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的林弗建幾人,在她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出去了,這會兒,明延帝一點頭,顧九行趕緊帶著人出去了,還小心的給帶上了門。
晏時玥到處看了看,這才跪坐在御座上,開始跟明延帝咬耳朵。
這件事她只告訴了霍祈旌,余外誰也不知道,包括琉球島的人。寫信也沒敢寫,生怕泄了密。
明延帝起初還神色從容,漸漸便訝異起來。
他垂著眼,靜靜的聽完了,才道:“那里,能到你的第三世?”
“不知道,不確定。”晏時玥反正馬甲都掉光了,也懶的掩飾了,就道:“但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應該能回到那里,因為琉球圣女,也是來自與我差不多的時空,而且她與我來此間隔的時間,只有四年,可是在這兒,卻是一百多年。”
明延帝默然。
晏時玥道:“而且那個漩渦,只有我能看到,阿旌和他們全都看不到,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以我為媒介才成。”
晏時玥的意思是,她只有兩只手,要帶,也只能帶走霍祈旌和明延帝。
事實上,她覺得,就算她和霍祈旌不去,也應該讓明延帝去才對。
畢竟她和霍祈旌成了親,生了兒女,甜甜蜜蜜不會有什么遺憾,就算不多這一輩子也沒什么。但明延帝,是她兩輩子見過最聰明的人,出于腦殘粉的愛和女兒的孝心,她很想讓他能到另外的時空,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大。
明延帝沉默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盡管還有許多的不確定,但任誰知道在死亡來臨之前,還有另外的一個選擇,也仍舊是欣喜居多的。
而這會兒,外頭的朝臣正默默的等著。
其實之前外頭侯見的朝臣里,晏時蕤和許問渠都在,只是晏時玥顯然沒看到他們,腳下沒停就跑了,這會兒大家聚在一起,默默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剛出來的林弗建道:“相爺唯有在太上皇面前,才是個小姑娘,撒嬌撒賴,哭哭鬧鬧的。”
這話,懂的自然就懂了。
陳言允一直是標準的太子黨,不,承圣帝黨,笑道:“相爺性情中人,愛哭也愛笑。”
倒是晏時蕤接了話:“這倒是,她從不屑掩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林弗建挑了挑眉沒說話。
陳言允又道:“相爺回來了,晏大人,許大人,你們也該放心了。”
“是,”許問渠和晏時蕤同時含笑拱手:“正是。”
這邊兒言來語去,那邊,終于傳了宮人,送進熱水巾帕。
隔了一會兒,晏時玥出來,眼睛猶紅,向這邊看了一眼,笑道:“先生,二兄。”
許問渠和晏時蕤迎了過去,幾個朝臣對視了一眼,也迅速跟上,林弗建道:“聽說相爺成了琉球圣女?”
晏時玥笑道:“巧合罷了。”
她倒是也沒打算讓人猜,既然他們想知道,她就繪聲繪色的給他們說了一遍,聽的幾個人又是唏噓又是贊嘆,然后晏時玥擺擺手:“那你們忙吧,我先去看阿娘了!”
林弗建含笑道:“下官改日置酒,為相爺接風可好?”
晏時玥道:“別麻煩了,等阿兄回來,讓阿兄擺酒大家一起吧!”一邊說著,就急匆匆走了。
不一會兒,曲斯年進來。
他其實是跟晏時玥一起回來的,只是先送了琉球使臣,就過來晚了。
也到了午膳時間,明延帝便叫了這些人來一起用飯,席上,曲斯年描述了一番琉球的風土人情,還說起那一晚吃榴蓮,笑道:“如今賢王爺吃的上癮,我們回來之前,王爺每天都邀我們一起吃,還說要等榴蓮沒了再回來。”
大家聽的好奇極了。
明延帝笑道:“玥兒向來愛欺負五郎。”
連林弗建都問:“這‘榴蓮’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好說,要嘗了才知道。”曲斯年笑道:“只是這些東西走的慢,只怕還要五六日才能到都城。”
那邊晏時玥去見過了孟慧,又去王府見過了晏成淵和孟敏,這才回了府,又是一番相見歡。
十日之后,承圣帝回來了。
他前腳回來,明延帝立刻拍拍屁股回了萬年園。
正伸長脖子等著看戲的朝臣們,瞬間就把脖子給縮了回去。
行吧,太上皇是真的一點攬權的意思也沒有,態度都擺的明明白白了,再有朝臣蹦跶著不知趣,那就明擺著要被皇上抓出來殺雞給猴看了。
這還不算,第二天早朝上,大家又吃了一驚。
相爺上朝了……
按著以往相爺上朝必搞事的原則,大家戰戰兢兢的等她放大招,結果她從頭到尾消消停停,就純粹是循例來上早朝了。
明延帝在位時都不上朝的相爺上早朝了,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相爺也明明白白的站在了承圣帝這一邊。
人家父子兄妹一家親,旁人想干點啥都無處下手。
于是大家瞬間就消停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承圣帝也把從琉球島運來的水果賞了許多下來,大家普遍都對榴蓮比較感興趣。
也不知這一晚,朝臣們家中,有多少大人被家里下人懷疑吃翔,又有多少人前頭嫌棄后頭真香了……然后真香之后沒得吃了。
而且,這一次還賞了不少“花生”。
一起賞下來的,還有幾種花生的吃法,也就等于又多了一種食物。
下了早朝,承圣帝與晏時玥商議了一下,把八皇子叫了過來,給了他一個差使,帶著人試種花生。
八皇子晏肇祉,承圣帝登基之后,名字改為晏照祉,今年十五了,從捷兒振兒身上算,也是叔輩的人了,還沒有封號,承圣帝這是準備再給他一次機會,晏照祉心知肚明,感激不盡的叩頭謝了。
等從御書房出來,晏時玥跟他道:“我的福園兒,一直有人在種各種新鮮東西,你先過去看看,是怎么做的。”
晏照祉急應道:“是,皇姊姊。”
他就帶著人過去了。
晏時玥在這方面一向嚴謹,田劃成一塊一塊的,都插著牌子,土質如何,光照、水量、植株,等等……全都記的詳細極了,而且一看這就是常例,成年累月都是這么做的。
晏照祉又是驚愕又是佩服。
他萬沒想到,一個種田也有這么多門道,幸好他過來看了,不然就算他想上心,都不知道要如何上心!
而此時,遠在潭州的端親王,也收到了兩大車的東西和兩封信。
端親王先拿過信看了看。
一封是端王妃寫的,一封是晏時玥。
端親王猶豫了一下,先把晏時玥的信打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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