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人吵架了?”
許嬌嬌看看她,回來時好像沒生什么氣嘛,身上也是齊整的,沒跟人打架。
“就是吵架了!”二丫氣鼓鼓道,“我想買一個潑浪鼓,蠻漂亮的,十四文錢一個,可我付錢的時候,那個貨郎卻說我的錢是假錢,氣死我了!我就跟他吵了一架。”
“假錢?”
許嬌嬌在這個世界頭一次聽說這東西,來了點興趣,“那最后怎樣了?那個假錢呢,還在嗎?”
“最后,我去找別人買了,又不是只他一個人賣潑浪鼓,哼!”
二丫說著,把手里的東西交給車正廷,掏出荷包來,翻開,捏出了幾枚銅板,
“老姑你看,不都是一樣的嘛,說我這些都是假錢,別人都沒說,就他一個人說!胡說八道!”
許嬌嬌拿起一枚,看了看,
這就是一枚普通的青銅幣,很常見的。
又拿過二丫手中的另幾枚,也看了看,發現都一樣,沒什么區別。
“這都一樣的嘛!”許張氏也看了看,下了結論。
許嬌嬌也這么想,但她也知道,貨郎這種人走街串巷,見得多了,或許他看出了什么也說不定,畢竟,做生意的不可能把生意往外推。
于是又道:“娘,您身上有沒這種銅板,拿一個出來比比看看。”
這個東西,許張氏自然是有的,也掏出荷包拿出了一枚來,嘴里還道:
“這還用比嘛,天天看的東西,錯不了,就是一樣的。”
許嬌嬌把兩枚銅錢拿在手里一看,
的確是一樣的。
正面背面都一樣。
她不死心,一只手各拿了一枚,用手指仔細摩挲著。
終于,她發現了不同之處。
許張氏的那枚,中間凹進去的部位,要厚實一些。
兩枚錢的邊緣,卻是一樣的厚度。
不仔細感覺,還真的發現不了,并且它們的重量也是一樣的。
以許嬌嬌現在的感知能力,這點騙不了她。
可是問題來了,二丫的薄一些,為什么重量卻相同呢?
這個問題,對于經歷過現代生活的許嬌嬌來說,不算問題。
她捏住其中一枚銅幣,拇指一用力,“啪!”的一聲,銅錢斷為了兩截。
“老姑好厲害!”二丫驚呼。
“厲害嗎?再給你表演一個。”許嬌嬌一笑,把另一枚也捏斷了。
“胡鬧。”許張氏以為她鬧著玩的,雖然她們家有錢了,但不興這么糟蹋的。
“娘,我不是掰著玩的。”
許嬌嬌說著,把兩枚銅錢的斷截面放一起一比較,差別立刻出來了,二丫的那一枚,顏色淺一些。
銅錢剛鑄造出來的時候,是泛點紅的金黃色,但時間一長,受空氣或汗液或其它不明物的影響,就變成了土黃色(埋在土里久了還會變成青色,習慣稱青銅,這里就不多說了),大多數還有污垢,所以從外表看上去,兩枚銅錢差別不大。
但里面就作不了假了。
顏色淺些,說明它含銅量低,而錫和鉛的含量高一些,再者鉛的密度很大,所以雖然它略薄,但可以做到重量相同。
許嬌嬌把手里的斷幣丟給廖青。
“你看看,確實有點不同,你知道大祥國鑄造錢幣的機構,有幾家嗎?”
廖青接過錢幣端詳著,回道:“大祥鑄幣的地方叫作鑄幣監,由皇上親自掌管,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其它地方是無權鑄造的。”
“那這么說來,二丫的這些銅錢,確實是假的了?”許嬌嬌若有所思。
銅錢的材料,是銅錫鉛合金,它們的混合比例,要求極嚴,不可能今年是一個比例,明年又是一個比例。
“啊?”二丫愣住了,“真是假的?”
“八成是了。”
許嬌嬌道,“你這些銅錢,都是從哪里來的?”
“這些都是在晉陽府買東西,別人找回的零錢。”二丫道。
“你這些都是?”許嬌嬌又一次聽到了晉陽府三個字,感覺有些奇怪。
“都是的,當時找給了我一大把呢!我記得清清楚楚。”二丫肯定道。
許嬌嬌又望向廖青,“我聽你說過,晉陽府以前是別人的封地?它有鑄幣權嗎?”
“一個封地,哪有鑄幣權。”
廖青搖搖頭,“看樣子,晉陽府的管理確實很有問題啊!這次過去,得好好查一查了。”
許嬌嬌盯了一句,“還要注意安全,敢鑄造假幣的人,肯定都是些亡命之徒。”
“知道。”廖青點點頭。
“啊,原來這些銅板都是假的,那我是冤枉那個貨郎了。”二丫聽著她們說話,多少有些沮喪,將那些銅幣又翻了出來,“那這些假貨我該怎么辦?都扔掉嗎?”
“給我吧,我馬上就去晉陽的,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廖青將那些假銅幣一把倒在了自己手上。
吃了晚飯后,許嬌嬌幫著廖青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他一個人去,就是帶幾件換洗的衣裳,一個小包袱一卷,往肩上一背就行了。
唯一重要的是一封密信,這是朱皇和杜正硯的一些推測,以及那兩個短命的官員出事的經過,其實說的也不多。
許嬌嬌原打算讓他帶上護衛的,就是跟她們一起回來的十幾個杜府護衛,但廖青也不要,嫌人多招人眼,讓她到時一起帶上去清平縣,然后再和他會合,到時候,他說不定也查得差不多了。
許嬌嬌只得作罷,又叮囑了他一遍注意安全。
如果換作一年前,她是不愿意他獨自一個人去晉陽府查案的,但現在嘛,因為在毒蝎門駐地,也就是那個沙漠地宮里服食了至元丹的原因,她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是實力帶來的自信。
第二天一早,廖青便帶著眾人的殷切祝福,出發去了晉陽府。
許嬌嬌則繼續她的咸魚生活。
盡量多陪陪爹娘。
廖青單人獨騎,跑得飛快,第二天上午,就到了晉陽府城郊外。
以前遭水患泥濘的道路,現在都已經完全干了。
主要是馬需要休息,要不然他可以一口氣跑到晉陽府,不帶歇的。
路上歇息時他并沒有進官方的驛站,而是找的普通客棧,臉上也化了一下妝,既然打算暗中查探,那肯定不能先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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