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花紅柳綠。
破曉,金陵城外一輛黑布小馬車排在人群里靜靜等待城門口的例行檢查。
趕車的是一個年輕公子,玉面朱唇,一身布衣洗的發白看起來像是個落魄的讀書人,雖不富裕倒是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姓名,籍貫!”城防例行查問。
“李玉良,林州府人。”男子恭謙的回答,拿出了通關文書。
“打開車門,里面何人?”城防指了指車門。
男子很爽快的打開了車門。
一股夾雜著濃烈草藥味的惡臭隨著車門打開傳了出來。
車里面躺著一個滿臉爛瘡的女子。
“回官爺,是小的拙荊,得了賴病,聽說金陵名醫多,小的過來碰碰運氣!”
城防嫌棄的往后退了退:“不傳染吧?”
“不傳染不傳染!”男子連忙道,“您看小的都好好的。傳染的話小的就和她一道死了,絕對不會出來禍害別人的。”
男子說的情深意切眼中還閃著淚光。
城防又看了看男子:“確定不傳染?”
“不會不會!”男子說著連忙道,“官爺要是不放心,請個大夫一驗便知。”
后面的隊伍已經在催促了。看著男子如白瓷的臉城防往后退了退:“進去吧,少往人群里去。”
“多謝!”男子熟練的打了個千兒上車進了城。
春意盎然,陽光明媚。
春日里,金陵城里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城南的戰王府了。
三月初六,戰王周茗大婚,金陵城的達官顯貴走卒商客無不湊湊熱鬧。
戰王府門前的東西兩里路都被堵的水泄不通的。
男子趕著黑布小馬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路。
前面已經被車馬堵住了。
就在他探頭張望的時候,突然聽到路邊人群中一片嘩然。
一群穿紅著綠的婦人爭先恐后的往北邊跑去!
“來了!來了!”
“快看!開著車窗呢!”
“快看呀!”
“走走!快去!快去!”
一陣胭脂水粉味隨風飄過。
“誰呀?”男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個老嫗恰好走過,瞧著男子生的俊美就笑道:“生了龍鳳胎的樂成王夫婦啊!這些婦人都是難生養的要么就是生不出兒子的,早就想拜拜樂成王妃真人沾沾喜氣了!這樂成王夫婦久居深宮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們幾天前就打聽好了路線!男子也有不少!你看那邊!”
男子瞇著眼就見一群華服的年輕公子也是爭先恐后的涌了過去。
“男的去干嘛?”
“你就不懂了吧!這些都是尚未娶親的,去沾沾喜氣,以后也好生養不是!年輕人,一看你就是外地來的,怎么樣?娶親了嗎?要不老身給你……”
“不用不用了!”男子連忙道,“晚輩已經娶過了!”
“娶過了?”老嫗一臉惋惜。
“老人家,您可知道太子殿下來了嗎?”
“太子殿下?”老嫗一臉嫌棄,“果真就是新來的。這金陵城里誰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年前就抱病不出的。你問太子殿下做什么?難不成你還認識?”
老嫗說著又將男子打量一番,見他一身粗布衣裳洗的發白不由撇嘴:“果然是倒霉人尋倒霉人!”
老嫗說完也不理他了,抬步跟著一群婦人跑去了。
男子吐了口氣對著車里喊道:“聽到了沒?你有辦法和他聯絡嗎?就如今我們這身份想見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有啊,你把鐲子修好了!”一個冷漠的女聲傳了出來。
還魂到女子身上夏煊熾這些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的。之前他把楚國太后當成宿主的時候,楚國太子月子病一發的時候,他就回墟界了,倒也受不了多少罪。如今墟界毀了,這也是他最后一次還魂了。偏偏還魂到了一個女子身上,還被這個東方啟陽變著法的折磨。活了五百多年,他都沒受過這樣的罪!最可氣的是他如今沒功夫,手無縛雞之力的,只能逆來順受。
“還敢發脾氣?東方啟陽一手撩開車門笑道,“你知道我找太子做什么的嗎?”
車里的女子一臉的生無可戀:“我怎么知道!”
“折磨你啊!”東方啟陽對著女子笑道,“為全村人報仇!要不然我早就弄死你了!這報復的快感我怎么也得讓我大哥享受享受!”
“你想見你大哥就聽我的吧!”女子沉聲道,“就你的腦子,還沒見到太子,就被韓玥夫婦給除掉了。你進來避一避吧。你能記得墟界的事,韓玥自然也會記得!本宮的樣子,和神女的樣子她都見過的。”
東方啟陽一頭鉆到車里,從袖子中掏出一小瓶子倒在手心對著臉上一抹,頓時成了一張古銅色的臉:“這樣她也認識?再說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啥模樣還神女呢!你鬼女還差不多!”
“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老子非去會一會她!”東方啟陽說著一伸手封住了女子的啞穴,將她往懷里一抱跟著人群跑了出去。
戰王大婚,韓玥和周蘊當日才乘車過來。
誰知道才出宮門就見道兩旁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奇怪的是這些人見到樂成王的馬車,還都跪了下來。
周蘊頓時讓停車。
許嫉和應寶兩邊問了才知道,是些求子的婦人想要沾沾喜氣。
周蘊和韓玥一商量,那就開窗,同時讓許嫉和應寶喊話不許下跪。
一路上兩人是坐在車里一路沖著外面的人群招手示意過來的。
“咱們成親都這么久了,金陵城的人們還沒見過你呢!”周蘊笑嘻嘻道,“借著這個好機會,我可得好好炫耀炫耀!”
韓玥笑而不語。
“早知道,把咱們兩個小魔頭也帶來,你抱一個,我抱一個。那才風光!”周蘊一個說的喜不自勝的。
“你不怕他們尿你一身啊!”韓玥笑了起來,“是誰上次差點把冰兒扔了的!”
上次奶娘剛給冰兒洗好澡,周蘊就接過來了,誰知冰兒沖著周蘊一笑,刷刷的尿了他一頭一臉.....
每每想起這個,韓玥就笑到止不住。
“第一次!沒經驗!”周蘊笑道,“臭小子從小就折騰他父王,等他大些,看我不打他屁屁!”
兩人正說笑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周蘊撩開車門一看,一個身穿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的男子抱著一個裹著頭臉的女子攔在了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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