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玥就笑瞇瞇的看著他。
祈小郎輕咳了一聲,本來還想裝一裝的,被她這么看著,就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定不會叫別人搶去。就當是……英雄酒的酬勞。”
后幾個字,他聲音很小,貼著她耳朵說出來,唐時玥笑道:“好。”
她笑瞇瞇的跟他商量:“要不將來的銷售,我也不操心了,全都交給你做?”
祈旌一笑,“那就卻之不恭了。”
在大家的殷殷期待之中,所有的線終于搓完了,第二天,就可以正式學手藝了。
唐時玥把每種顏色的線都拿了一團過來,吃過了飯,就拿各種顏色在祈旌臉旁邊比來比去,最終她決定:“就用這個藍色好了,顯得你的臉色特別好!我當時挑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顏色肯定很配你!我專門給你挑的!”
她美滋滋的比劃著:“我先給你織個帽子,再織個脖套……”
祈旌只淡定的點點頭,然后唐時嶸忽然咳了一聲,隔了一會兒,又咳了一聲。
唐時玥猛然意識到什么,轉過頭,唐時嶸就整理了一下衣裳,示意她拿顏色來對比。
唐時玥頓時就不好意思了,趕緊道:“阿兄,你這么白,穿什么顏色都行噠!”
“是嗎?那就好,”唐時嶸微笑道:“我還擔心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會呢!”唐時玥心虛的不行,一邊擺手,眼神兒就掃過四周,然后就見兩小只兩雙黑亮的大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祈陽是單純的盼望,小瑤兒是單純的信賴,就連旁邊的唐俊琛都一副“都這么熟你不會漏了我吧”的眼神兒看著她,然后她無助的轉回來時,許問渠就給了她一個“不管怎樣都應該先孝敬先生吧”的溫雅微笑。
唐時玥徹底抗不住了:“不是你們所有人都等我織吧!我這么懶,你們千萬不要對我有這么大的信心啊!”
“不著急,”許問渠微笑道:“先給我織就成了。”
祈旌看了看許問渠,對長輩保持了應有的尊重:“好,先給許先生,然后是我。”
“憑什么第二個是你!”唐俊琛知道自己爭不過,但是他也要爭!于是他禍水東引道:“第二個明顯應該是阿嶸。”
小祈陽不說話,只默默的伸出小手手,巴住了她的手,仰臉看她。
唐時玥不敢看她,然后祈陽就叫她:“阿姊……”
唐時玥抗不住啊!
她只好內牛滿面的應下:“我知道了……知道了!都有!全都有!”
蒼天啊!大地啊!她可是一個連編手鏈都要從小學編到大學的懶人啊!她到底為啥想不開要當著這么多人給祈旌挑顏色的啊!她……
她頓時找到了遷怒的人,從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祈旌一腳。
祈小郎八風不動,嘴角微微翹起……
他真的特別喜歡這種她什么都先想到他的感覺。
祈陽這小子天天兒的爭寵,吃個飯被他鬧的,她連跟他說句話的空兒都沒有,可真到了有好東西的時候,她還是會第一個想到他。甚至會一不小心忘了旁人。
這叫他心尖尖上好像灑了糖,甜的不行。
第二天喬桑榆照例一大早就過來叫她。
她是被唐時玥開了小灶的人,已經把基本的針法學會了,到時候她和周娘子都會當師傅教人。
見唐時玥懨懨的,她有點兒忐忑:“唐當家,你沒事吧?”
“沒事。”唐時玥沒精打彩的擺手:“走,去吧。”
周娘子的肚子已經有點凸了,扶著后腰笑道:“不用管她,玥兒啊,哈哈哈,她是許下的人太多了,怕織不過來。”
喬桑榆一愣,也笑了,然后她跟她道:“等每日下了工,我幫你織就是了。”
唐時玥眼睛一亮。
但想了想,還是艱難的搖了搖頭,拒絕了。
除了兩小只,其它都是單身男人,是要避嫌的,她不能叫喬桑榆幫他們織啊!可兩小只,被他們那么依賴的看著,她哪好意思找人幫忙?
總之只有唐俊琛的她推給了周娘子,其它的,注定是她的活兒了!
其實她還是挺會打毛衣的。
這本事并不是拍戲學的,而是她姥姥,是個超愛織毛衣的老人家,不止是毛衣毛褲,她能把別墅里的沙發冰箱吧臺全都穿上“衣服”,至于帽子手套什么的,那都是基本操作,她從小就看熟了。
毛衣最基礎的針法,就是一個平針,一個上下針,平針好織但是彈性不足,只能用來織襪子,其它的都不能用平針織,可以用上下針。
對工坊的人,唐時玥準備先只教平針和上下針,然后看情況,教一個元寶針,再把平針的基礎變化擰麻花給教了,其它的看看再說。
如果真的收了徒弟,再教其它的。
其實她還會鉤毛線,而且她覺得鉤比織要輕松,但是鉤么,暫時先不教,貓教老虎還要藏個私呢,這些都不急的。
一邊打著主意,一邊也就進了工坊,一進去,諾大的車間里,大家都迎了上來,一雙雙眼睛都亮亮的。
唐時玥自己是個享受派,手織車間也弄的很舒服,圍成一圈圈的座椅,還都有靠背,小桌,又暖和又舒服。
但車間不算大,畢竟學成之后,大部分人都是在家織的,所以現在看著就有些擁擠。
喬桑榆簡單說了幾句,每個人都發了四根毛衣針,一人一小團毛線,然后就開始教了。
她先教了起頭,用的不是掛線,而是打一針掛一針的方法,然后再教人怎么打上下針。
首先教的,當然是最簡單的襪子,襪口用上下針,下頭用平針,腳后根要有加減針,一次就可以教完好幾個知識點。
大家圍成一個圈,仔仔細細的看著。
喬桑榆和周娘子也在教,但大家還是本能的信她,唐時玥就一邊織,一邊轉著圈,確保大家都能看清,就這么一直轉了幾十次,反反復復的教。
織毛衣真的不難,但學的仍舊有快有慢,伶俐的兩三次就學會了,拙的十幾次都學不會。
唐時玥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看幾個會的人確實會了,她就開始點兵了:“唐秀、唐霜,陳……你叫陳什么來著?”
那人急道:“我叫陳竹。”
“陳竹,還有王仙霖、你,你……”她一口氣點出來十來個人:“她們都學會了,你們不會的,可以看她們的,或者看周嬸兒和桑榆的。”
然后她就去一邊坐下喝大茶了。
唐秀受寵若驚。
她一向手巧,卻從來沒像此時這么慶幸自己是個手巧的。
于是她仔仔細細的教人,大家不敢問唐時玥,但對她們卻都敢張嘴問,頓時車間里一片嘰嘰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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