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玥道:“阿耶,我在想,你說這都城里,誰最有錢啊?”
明延帝斜眼看她,晏時玥笑道:“閨中貴婦,哪一個手里沒抓著成千上萬?這些銀子不用多么可惜?我原本想著阿娘,或者皇嫂出面的,但總覺得有點太過于正式,四嫂又太嚴肅。如今,我覺得有個掛著貿易科解元名頭的嫂嫂牽頭,倒是剛剛好。只可惜是側妃,要是正妃更好了。”
明延帝簡直都沒話形容了:“你也真是的……旁人的嫁妝都不放過!”
晏時玥挑眉:“銀子能循環起來,才是強國之道,對她們自己也是好事,錢能生錢!一個個都把銀子藏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行吧,朕懶的管你,”明延帝道:“那謝氏有個解元名頭就成了,下頭的考試就不要參加了。”
晏時玥點點頭:“知道了。”
于是很快官府就下了告示,新增了律令,禁止女子參加一應考試,同時封了解元謝氏為郡君,算是一個安撫。
要知道,四皇子并沒有封王,如今也只有一個皇子的身份,這就等于是謝眉彎自己考出來一個四品誥命身份,不少人私底下笑話五皇子,但也有不少人,隱隱佩服他放的下身段兒。
而這邊,晏時玥出了御書房,太子在外頭等著她,兩個人邊聊邊走。
走出一段兒路,卻見到七八興沖沖的走過去,晏時玥猛然想起下頭報的,說是七八這飛鳥棋賣不出去,就對外頭稱,這是商部新出的東西……才賣了一批。
晏時玥就招手道:“你們過來。”
七八兩人就過來了,請了安。
晏時玥道:“我給你們飛鳥棋的時候,就說過了,這東西給了你們,就是你們的了,與我沒關系,我也不管你們怎么做,你們可還記得?”
兩人互視了一眼:“記得。”
晏時玥道:“既然記得,為什么要說這是商部的東西?”
七皇子道:“他們都不認,不好賣……”
“你們等米下鍋么!?”晏時玥道:“我不管你們好不好賣,以后不許打著商部的名頭賣!聽到沒有?”
七皇子道:“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晏時玥正色道:“商部是朝廷的金字招牌,不是能拿來給你們玩兒的,商部生產的東西都是特殊的,劃時代的,有意義的,不能有這種玩物。”
七皇子把脖子一梗:“可是商部不就是做生意的地方么?我們也是做生意!爺堂堂皇子,整個大晏都是我們家的!借商部的名頭那是正借!”
個熊孩子!晏時玥都想抽他!
太子急打岔道:“商部關系到國庫,非同小可,不是普通做生意可以比的,律法明文規定,不可假托仿冒種種。你們若是不懂其中干系,就去請教先生,總之,以后做生意,不可以打著商部的名頭來做,若是民間效仿起來,那如何是好?”
“嚇唬誰啊!”七皇子不屑的道:“你就是膽子小,什么都不敢!”
這都什么熊孩子啊!
晏時玥一腳就踹上去了。
老子不揍你,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
七皇子嗷的一聲就開始還手,不,還腳。
太子簡直不忍卒視,急斥道:“玥兒!停手!”
他一手提著晏時玥拖到一邊,擋在她面前,又喝斥七皇子:“七郎!住手!還懂不懂規矩了!還不跪下!”
太子一冷臉,七皇子還是怕的,委委屈屈的停下來,八皇子過來,強拉著他跪下了。
明延帝得了信兒過來,簡直氣到無語:“你這也是當了娘的!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是什么狗脾氣!”
晏時玥比他還生氣:“這要是我兒子,我一天揍他八回!看在阿耶的份上,我已經是忍了又忍了!”
一邊說著,她低頭一看下擺上,好幾個鞋印兒,立刻撲過去告狀:“阿耶!你看看,你看看他踢的我!你管管你兒子啊!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她抱住明延帝就哭了。
被人搶先哭了又搶先告了狀的七皇子都傻眼了……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無恥的大人。
他含著兩泡眼淚,張著嘴巴呆在那兒,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太子險些笑出聲,咳了好幾次,才勉強忍住笑。
七皇子道:“可是,可是父皇,是她先動手的!”
晏時玥的眼淚說來就來,哭的真正梨花帶雨:“我只踢了一下,他踢了我好多下,好疼……”
七皇子都氣哭了,指著她:“可是她……”
明延帝攬著晏時玥輕拍,一邊斥道:“什么她!她是誰!”
七皇子嚇的小臉兒一白:“是皇姊。”
明延帝冷冷的道:“長幼尊卑都不懂了?圣賢書都讀進狗肚子里了?你皇兄皇姊教導你還敢犟嘴,這是誰教你的規矩!?還跟皇姊動上手了,膽子可真不小!不像話!”
于是明延帝罰了七八禁足,抄書。
晏時玥去了坤寧宮,皇后又氣又樂的戳了她一指頭。
晏時玥不在意的道:“沒見過這種逮著一只羊使勁薅的,薅完還不落好。權利大,腦子混,這種人,不趕緊劃清界限,后患無窮,麻煩都能麻煩死。”
所以借就這事兒,半真半假的鬧騰一場剛剛好。
她出來,把換下來的衣服丟給瑾瑜:“去,去找寧嬪,叫她賠我衣服。”
皇后看著,長嘆了一聲。
說真的,晏時玥做事情,雖然非常胡鬧,可是看著確實爽。
太子也笑道:“他們怎么惹你了?”
晏時玥悄悄把之前的話學了,太子倒是不意外:“為這生氣,氣不完的。”
“我不是生氣。”晏時玥道:“其實背后說人壞話是正常的,誰都不是圣人,誰也免不了。我只是覺得前腳得了你的好處,一點不記你好,反而認為這是自己聰明你蠢,這體現出來的觀念,不可交。”
太子點了點頭:“七郎天天喳喳的,其實沒什么心眼兒。”
可是在后宮這種地方,天真就是原罪。
晏時玥點了點頭:“越是這種人,越容易惹出大事兒來。主要我也沒那么多耐心跟他們周旋。”
太子道:“五郎那邊,你這是想用他?”
“嗯,”晏時玥道:“看看,給她們小兩口兒單獨的事情做。”她趴在他耳朵邊,細細的說了她的打算。
太子就笑了:“行,阿兄知道了。”
皇后遙遙看著。
她對明延帝的打算,似通非通,但是這么多年,她是真的把太子當成親生兒子的,最怕的就是她們倆之間生了嫌隙。
可是不管明延帝怎么做,太子就是不接招兒,兄妹倆關系始終就好的很,凡事有商有量的……看著兩個杏黃袍子挨在一起,皇后真覺得心里熨貼的很。
那邊,寧嬪先聽說禁足抄書,已經很生氣了。
結果瑾瑜接著就把晏時玥的衣服送過來,說讓她賠。
要知道,這是杏黃袍子!她上哪兒去找一件杏黃袍子給她?這不純粹是難為人么?
寧嬪忍無可忍,抱著衣服就去找明延帝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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