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兒,晚上戌時了,天還不黑,唐時玥洗了澡換了衣裳,正準備睡,就聽外頭有人敲了敲門,聲音極輕。
唐時玥過來開了門,就見祈旌站在外頭,顯然也是剛沐浴過,換上了她買的衣裳。
唐時玥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無袖衫絕對是古人最大膽最暴露的一種衣著!
其實天熱的時候,田間地頭,有不少老漢后生穿這種衣服,可是祈旌從來沒穿過。
祈旌的皮膚并不算白,是誘.人的蜜色,平時總是穿的嚴嚴實實,乍一穿上白底藍邊兒的無袖衫,就那么薄薄的一層,露出了健碩漂亮的臂肌,衣裳下頭隱約還能看到漂亮的腹肌……身材真的是爆!好!
而且比平時嫩出兩個度去!這才是真正的小!鮮!肉!哇!
他顯然周身不自在,濃長的眉都快打結了,筆直的站在原地,僵的像塊木頭。
迎著她發亮的目光,他迅速垂下了眼,平著聲音道:“我……我就是穿過來讓你看一眼,就回去換了,我不習慣。”
她十分遺憾,強忍著捏一捏的沖動,“又好看又涼快,真的不穿嗎?”
他堅定無比的:“不穿。”
“那好吧,”看眼前男色奪人,唐時玥油然生出一種“我的東西不能給別人看”的獨占欲……嗯,其實是明明不是她的東西還想獨占的不講理欲……
于是她轉身回房,拿出了另一身:“我就知道你毛病多,諾,這件總行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默默的接過了衣裳,一看就是普通的短衫,頓時松了口氣,也不計較顏色了,就點了點頭,逃也似的轉身走了。
祈旌第二天,果然穿上了那件衣裳。
那衣裳是淺淺的靛藍色,絲綢鑲著銀白的邊兒,束帶是略深的靛藍,唐時玥還特意要了一塊同色的束髻小巾,把頭發束了起來。
嗯,很好看,特別好看。除了前襟上那塊補丁……不對,旌旗之外,其它都好看的要命。
這年頭的衣裳都做的肥大,他又瘦,腰特別細,背特別挺,一著上身,那個朗月清風的勁兒,頓時就出來了。
一路從村里走過去,小娘子們的眼神兒,簡直都要粘到他身上去了。
這也就導致里正帶著他們去量地的時候,除了看熱鬧的村里人,還跟上了不少婦人和小娘子,專門來看祈小郎的。
順路先量了祈旌家。
因為再東邊還有住戶,中間的空兒,最終只量出了接近四畝地,形狀略狹長,不太規整。
里正問他要不要換一處,祈旌拒絕了,于是便定下了這兒,直接算了三畝。
再去量酒坊挑的地方,量出了大約四畝半地,就算了四畝。
宅基地不比良田,并不算貴,一畝地只收了六兩銀子,合算下來,兩邊才四十幾兩。銀錢交了,余下的手續,自然有里正去官府辦理。
里正和族長一走,大家就轟的一聲圍了上來,紛紛詢問。
不一會兒,大家就都知道了,唐四叔要蓋大酒坊了,名字就叫福壽酒坊。
東家就是祈旌和唐四叔,唐四叔的大名叫唐興業。余外族長的大兒子唐勇、里正的大兒子陳長源都入了伙。
鄉下人可不興什么避嫌,這種大事兒,族長和里正是必定要摻和進來的,只是私底下,說好的入伙銀子到時不用掏,只白吃半成利錢,相當于操心費。
有人酸溜溜的道:“老四這是發大財了啊!”
“這么大的酒坊,蓋起來,得花多少銀錢啊!”
也有人開玩笑,“趕緊說說,你們是怎么跟祈小郎搭上茬兒的!”
祈旌一如既往的一言不發,唐四叔在這種場合倒是游刃有余,憨厚的笑著道:“全賴阿旌罷了!回頭蓋屋還得麻煩大伙兒,咱們這回全用青磚蓋,到時來的人,工錢一天三十文,管飯。”
大家頓時又是轟然一聲。
鄉下人造屋壘院墻,多半用的泥坯,就是用粘土打成長方形,然后放在太陽底下曬干,用來蓋屋壘院墻,這就是鄉下土磚,這種房子撐的時間短,隔個兩三年,就得修一次。
也有像唐時玥現在住的這種石屋,山上到處都是石頭,就地取材,只是很花工夫。
這一次,唐四叔打算直接從鎮上買燒制好的青磚,酒坊這種地方,主要就是占地兒,蓋起來并不麻煩,這會兒地里沒啥活計,十來個人幾天就蓋好了。
而祈旌的房子,則是找縣城專門的泥瓦匠來蓋。
大家看祈小郎的眼神兒更是火熱。
原本祈旌這種沒有家人沒有宗族的外鄉人,在村里人眼中并非良配,但自從挖出了金佛像,村里人的看法就有些變了,畢竟這就相當于有幾百兩銀子的身家了。
尤其現在,祈旌要蓋屋了。
隨隨便便就起個屋什么的,祈小郎手里有閑錢啊!再聽說連酒方子都是他的,更是叫人眼紅。這么閃亮的金龜婿哪里去找?
于是便有膽大的小娘子含羞搭話:“祈小郎為什么挑在這一處蓋屋呀?”
祈旌目不斜視,也不回答,那小娘子臉上就有些僵,唐四叔笑著打圓場:“阿旌向來重禮數,講規矩,不太跟小娘子們多說話的。”
大家轟然一笑,便有旁人道:“祈小郎許是想離唐家小娘子近一些吧?是不是啊祈小郎?”
祈旌點了點頭:“我確實是為了離阿玥近些才搬家的,但這只是我的想法,是我們兄弟想著阿玥的恩情,自愿離的近些照應。與阿玥無關,她也并不知道。”
幾個小娘子頓時傷心不已,又自我安慰,祈小郎興許只是為了報恩呢,又不是出于什么私情。
就在這時,忽見周娘子急慌慌的跑了過來,老遠就叫:“當家的!當家的!阿旌!”
她跑的氣喘吁吁,早有離的近的人扶住她,周娘子急道:“玥兒,玥兒她……”
祈旌臉色一變,飛也似的跳了過來:“阿玥怎么了?”
周娘子急道:“剛才來了兩個人,說是縣衙來的差爺,不容分說的就把玥兒拉走了!我追上去問他們,他們也不說是為啥!”
縣衙來的差爺?大家頓時就驚呆了,面面相覷。
祈旌飛快的問:“是馬車?往鎮上走了?”
周娘子急急點頭,他便飛快的向那邊追了過去。
一離開人群,祈旌便加快速度,全力疾奔,很快就追上了馬車。然后腳尖一點,輕輕躍起,直接跳上了馬車,一腳踢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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