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旌下了朝一到衛所,就叫了褚寧遠過來,問他昨日有何事。
這個時候再說,已經全無意義,褚寧遠心中苦笑,只拱了拱手:“末將無事了,多承將軍掛心。”
霍祈旌看了看他,也沒追問,就點了點頭,讓他走了。
誰知道堪堪要到午飯時辰,卻有幾人簇擁著進來,打頭的是郭浩,上前施禮道:“將軍。”
“何事?”
郭浩道:“玥坊的人強行占地,毀壞了褚家人救命之藥,此事將軍管不管?若是不管,我們就去刑部告狀了!”
霍祈旌訝然。他問:“怎么回事?”
郭浩就把事情說了,霍祈旌轉頭叫人:“把丁小眼請來。”
親兵領命去了,褚寧遠得了消息,急匆匆過來,施禮道:“將軍!他們都是為了我出頭,還請將軍不要責罰。”
霍祈旌平靜的道:“你也知道是為了你,那你為何不早來找我?為何要等事情無可收拾?”
褚寧遠苦笑:“殿下正在靜養,末將不敢為此小事擾了殿下的清靜,而丁管家,末將之前去見過,丁管家他……拒絕了。”
丁小眼不一會兒就來了,施禮道:“國公爺。”
旁人把事情說了,丁小眼道:“有這種事?”他道:“我不知,要不我先去查查?還是我與褚校尉一起走一趟城外??”
褚寧遠急道:“那就多謝丁管家了。”
他向霍祈旌施禮:“亦多謝將軍。”
郭浩等人,亦向霍祈旌施禮:“多謝將軍。”
霍祈旌點了點頭:“今兒趁這個機會,我說一句,日后若再有你們解決不了之事,需與旁人打交道的,盡早來找我,能管的我都會管,不獨福晏這邊。”
幾人默然應下。
然后褚寧遠便與丁小眼一起退了出去,郭浩也跟著去了。
誰知道三人才剛快馬出了城,后頭霍祈旌卻又追了上來,褚寧遠詫異道:“將軍?”
霍祈旌道:“我跟你一起回家。”
褚寧遠:“……???”
霍祈旌咳了一聲:“家里人……這會兒恰好在你家。”
褚寧遠當時就是一呆。
家里人?晏時玥在他家??她怎么會到他家的??他還什么都沒說,她卻自己撞上門去了?
他也不好多問,揣著悶葫蘆回了臨時搬的地方,卻不在,又趕去了尚家花圃,一進去,就見丁九站在門口,身邊綁著兩個人。
丁小眼笑道:“我們頭兒來了,不用我了。”
丁九迎上來,向霍祈旌施了一禮,霍祈旌道:“吳七在?”
丁九點了點頭。
丁小眼就沒再往里走,三人下馬進去,就見晏時玥和一個老頭兒坐在花圃邊,一見他們進來,晏時玥異常熱情的打招呼:“啊!寧遠!阿浩!”
郭浩抖了一抖,莫名覺得有點滲的慌。
然后晏時玥上前施禮:“標下拜見將軍。”
霍祈旌扶了她一把,看著她,什么也沒說。
褚寧遠看看左右,也沒見他家的人,便道:“吳七兄,請問你為何在我家?”
晏時玥道:“寧遠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濟蘇老先生。”
褚寧遠施禮:“蘇老先生。”
“嗯,”晏時玥道:“現在有一個壞消息,有一個好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褚寧遠心緒煩雜,可是又不能不配合:“那,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這紫參只能鮮吃,你們炮制的那些全都不能用,而現在留下來的,年頭也不夠,最起碼要四年之后才能用。”
褚寧遠笑容全斂。
郭浩也算沉穩的,仍是忍不住怒道:“這算什么好消息!”
褚寧遠止住他,淡定的道:“那壞消息是?”
“壞消息就是,這種不叫紫參,叫紫影參,是一種微毒的草,服之會成癮,所以你阿娘暈眩頭痛,其實是犯了藥癮,而非生病。服之自然可以解除。”
褚寧遠愕然:“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晏時玥道:“但你也不用擔心,我說了是微毒,所以沒有大礙,還有強身健體之效,蘇老先生把過脈了,你阿娘身體甚好,只是停藥之后許會犯幾次,到時候服蘇老先生的藥酒,會減緩痛苦,大約三個月,就可以徹底治愈了。”
這一波三折的,褚寧遠大喜,一躬到地:“多謝吳七兄!”他環顧左右:“我阿娘何在?”
“哦,”晏時玥道:“你阿娘說我是她的福星,要給我做拿手好菜感謝我呢。”
褚寧遠喜形于色,急去了灶房。
然后晏時玥背著手兒出來,對丁九招了招手,丁九趕緊過來,施禮道:“主子。”
晏時玥大聲道:“我要不是無意中碰到,都不知道玥坊成為眾人心中的虎狼了!你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欺壓百姓,見利起意……”
丁九不住的垂首應是。
晏時玥一邊訓斥著,一邊帶著他走遠,直到身邊無人,她才小聲道:“那個紅衣女子,看到沒?”
丁九道:“看到了。”
她道:“你一會兒悄悄跟小眼說,讓他假裝一見鐘情,摸摸她的路數。”
丁九道:“可要我去查查?”
“不用,”晏時玥小聲道:“影衛沒查出什么,但我一看她就覺得不舒服。”
丁小眼長的算十分英俊了,而且又是她的管家,只要對方有所圖,必定會對他有些不同的。
交待完了,晏時玥就回來了,那邊褚寧遠也問清楚了事情,回來了,再次對她道謝。
晏時玥只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飯菜上來了。
因為郭浩也是常來的,也不拘禮,就坐在一起吃飯。
尚氏手藝不錯,做菜又常用鮮花,這花圃中還有許多,俱煮的香濃可口。
晏時玥吃了多日藥膳,難得吃點兒別的味兒,贊不絕口,夸的尚氏眉開眼笑,一邊不住的遺憾:“我家遙兒,要是能有你三分機靈,我也不用愁了,一把年紀了連門親事也說不上。”
晏時玥笑道:“怎么不愁,寧遠兄本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要是再像我這么會說話,伯母就要愁媳婦兒太多,養不起了。”
尚氏捂著嘴笑,又問他:“吳小郎你可成親了?”
“成了啊!”晏時玥道:“上個月剛成親的!”
尚氏道:“吳小郎,你看著還這么小,就成親了?”
“是呀!”
“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褚寧遠一個激靈。
他就坐在“小娘子”身邊。他迅速岔開話題:“吳兄這兩日怎么沒去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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