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眼見榮華著急忙慌往外沖,榮安起身攔了她。
“道歉!你還沒道歉!”
榮華咬了咬唇:
“安安對不住。我對今日行為向你道歉,是我不對。但我也是為了你……”
“好了。”榮安打斷。“長姐受委屈了。都說開了就好。我一時生氣,有些沖動,長姐別怪我。”
“怎會?安安我……”
正好錦繡的手也被放開了,妝奩箱子被放到了桌面,捕獸夾被拿出。
榮安當著所有人面,將箱子里一張金色帖子拿了出來。
“你們要拿走的,就是這個?”
榮華和錦繡這才看見,這哪里是宮里的帖子。只燙金部分與宮宴帖子一樣,由于背面朝上,不見正面標識,她們竟是這般認錯了。所以,她們為了一張不知名的帖子,一個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個賠了手……兩人同時面如死灰,廖文慈更是被氣得捏緊了拳。
“安安,你……你是故意的!”榮華搖搖欲墜,脫口而出。
“長姐冤枉我了。我人都在靜安居,哪里知道你會來偷我?這張帖子你可以看看,還是五月的,正是瑞云公主府花宴的那張。我瞧著精美,所以沒扔掉。
前兩天我想著要回家,人生地不熟,我又第一次懷揣不少寶貝,生怕有賊人來偷,便思量布個機關。我瞧著公主府的帖子平整結實還好看,剛好可以將捕獸夾平穩固定在帖子上,所以……只是沒想到,這捕獸夾還真就用上了,抓到的還是姐的人……”
榮安之所以選擇用公主府的帖子來做誘,正因其是皇家御用帖子,材質花紋足夠吸引對方上當了……
她就是要虞榮華嘗嘗竹籃打水,憋屈委屈,差之毫厘卻無處發泄的滋味!她要讓虞榮華嘗到欺負她的后果!她要讓前世今生大調轉,讓虞榮華和廖家人都畏她懼她!
“話說,被姐鬧這么一出我才知,原來今日入宮需要準備帖子。姐,你若不提醒我,今日我真就去不成宮里了。多謝你。”
榮安存心要一氣,瞧著對面母女一個扶著腦袋,一個直揪頭發的模樣她就想笑。
“行了!安兒,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抓緊時間。”廖文慈只想趕緊離開。
“什么東西?”
“你說在靜安居找到的證物,還有錦繡的證詞!拿給我!”
“證物……哪有呢?我想要增加談判籌碼,所以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您就信了!靜安居那么多奴才,祖母和費嬤嬤又那么厲害,我怎么去找證物?所以,是真沒有。至于錦繡的證詞……”榮安將藏在懷中的那張紙遞了出去。
趁著廖文慈接過那紙,榮安趕緊將桌面上那千兩銀票給鎖進了盒中。
廖文慈抓著紙,直氣得胸口起伏。
“這是什么!”那張寫滿了字的紙上,可沒有什么證詞,只不過是一張菜譜。
榮安略微尷尬撓了撓頭。
秘藥是何等把柄,她又沒暴露,廖文慈也還沒進得去靜安居,她何必畏懼交出?一口咬定沒有就是了。
至于錦繡的證詞,她是真沒。
“您不如直接問錦繡!”
錦繡剛猛一從夾中解脫,先前麻木的手開始生出劇痛,令她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在一邊求著小荷給她找些藥來。
她一頭冷汗,好不容易熬到小荷拿來了一瓶止血藥……
廖文慈一個轉身,李嬤嬤便一腳踢中了錦繡腹部:“賤婢,還不趕緊說!”
榮華自覺被背叛,更是失態,一腔對榮安的怨恨全都被激出,上前一把抓了錦繡頭發就扯。
錦繡哀求不止,卻未得榮華手軟,反而更挨了幾腳。就連那瓶止血散也被灑了個滿地。
錦繡托著一手血的右手,整個人顫抖不已。
還是榮安,上前一把拖走了榮華。
錦繡跪地抽泣:“奴婢什么都沒招認,奴婢什么都沒說,更沒有畫押按手印啊!二小姐只是詐了夫人,奴婢盡力搖頭示意那是謊話了,可夫人您……您沒發覺。奴婢忠心耿耿,絕對沒有背叛小姐啊!”
廖文慈再次驚呆,這才是錦繡沖她搖頭晃腦淚流滿面的原因,是她錯怪錦繡了?
榮安抱歉一笑:
“嗯!錦繡若真全招認了,我又何必堵了她嘴?綁了她人?這也是我詐你們的!根本就沒有證詞!沒有畫押!姐一時心急情有可原,怎么夫人您也這般冒失。錦繡沒有背叛你們,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廖文慈再次深抽了一口氣。果然如女兒所言,這是個瘟神!耍奸擅騙的瘟神!
榮安也輕輕看了錦繡一眼,她答應錦繡的,也算是做到了。也只有這般,錦繡能保全。一定意義上,自己可不是幫了她一把?
錦繡這個苦主,為了主子致了殘,還差點搭上家人,如此心腹,如此待遇,心冷到怎么個程度還不好說,但如此隱患,自然得好好留給榮華。
“錦繡,你真沒在什么證詞上按手印?”榮華一喝。
錦繡戲足,哭得稀里嘩啦,委屈地感天動地,直言其忠心天地可表,絕對不會背叛主子。
榮華反反復復檢查了錦繡左手手指,沒找到任何朱紅色,這才相信她們都上當了。錦繡被帶走就醫包扎,榮華則氣得都快站不住了……
若早知沒有證詞,她完全可一推了之。既不用擔責,也不用為了將損失最小化暴露是來拿走帖子,反而被榮安抓到了把柄狠狠訛了一把……
那么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不會!
在這一瞬,榮華對榮安的恐懼又是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可怕。
讓她后背生寒的那種!
廖文慈心里也很是憋屈。
時間不夠,她來不及去找孫氏查證。聽說孫氏昏睡著,一時半會兒怕也沒法交代秘香之事。她沒有證據根本不可能咬定榮安。外邊阿生又在,她若硬搜……虞榮安那小狐貍,指不定就等著自己動手……
若能找到秘香也就罷了,若她早就藏起,屆時自己一無所獲,她還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又鬧去虞博鴻那邊?……
所以,這事只能作罷。
廖文慈只覺胸口堵得慌。若不是擔心這兩條證物證詞,剛剛談判的底氣,就完全不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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