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處就是,隨著琉球王漸漸痊愈,他們不再限制影衛出去,除了晏時玥本人。
影衛漸漸摸清楚了這個島的情況,琉球島應該跟秦州差不多大,島上盛產水果、藥材,還有一種奇怪的樹,據影衛說,打碎取出粉來,就是他們常吃的那種半透明的西米。
應該就是后世的西谷椰子樹?
但他們的船有點像外頭的龍舟,樣子古怪,長而彎,不能遠行,風浪之中簡直寸步難行。
想跟他們商議自己造條船吧,他們怎么都不肯答應。
因為他們人手不足,唯恐出事,所以對外的身份是商人,也不敢太過強硬,再說了,琉球國與世隔絕,根本就不知道大晏厲不厲害,說了也未必有用。
但好處就是,他們答應影衛,若有外人來找他們,可以通知他們去見見。
可是一直等了兩個多月,都沒有人過來。
又等了一個多月,還沒等到人,晏時玥是真的有點待不住了。
有天晚上做了個噩夢,早上整個人沒精打彩,影衛問她:“主子,你怎么了?”
晏時玥道:“我做夢夢到了霍祈旌。”
影衛不解,心說夢到霍祈旌為什么這個表情?
然后晏時玥道:“夢到他以為我死了,然后娶了一個新的妻子,她還打我的孩子……氣死我了。”
影衛只能道:“主子,夢都是反的。”
晏時玥怒道:“夢里我把他打了一頓,所以反過來是他打了我一頓嗎!!”
影衛:“……”
她真情實感的生了半天氣,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等回去之后,她再也不下海了,真的,在這種時空,一道海真的把人困在這兒了。
就在這時,幾個琉球臣子進來,笑容滿面的說了一通,大意就是琉球王差不多痊愈了,準備晚上設宴招待他們。
要知道,肺結核是傳染的,仨月倆月的真不一定能好全,晏時玥真的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畢竟現在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跟琉球王搞好關系,才有可能自己造一艘船。
再說帝王召見,也沒有她選擇的機會,只能盛裝打扮的去了。
琉球島的女子衣服,十分鮮艷華美,還有一個樣式俏皮的帽子,珍珠垂墜,晏時玥一穿上身,琉球臣子就滔滔不絕的夸了一刻鐘。
然后他們坐上鹿車,一起去了琉球皇宮。
琉球皇宮金碧輝煌,道邊還有類似圓塔的裝飾,與中土頗有不同。
等到宮宴開了,晏時玥一行人進了大殿,施了大晏的禮節,琉球王便賜了座。
晏時玥抬頭時,琉球王正定定的看著她,眼帶驚艷之色。
琉球王是一個中年男子,身上的龍袍是黑色的,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人非常瘦,面色也不太好,但仍能看的出原本的相貌應該還算端正。
然后琉球王嘰里咕嚕的夸贊了她幾句。
晏時玥覺得有點不妙。
她這張臉絕對能稱的上禍水,這個琉球王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她倒是不介意扮丑,但,之前也沒有這些脂粉可以用啊!臣子們全都認識她,她臨時扮丑,反倒顯得小人。
然后琉球王垂問道:“你是從外面來的?”
晏時玥現在能說不少琉球語了,卻仍是用漢話回答:“我來自大晏。”
蕭棠枝會意,起身施禮,道:“我們皆來自大晏。”
琉球王很和氣的道:“這大晏是什么樣子的?比我琉球如何?”
蕭棠枝道:“大晏非常富強,道路水平寬敞,窗子是用透明的玻璃造就,道邊有許多各式各樣的車子,所用的器皿也十分華美……”他滔滔不絕的說了許多,琉球王一直聽著,含笑點頭,倒像是個好脾氣的人。
然后蕭棠枝才道:“我等離家日久,唯恐家中親人掛念。我等想請大王允準,我們想借貴國的木材和人手,自己打造船只,返回我們國土,我以我們中土的神靈名義起誓,必有重謝。”
琉球王道:“我身體尚未痊愈,故此不得不殷勤留客,諸位放心,我可承諾,待我身體康復,立刻送你們歸國,也無須什么重謝。”
這琉球王說話,其實挺實在的。
話說到這份上,也實在沒什么可爭辯的了。
蕭棠枝與晏時玥交換了一個眼神,只能暫時退下。
席上,琉球王不住的與晏時玥說話,還賜了菜給她……但晏時玥除非是傻了才吃肺癆病人吃的菜。
直到他們離了宮,琉球王才問臣下:“那個‘大晏’,真的有這么好?”
上一次有人到這島上,已經有六七年了,聽他們所說的,似乎并沒有多好,遠不及琉球島人間仙境。
臣子道:“之前來此的,應該只是普通百姓,但這一次來的,似乎是大晏的達官貴人,看談吐氣度便大為不同。他們所穿的衣服,針腳完全一樣,據說,是用一種特別的機器裁就的,我與他們交談,他們所說的許多事情,盡皆聞所未聞。”
琉球王負著手,緩緩的轉了一圈,猶豫了一下,才道:“那女子呢?”
臣子急答道:“她姓霍,單名一個燕字。據說已經成親了。”
琉球王又轉了一圈,才道:“你去問問,她可愿留下?”
臣子有些為難。
半晌才道:“中原對于女子,似乎有許多要求,女子一生只能嫁一個相公,她應該不會答應。”
琉球王加重了聲音:“我可予她妃位,你著人去,好好勸說。”
臣子只得應下。
于是第二天,便有幾位臣子上門,游說讓晏時玥留下。
這對她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好聲好氣的打發走了這些人,幾個人的臉色都有點差。
身在人家的地盤上,大小是個王,若真打算強娶,那就有點糟糕了。他們要出其不意的闖出去,應該能做到,可是就算闖出去了,茫茫大海,沒有一個合適的船只……那就是求死。
晏時玥低聲道:“周邊的情況都摸的差不多了?”
“是,”影衛亦答道:“也找到幾味能用的藥,屬下晚上去采些,但,應該不會太好用。”
另一個影衛也道:“沿岸全都是民居,人很多,想偷偷走不太容易。”
關鍵還是船,她一想起在海上漂的那兩天,還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說,船必須要抗造,不然還不如留在這兒。
她忍不住跟蕭棠枝道:“江恨別都能扶持皇后當女王,你們同出一門,不求你當琉球王,能給我們弄艘船也行啊!”
蕭棠枝的神色也有點沉郁,一聽她這話,倒是笑了:“你們現在都大概能應付兩句了,我出去摸摸情況再說。”
于是第二天蕭棠枝就出去了。
然后來了兩個女官,晏時玥是聽懂也當沒聽懂,與她們比劃。
就這么拖了幾天。
也就在這一日,岸邊來了一艘船。
船上人躍下來,習慣的掃眼四周,然后就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樹,他不由一喜,迅速上前幾步,看了一眼樹下的記號,然后飛也似的攀上去,解下了綁在枝頭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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