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被扶著痕跡,不過溫度太高,手印上有磷,卻沒法提取。白磷是活潑的化學物質,四十度就能自燃。而且會引來爆炸,放火的不是一個人,有人點著了自己,所以地上一定會有痕跡。現在還要我再說嗎?”青青剛看了一下,這是跳腳的痕跡,而且不是一個人,應該有人來幫忙的。
“找買白磷的人,還有誰家買了燒傷藥。”西門開也不是那白來的,立刻就知道她想說啥了。
“不是一般的燒傷藥,水燙、油燙、白磷火燒都有完全不同的痕跡。”青青拿在灰燼深處找出一塊干枯的布料。這是衣領的部分,應該是衣服著了,整個衣服被脫了下來扔進了火里,青青把布放進證物袋,遞給了西門開,“走過,必留下痕跡。”
“是不是你沒來,我依然找不到任何東西?”西門開有點氣餒了。
“你來不來,我都會來。”青青笑了一下,不過她戴著口罩,西門開也看不見。
西門開好像聽到自己的心碎的聲音了,對青青來說,她反正總是要來調查的。對她來說,把自己查出來的東西給誰都無所謂。只要查到真相就成了。
“還要去驗尸嗎?”
“當然,不過要帶江師傅。”青青點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跳了一下眉頭,“我建議你跟我一起去,我要告訴你,就算白磷燒毀的尸體,有些東西是燒不掉的。”
西門開一怔:“我有跟鄭博做過實驗。”
“用的什么?是不是豬?豬與人體皮脂相對相近。燃燒數據是相對正確的。”青青慢慢的圍著房間轉了起來,邊走邊說。
“是!”西門開繼續尷尬,他跟青青說的選豬不是因為豬的皮脂相對相近,而僅僅是尋找容易。
“這個實驗我也做過,那你解剖過那頭豬沒?”青青輕嘆了一聲,“你知道人體有哪些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嗎?”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這些?”西門開沒想到這回青青會認真的教自己這些東西。
“因為說實話是,就算是我,想做一個完美的案子也很難。當然,這個時代,我做了,估計你們也難得查得出來。”青青搖搖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又在恐嚇西門開了。
“所以我要把犯案子之前,就把你弄死。”西門開忍不住說道。
“對!”青青點頭。
“還有我!”安安對西門開露出一個很兇的表情,不過,一個肥肥的穿得像個冬瓜一樣的安安,就露出一雙大眼睛,奶兇奶兇的,真的有點搞笑。
“所以啊,還是做執法者吧!比較好玩。”青青蹲在了床板的痕跡上,皺了一下眉頭,看向了安安,“看到什么?”
“油脂反應。”安安好歹也學了這么久,青青做實驗,他也都看著,自然知道知道青青在問什么。
“看到啥了?”青青再問。
“母女一塊睡應該也沒什么吧?”安安抬頭看著青青。
“這是繩子的痕跡。”青青指指那塊大板,上面有清楚的兩個人形。人體的痕跡上是有明顯的斷痕,“他們是被綁著放在這床上,放火燒的。西門大人,把這個板帶回去,加上驗尸報告就能證明倆人是被謀殺的。”
“我看過尸體,上面沒繩子。而且,我這樣的高手,不可能需要繩子。”西門開搖頭。
“我只相信證據。”青青站了起來。
終于看完了,青青帶著安安走出大門,遠遠的看到了柳家的馬車,那里還有衙門圍起來紅繩,這里警戒線,青青和安安過了警戒線才取下了口罩,兩人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這里還是有點氣味,不過沒剛剛那么刺鼻了。
小崔送上水來給他們洗手。
“我爹呢?”青青左右看看,竟然沒有喬大勇。
“沒過來!”小崔呶了一下嘴,指向了那馬車。不過馬車一動,他低下頭,拎著水桶跑了。
“還說讓你回家陪我們吃飯的。”黃氏扶著黃嬤嬤的手下車,輕輕的嗔怪道。
“對哦,姐,我們還沒吃飯。”安安摸著自己的肚子,忙說道。
“那要不要去柳外婆家吃飯?”青青忙看向了安安小心的問道。
“你不是說他們家一直讓你念書嗎?”安安記憶力還不錯,忙說道。
“吃飯不用念。”青青就不說,他們會聊一下書,這太傷感情了。
“哦,那去吃吧!”安安忙點頭,然后對著黃氏露出了一個最可愛的小笑臉,“柳外婆我是安安。”
青青‘噗’的笑了,看著自己呆呆的外婆,這位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打交道。
黃氏呆了一下,對著安安一點頭:“你好,你不愛念書嗎?”
“柳外婆,我四歲!”安安忙取下小手套,認真的看看,數了四個手指伸出來給黃氏看。
“也是,走吧!”黃氏一想點點頭,順便看了一眼青青,“看你穿的什么。”
“柳外婆,我覺得姐姐穿得很好看啊!”
青青抱起了安安,放上車,自己扶著黃氏上去。
“喬姑娘,那驗尸?”西門開在后頭輕輕問道,他還真的不是在黃氏面前刷存在感,但是問題是,現在怎么辦?
“外婆能先去一下刑部嗎?衣服懶得再換了,用不了多少時間。”青青看著黃氏。
“驗尸?你不會也學了仵作吧?”
“沒有,是我在學。”安安又舉手。
青青笑了一下,“我學過一點,不過我更多是找尸體上的痕跡。那是無聲的證言。”
“姑娘家……”黃氏苦著臉,拉著她的手。
“外婆,昨天死了很多人,關在那個院子里,生生的燒死了。”青青回頭指向了那個院子,“一個也沒逃出來,或者說,人家沒有給他們機會逃。”
黃氏看看那個院子,好一會兒:“這世上,每天死多少人。”
“別人我管不了,好歹這案子還能查一下。”青青明白黃氏在說什么,多少人就是那么一夜之間消失的。那些人難不成不是冤枉的?
“行,當積德了。”黃氏嘆息了一聲,自己擺了一下手。
青青笑了,捧著安安的小臉輕輕的用自己的額頭叩了一下他的額頭,“只能晚點吃飯了。”
“唉,那就只能喝粥了!”安安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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