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母被懟得臉紅了,“我哪里有說要悔婚?我可沒說,我只是說說我的想法,提出來跟許大娘商量商量,要是把嬌嬌侄女嫁到我們廖家來,誰家都有面子不是?人家一提起在家里招上門女婿的,是不是就會覺得這個女的特別兇殘,嫁不出去了,所以才會在家里招上門女婿?像蔡氏那樣的?”
媒婆也在其中說軟和話,“對對對,好好的一門親事,大家好好商量商量,有什么難處與想法攤開來說,也是好事兒,省得膈應在心里頭,沒事沒事,好好商量。”
許張氏啐了一口,“我呸!!你拿我們家嬌嬌跟蔡氏比?你是眼瞎了吧?蔡氏是個什么狗比東西?生得五大三粗,丑陋不堪,還水性揚花的,你這是故意丑化我們嬌嬌!廖氏,你要是想悔婚,那也行,我們出去村子里說道說道,你心里的那點小心眼,我還猜不出來嗎?你這是青天白日做大夢呢……”
之前的和諧有愛的場面,一瞬間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媒婆子這邊安慰了,又安慰那邊。
廖母是理虧的一方,見許張氏反應這么大,趕緊補救,“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嬌嬌侄女自然比那蔡氏強一百倍,一萬倍。我就是說上門女婿被人瞧不起,將來孩子們也瞧不起,這對嬌嬌侄女聲名也不好,哪個女人再有本事,也不是依靠丈夫男人的?太強勢了有什么好的?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夫唱婦隨才是正理兒……”
許張氏冷笑,“我們嬌嬌在家里招上門女婿,有什么名聲不好聽的?那是有本事,她自個兒有本事,咱們老許家有本事。還有你說錯了,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活,相夫教子她會,掙錢扎針她也會,這不叫強勢,這叫有本事!比那些整天在家里啥事也不會,只會瞎逼逼叨的婦人強太多了。”
廖母這個,整天啥事也不會,只會瞎逼逼叨的婦人……
臉色漲得通紅。
許張氏不是別人,好起來,大家是你好我好都好的……
她要是翻了臉,那就根本不會給你留什么情面。
什么話捅心窩子,她就說什么話。
廖母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媒婆見勢不妙,連忙打圓場,“好了,大娘,許大娘,你這張鐵嘴啊!夠了啊,咱們今天是好心辦喜事來的,商量歸商量,別的有的沒有的話就少說。廖大嬸子她也只是提個議而已,成不成,行不行的,還不是要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同意,廖大嬸子估計也不會強求的,廖大嬸子,你說是吧?”
這是給臺階呢。
廖母被許張氏懟得無地自容,只能趁著媒婆子給的臺階下,“是是,我也只是為了嬌嬌好,提個議,不成的話就還是按先前我們商量的事情辦吧。孩子們也大了,婚事也是該操辦了,我們家廖青今年已經十九了,也是拖不得的年紀了。”
許張氏聽她如此說,神色才緩和了下來。
媒婆又在其中說圓場的話,兩邊勸說。
還和廖母說,“老許家是相當有誠意的,今天帶來了不少的納吉禮物,這些東西值不少錢呢,我可以說,除了那地主家,就沒人給這么多納吉禮的,這也是給你們廖家的面子,拿廖青后生當大人了,相當的有牌面,你看光精面粉就得有好幾斤,雞蛋好幾斤,紅糖,果子……,四季衣裳的一季都不差,連鞋底子都納了好幾雙,這些都是心意,我敢說這門婚事要是成了,那肯定是我們這方圓一帶最喜慶的事情,最讓人羨慕的事情……”
廖母抬起眼皮子去看那些東西,確實是很實在的。
許張氏的腰板直,她是真的喜歡廖青這個后生,也是對嬌嬌婚事的重視。
賺了銀子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給嬌嬌用的?
成親是人生大事,馬虎不得。
要辦的體體面面的。
媒婆子又對許張氏說,“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方圓十里內,就沒有能比得上咱們廖青后生與嬌嬌小姑娘的,簡直是天生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哇!不是我夸,兩個孩子不說別的,光人才樣貌就能把別人比下去了!說實話,我當媒婆子幾十年,就沒有遇上過這么好看的兩個孩子,將來生了娃,那肯定是幾個村子里最漂亮的娃娃了,你們老許家本就人丁興旺的,到時候,老許家又要喜得金孫了,人人羨慕吶……”
這話說得許張氏心里舒坦,不說人丁興旺不興旺的,老許家又不缺男丁,不缺傳宗接代的人,就是圖個心里舒坦。
圖個日子紅火,好過。
圖個女兒不用出嫁,去婆家受苦受難,在娘家身邊跟著,爹娘放心。
若是許嬌嬌有這個意思,想顧著廖青的臉面,嫁到廖家的話,她沒有二話。
自然是同意的。
但是,嬌嬌沒有這個意思,還特意問過廖青的,廖青更沒有這個意思,還特意說一定要到老許家做上門女婿。
那就是廖氏自己一廂情愿的謀劃小心思了,那么,不打她的臉,打誰的臉?
有了媒婆在其中打圓場,之前差點吵翻的兩個人,臉上又漸漸的掛上了笑容。
接下來,繼續談正事兒。
一談正事兒,廖母又期期艾艾起來。
“婚期先不著急吧?等我回頭跟我們當家的商量商量再說,不瞞你們說,我們當家的年紀大了,現在什么重活力氣活的都干不了,要不然呢,我為什么想把廖青放在家里娶媳婦,這樣的話,可以幫忙我們當家的分擔一下活計。家里的幾個丫頭早就都嫁了出去,頂不上事兒,大寶與小寶又還小的,等他們長大成親,至少還要好幾年的,噯,家里的日子不好過啊!”
許張氏有先前的事情在頭,對廖母有了警覺,見她說這樣的話,反正就是不接口。
媒婆子不能讓空氣冷場啊!
便笑道,“大嬸子,你與老廖都是有福氣的人,現在年紀也不算大,你沒看人家五十六十多的還下地做農活呢。大寶十來歲了,也不算小了,過幾年就能成年娶媳婦,到時候,娶個賢惠的姑娘進門,轉頭就能伺候你了。我瞧著大寶小寶都聰明,現在還都是學堂的學生,你們廖家現在日子也好過了,將來娶個門第高一點的姑娘,完全不在話下!大嬸子,我們也不是外道的人,我這里私底下和你說,廖青呢,他到底不是你親生的,雖然你待他比親生的還親,但到底不如親生兒子那樣貼心巴肺的,將來兩個親生兒子,兩個好媳婦,一家人團團美美,不好嗎?你把廖青拉扯大了,又給他找了門好親事,這孩子是個孝順的,逢年過節的,還不是會拎著禮物回來看你們老兩口子,這樣多美多和諧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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