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硯在那里仔細吩咐。

許有德走過來，問道：

“娃兒們沒嚇著吧？”

許張氏看看懷里的長樂，好像沒啥事，兩只大眼睛仍是水汪汪的咕溜轉動，一張小嘴仍是不停的嚅動。

又看看長安那里，發現這小家伙目光炯炯地盯著院墻那邊，好像還有點興奮的樣子……

許張氏無言，收回目光，

“都沒事。哎，哎呀！幸虧沒走那邊！姆姆寶，幸虧你別了那一腳啊！要不然咱倆就完蛋啰！”

許有德狐疑道，“什么別了一腳？”

許張氏：“你不知道，之前我們是要走那邊的，就是院墻那里，但是姆姆寶不肯往那里走，兩只腳像生了根似的不肯動，我就順著她的意，才走了這條小路！要不是她這一拐，我這會兒，就跟她一起被砸倒了！”

“真的？”

許有德驚嘆，“這可真是，太玄乎了！小長樂立了一大功啊！莫不是咱家又出了一個小福寶？”

許張氏滿臉笑容，那點后怕已經被她甩得沒影了，

“那可不是？姆姆寶，就是咱家的小福寶，是奶的乖寶寶！”

說完，忍不住在她臉蛋上嘬了一口。

長樂小嘴嚅動，磨出了幾個音節，“姆！姆……媽！”

兩個最喜折騰的皇子要養傷，這兩天，許嬌嬌著實清靜了一些。

皇后賠償的圓盾也送來了。

她并沒有派自己府上的人，而是專門雇請了一支鏢隊，送到了大祥使團駐地。

這不奇怪，后宮不得干政，何況是這么一批軍用物資，她肯定要避嫌的。

這天，許嬌嬌和廖青又進了城，重復著某些收集信息的動作。

比如她聽到司樂門的門主已經回來了，還開了一個會，商討如何挽回本門的頹勢，在帝國皇室中重新樹立起昔日的地位，順便還把搶他們飯碗的老毒怪大罵了一通。

又比如黑山國工部關于火槍的研究，好像有了不小的進展，需要加倍關注。

諸如此類。

而今天，她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

許嬌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一個店招：久逢茶肆。

招牌半新不舊，里面的陳設也差不多，看起來經營有幾個年頭了。

里面的掌柜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不胖不瘦，面容和氣，是一個一看就比較好相處的人。

總之，這是個里里外外都很普通的店鋪。

許嬌嬌兩人走了進去。

“兩位客官，喝茶還是找人？”掌柜笑臉相迎。

許嬌嬌往屋內掃了一眼，現在還沒過午，客人比較少。

廖青也看了看，開口道：“掌柜的，我上次來你這里，弄丟了一樣東西，現在還在吧？”

掌柜的詫異道：“丟了東西？不知客官丟了什么東西？”

廖青：“兩包茶葉。”

掌柜的笑道，“客官莫不是說笑，小店就是喝茶的地方，客官怎么會把茶葉帶這里來？”

廖青：“茶葉就是在你這里買的。”

掌柜：“這樣啊？我怎么記不起來了。”

廖青：“有一個多月了，你記不起來不要緊，別貪墨了我的東西就好。”

掌柜又笑，“哪能呢，真有這事的話，東西一定還在后面，客人落下東西，這種事常有，不如我讓小二帶你去找找？”

廖青卻道：“我要你親自帶我去找！”

掌柜：“呃，那也行，那咱們這就去找。”

說完，當先移步，走出柜臺，繞到柜子后面，那里有一扇門，推開后，出現一個小院落。

走過院落，掌柜的又推開最里面的一扇門，露出了一間略有些暗的屋子。

“屋子條件比較差，兩位不介意吧？”

廖青回：“就是黑了點，看這環境，倒也祥和。”

掌柜的關上門，突然面現激動之色，抱拳深施一禮，

“在下姓唐，見過兩位大人！”

廖青笑，“唐掌柜，不用多禮。這些年，你辛苦了。”

這位唐掌柜，正是大祥國派駐在這里的暗探。

之前的那些對話，都是切口，也就是暗號，特別是廖青的最后一句，不能有絲毫錯誤。

這是她倆臨出發前，朱皇親自令人交待的，若有需要，可以來這里尋求幫助。

派諜子這種事，不是只有黑山國會做的。

許嬌嬌出于謹慎考慮，剛到上陽城的時候，并沒找來。

現在局面差不多鋪開了，她們在城里混得也比較熟了，再來這樣的鋪子，就一點不出奇了。

老是被動應付那些絕呀傲的，也不行，她們得主動出擊了。

許嬌嬌從進鋪子開始，就沒閑著，

她仔細感應了一下對方的情緒，又聆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這才道：

“我姓許，這位是杜大人。唐掌柜，你在黑山多久了？”

唐掌柜又是一禮，

“兩位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早已猜到了，只是先前不敢相認而已。至于在下，五年前就到黑山了。”

許嬌嬌暗暗點頭，

五年的時光，身邊沒有一個家人，這日子，不是誰都能熬得住的。

“兩位大人先坐，我去倒茶來。”唐掌柜道。

許嬌嬌制止了他，

“不用了，你情況特殊，倒茶什么的，純屬沒事找事，咱們就坐這里，不用多久，一會就走。”

唐掌柜感激道：

“大人莫怪不周就好。不知兩位大人，想要在下做什么？”

許嬌嬌道：

“不用你做什么，我們只是想知道一些消息，比如黑山國的一些重要人物……”

幾個皇子，她們已經見識過了，但僅僅了解這些人，還是不夠的。

唐掌柜之所以開茶肆，正是因為方便了解消息，而且鄰近也有幾座酒樓之類的，都是客流量較大的地方，偶爾派人去坐一坐，也可以作為補充。

還有，如果有特別重要的消息，他們還會用些手段去查探。

在當地生活了五年，知道的消息也夠多了。

除了一些皇子皇女，唐掌柜還詳細說了一些當朝權貴，以及他們之間錯綜盤雜的關系。

這些消息，肯定不是太全面，不能囊括黑山國所有重要人物，但對于許嬌嬌兩人來說，已經是獲益匪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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