氣，“朕真是舍不得這二十余載的夫妻情分啊！這樣吧，再給你三日，你好好想想。是除了那個孽種，我們一家享天倫呢。還是魚死網破你和你的所有兒女都不得善終呢？你想清楚了......”
楚后沖著楚帝凄厲一笑：“你的兒女如何比得過我和他的兒子。我和他才是真愛！你只不過是茍且！”
楚帝原本已經打算走了，聽到楚后說和他是茍且，不由也笑了：“好一個茍且！那朕就成全你們去地府繼續真愛吧！”
“來人！帶皇后去楚和宮！”
楚和宮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平時除了侍奉太后的宮人太監已經二十年沒人進去過了。
就連楚帝這個親生兒子請安也只是在宮院中行禮的。
太后也是隔著屏風遠遠的回一聲安。
太后也就是當年的貴妃生楚帝的時候難產，落下了病根。
楚帝登基后，太后的月子病就爆發了，見不得風，曬不得太陽。
即便是晚上楚和宮的宮院上也罩著一層黑布。
楚帝的御輦和楚后的軟轎子在楚和宮門口停了下來。
守門的見楚帝來了，上前行了禮：“太后說了，人放在門口就可以了，陛下明日再來接即可。”
“你去給朕通傳一下，朕想見一見太后。”
守門的搖了搖頭：“太后說了，人放門口就可以了，陛下明日再來接即可。”
“朕也說了，你去通傳一下！朕要見太后！”
守門的搖了搖頭：“太后說了，人放門口就可以了，陛下明日再來接即可。”
“混賬！”楚帝一把推開了守衛上前推門。
守衛連忙上前擋住了宮門：“陛下！小的負責守門，若是守住不住，小的就沒命了！還求陛下放小的一條生路！”
皇后半躺在軟轎子上笑道：“哈哈哈哈，你可真可憐啊，還說什么天下，連個守門的都不聽你的了，你這個皇上做的著實可憐啊。”
“閉嘴！”楚帝低吼，“母后宮外禁止喧嘩。”
“進來吧！”
宮門從里面開了，一個宮女冷冷的說道，“太后說了，既然陛下相見太后，那就見吧。不過這個女人只能在宮門口。”
楚帝一愣，轉身看了一眼皇后對著隨行的宮人道：“看好她！千萬別讓她死了！否則你們都得死！”
“遵命！”
楚帝抬腿進了宮門。
進入院子，院子里連盞風燈都沒有點，黑布遮去了彎月的微光，更顯的漆黑。
好在大殿里是亮的。
楚帝快步走進了大殿。
以往請安，他就站在大殿的門檻處對著一道屏風請安的。
屏風里面，還是他初登基時見過面的母后。
這些年，只有初一十五的，逢年過節的他過來請一次安。請安的時候也就是隔著屏風問一句話。
這次進來，楚帝習慣性的站在屏風外止住了腳步：“母后！再給兒子三日時間吧。兒子能勸好皇后的。”
“沒時間了！”一個陰沉的女聲從屏風對面飄了過來，“兵貴神速的道理你不懂嗎？如今他們已經占下大半個楚國了，你再拖延，只能更加被動！”
“母后！”楚帝撩起袍子跪了下來，“齊國那邊很快就會出兵的，還有大周那邊母后不是說已經打進了兩枚棋子了嘛？”
“廢了一顆，還有一顆也是搖擺不定的！必須盡快除去馬旭，否則母后也沒有辦法幫你了！”
“廢了？”楚帝連忙道，“沒聽說大周的太子和三殿下出事啊。他們都沒有死，怎么會廢了？”
“不要再問了！”女聲帶著不悅，“那個藥人百毒不侵，功夫極高，沒那么容易對付的。上次那么好的機會，你手下的那群廢物竟然讓他逃掉了。想要除去他就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了！”
“母后......”楚帝不放心的問道，“兒子就是想問問，被您施了秘術的人，還能恢復神智嗎？兒子其實心里是有皇后的，兒子......”
“你若是再啰嗦，本宮就給你施秘術了！”
“母后......”楚帝還想說什么又止住了，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站了起來，“母后，兒子可以見見您嗎？”
許久屏風后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母后已經六十三了，命數將盡了，你要見就進來吧。”
楚帝整了整衣袍緩緩的繞過了屏風。
屏風后的一切陳設都還是他登基時的樣子。
他的母后裹著厚厚的披風，盤腿坐在蒲團上。
披散著頭發，臉色灰白，細膩的臉上滿是皺紋。
二十年前，他的母后還是風華正茂，面如銀盆的。
怎么一下子就老了？
楚帝往太后面前一撲跪下了：“母后......您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楚后伸出了手：“你看！”
蒼白的皮包骨頭的手指彎彎曲曲的，完全變了形。
“母后有月子病，不都是那個賤人害的。母后生你的時候正是嚴冬。那個賤人竟然讓宮人大開門窗。母后整個月子都是在寒風中度過的。年輕的時候沒什么。老了，這月子病就全出來了。縱然母后這些年百般注意萬般小心的，但終究抵不過生老病死的！母后沒有時間了......”
太后說著話，白膩膩的臉上流出了兩行淚：“母后就想在有生之年，看著天下一統。母后真的沒有時間了！”
“母后......”楚帝往前爬了爬，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敢碰太后一下，“母后您不是會秘術的嗎？為何不能救救自己呢！你要什么樣的身體，兒子幫您找！”
“沒用了！”太后長長嘆了口氣，“命數將盡，秘術對本宮沒用了！”
“母后……”楚帝不由抬頭看了一太后，“兒子可以問個問題嗎？”
“你問吧！”
“母后，父皇臨終的時候交代了，聯合韓國和齊國制衡，保住大楚就好。母后為何要一統四國呢？國力懸殊，大楚根本敵不過大周的。他們也就出了一半的兵力，大楚已經是危機四伏了。即便是除去那個孽種，大周的兵也退不了。母后若是按照兒子之前的計劃是除去馬御風就和大周言和的，大楚也不會陷入如此困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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