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娘熱情道，"今天是實在不好意思，要不這樣吧，你們今天要幾頭豬崽子，我男人不在，我作主了，便宜點賣給你們。"

"便宜不便宜的先不說，我要向你們家取取喂豬的經，要說這豬啊，你家喂得可真不錯。"許張氏夸道，"個頂個的精神！她大娘，有啥訣竅不？"

"嗐，啥訣竅。"提起養豬，林家大娘來了精神，加燕子的事情，心下覺得感激，正是知而無言，言而無盡的。

"首先，屋子通風好，收拾干凈，然后，吃食的方面也要注意，有空的話，盡量煮熟食喂豬，還要講究食物搭配，豬看起來是什么都吃，雜食的，其實有的東西吃了也會拉稀生病的，還有要注意……"

鄉村人家，都有養豬的經驗，但比起專業干這行的，自然差了些，林家大娘也沒藏著掖著，說了一大通自己的心得。

"這四頭豬崽我都要了。"許張氏聽完，很滿意，時候也不早了，就想早點回去了，"她大娘，給算個價？"

"都要？行！行！"林家大娘高興道，"一般我們都是賣二十二文一斤的，既然老嬸子開口了，那就二十文一斤吧？燕子這丫頭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實在不好意思……"

豬崽子二十二文一斤，這個許張氏是知道的，而且這價格還是個死價，你要是還價人家還不會賣你，因為豬崽子根本不愁賣，有的是人要。

二十文一斤，確實有林家大娘補償的意思在里頭。

"哎唷，這可要多謝你了。"許張氏也高興，也不推辭了，就當場過秤。

四頭小豬崽，共五十二斤多點，林家大娘又抹了零頭，收了一貫四十文錢。

兩方都很滿意，歡喜告別。

還讓燕子送了她們一程，把她們送出了村子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

許張氏用背簍裝了兩個小豬崽子，二郎也背了兩個。

許嬌嬌體貼老娘，想幫許張氏背一下，許張氏不讓她背，“你背什么背？你一旁走你的，老娘還有得是力氣，還沒有老呢，背得動，這是咱們家的豬崽子，是咱們家將來的白花花的銀子，我來背，你省得臟了手，背一身的豬騷氣。”

老閨女身上的衣料子都是何家送來的，新衣服，弄臟了洗一水，就舊一水的，不成。

臟活累活，只要她一天還能干得動，那她就不會讓許嬌嬌動手。

一旁的二郎也道，“老姑，你就走著，不重咧。”

許嬌嬌無奈。

好吧，就背著空背簍走吧。

許張氏道，“你別說，這林家人養豬還真有一手，小豬崽子成活率高，上次，我們第一次來捉的就是他們家的，一頭都沒有死，都成活了。他們家養豬多少年了，特別是養母豬，下豬崽子方面特別有心得，我們家以后常年養豬，需求量大，最好也能喂只好母豬，到時候，向林家來取取經……”

“嗯，林家人看起來也蠻和善的。”許嬌嬌回道，“人家家里，問什么都答，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她們家的那個燕子丫頭也蠻機靈的。”

說起燕子，許張氏也附和道，“是機靈，就是偷了我們家的葫蘆。”

許嬌嬌笑道，“娘，不都是說了嗎，您也查看過了，應該都是些長不大了的氣死秧子，蔫頭巴腦的，派不上用場的。”

“那她也不能隨便拿我們家的。”損失自然是沒什么，許張氏就是心里稍有點膈應。

“葫蘆值幾個錢啊，算了娘，還是個丫頭么，性子又有點野。但她心地是不錯的，那天我被蛇咬了，她可能就去挖草藥了，大晚上的還偷偷給我送藥過去，是個好孩子。”

在鄉村里，偷點兒地里的東西其實真的很普遍，一般都是很少量的，比如一根黃瓜，兩個西紅柿，解個饞啥的。那燕子偷的有點多，但如果大都是沒長好的死秧子的話，那也不算什么了。

二郎很少說話的，這會兒也開口道，“奶，他們家給我們的豬崽子便宜了不少呢，抵得上葫蘆錢了。”

許張氏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她其實也沒想計較，葫蘆值幾個錢了？就是害得老閨女被蛇咬了，她心里頭不舒服，今天說開了，那燕子丫頭晚上給許嬌嬌送了藥，這么有心，也算是讓許張氏消了氣。

現在只是幾個家里人就隨便嘮嘮，心里對那個丫頭其實也沒有了什么不滿。

結果，倒是讓二郎開了金口，第一次聽到他為外人說話。

二郎被許張氏看得不好意思，低下頭去。

許張氏正待說什么的時候，后面有人在叫喚她們一行人。

“許大娘，許大娘……”

許嬌嬌她們回頭望過去，就見一個穿紅抹綠的中年婦女捏著一張帕子，追了上來。

許張氏見了，滿臉都是笑。

“哎吖，這不是王妹子嗎？王妹子這是要去哪里忙活啊！”

這是附近的媒婆子，許張氏認識。

許張氏現在對媒婆子都熱情得不行，家里好多到了適婚年紀的丫頭小子們了，每逢見到媒婆，都是一臉笑，客氣和藹的緊。

王媒婆一路小跑，臉上的粉都往下面掉了一路。

跑到了許張氏的面前，許張氏道，“趕緊把汗擦擦，哎唷，什么事情這么急啊，這大熱天的。”

王媒婆用帕子邊擦汗邊笑道，“這不是剛巧看見許大娘了嗎？還有嬌嬌丫頭的……嘿嘿，心想著好久不曾見許大娘了了，上來和你和嬌嬌丫頭說兩句話，枇杷膏的季節，我們上你們家賣了不少的果子的，承蒙你們家照顧，都收了，這不想來說幾句感謝的話嗎？”

許張氏客套道，“哪里哪里，枇杷膏是造福鄉里的事情，果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是你們辛苦一個個摘的。”

兩人都是態度親熱的，王媒婆又把許嬌嬌一番夸，許嬌嬌也和她打過了招呼。

王媒婆又把目光盯向二郎，“這是你們家的二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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