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廖靜離座去找錦繡確認剛剛那事,卻剛好瞧見錦繡被人再次叫了出去。
原來,另一邊被榮華無視而氣得胸口發悶的朱永昊并未罷休。
得知虞榮華是因“謹慎”而拒絕相見,朱永昊心里幾乎是罵翻了她。往日里哪次不是一喊就到?不是常常主動給他送東西嗎?不一直巴望著,算計著,折騰著要嫁給他嗎?這會兒倒是知道謹慎了?說幾句話而已,避什么嫌!惺惺作態!
朱永昊雖惱火,可為了自證身份還不引人關注,他只得手書幾個字,留了個地點,讓人通過錦繡轉交榮華。
虞榮華認識他的字,如此,便不敢不到了吧?
只是朱永昊不會想到,這字條從來就沒能到達虞榮華手上,而是被廖靜中途拿走了……
半刻鐘后,廖靜出現在了那個院中。
廖靜表示,她是代替榮華前來。
朱永昊的人將她放了進去。
朱永昊對榮華更是惱火,卻只能見了廖靜。他心里估摸著,廖靜大概也有可能是知道緣故的。
然而,廖靜卻是來對他投懷送抱的。
朱永昊先是驚訝,又是暗喜。
他早知廖靜對他有意思。但驚的,是她這么膽大。喜的,是他的魅力果然已經讓這女子為他到了鋌而走險的地步。這對心情極其郁悶的朱永昊來說,無疑于干涸中的春雨一般叫人愉悅。
只可惜,他并不是為了美色就丟了理智之人。
廖靜,他還是需要留給朱永霖的。
而且廖靜,太笨了!
當廖靜告訴他,她知道廖家的所有秘密,并為他倒起酒時,朱永昊便瞇了瞇眼。
她若手拽秘密就有了底氣,應該拋出所求才合理,而不是依舊卑微的送酒。
當時朱永昊已有所疑。
而廖靜竟然開始勸起了酒。
他不動,她又勸了一次。他喝是不喝,有什么重要的?
而見她笨嘴拙舌,他只想哈哈笑。
當他傻嗎?
他故意拒絕喝那杯酒,說不舒服。
隨后,廖靜的面上不止是尷尬,還有慌張。
于是,朱永昊將那杯酒“賜”給了廖靜,可她不敢喝。
“里邊,下了什么?”他笑。
廖靜咚地跪下。
下藥,失敗了。
她跪在了他腳邊,拉著他衣角,開始訴說她的一片深情。
“殿下,求求您了。我仰慕了您多年,實在沒法嫁給別人……”她在酒里下了烈藥,讓人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那種。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只要能跟他滾在一起,她安排的人很快便會過來將他們抓個正著。屆時,他與虞榮華的事自然而然就拉倒了。眾目睽睽,他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即便運氣不好,她最后還是成不了太子妃,她也至少能擺脫朱永霖……
她總要試一把。
可失敗了。
此刻被識破,她不敢再瞞,只能轉成了苦情戲。
朱永昊淡淡笑著,眼里依舊是溫和的。這一刻的廖靜才發現,他眼里的溫度并不是他情緒的表現,而僅僅是習慣和偽裝。
“所以,你并不知廖文慈是如何拿捏我母后的,對吧?”朱永昊心里更不爽了。又一個沒把他放眼里,敢騙他還敢算計他的。一個又一個,這些女人,要不要這般目中無人?
心頭火氣一起,他一腳就踹翻了廖靜。
“你好大的膽子!”
廖靜是真的怕了。
她被識破,還被抓了個人贓并獲。
“只要能跟在殿下身邊,我什么都愿意。求殿下憐憫我一片真心。”原計劃成不了,她只能肖想著是否能說服朱永昊接納她。
“什么都愿意做?”朱永昊腦中卻是慢慢生出了一個想法。
父皇已經擬好了旨意,母后不見他,虞榮華也躲著他,所以他想要弄清這樁從天而降的婚事緣由暫時是不可能了,更別提去破壞。
那么,他與虞榮華的婚事……大抵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朱永昊又想起了另一樁叫他糟心之事。剛剛在父皇那兒,他還看到了另一道圣旨,是朱承熠和虞榮安的。
當時父皇竟會拿錯圣旨,讓他有種感覺,父皇是故意讓他看到了那道圣旨,似乎……是在敲打他。是在告訴他,只要天子愿意,別說是他的妻,就是他的妾,都由不得他來做主。
朱永昊是反對那樁婚事的。
他很清楚,若被朱承熠攀附上虞博鴻,將來想要除掉他便更難了。
尤其是虞榮安以各種形式已成為了風口浪尖人物,時時刻刻聚集大量目光,還是虞博鴻最心疼的女兒……
既然他做不了自己婚事的主,那他……不如……
一個大膽,實用,對他大有裨益的想法生出。
朱永昊一把扯走了廖靜手上的帕子,抓進了手心。
“那孤便給你個機會。”
廖靜大喜。
“你去把虞榮安弄來。”
“你只要有本事把她弄來,孤便對你謀害之事既往不咎,還可以收了你。”說罷,他便將廖靜的帕子塞進了衣襟。
廖靜雖明白他是要挾,可得他一允,也只覺柳暗花明,自是應下了。
廖靜很快離開了去……朱永昊使了人盯住了她……
“殿下,為何要找來那虞榮安?她一個庶女,肯定不知廖家今日的運作手段。”
朱永昊搖頭。
他找虞榮安,可不是為了那事。
“你說……我要是壞了虞榮安的名聲,后果如何?”
那屬下稍一思忖。
“那么,她與朱承熠的婚事就完了。她還是會成為殿下的人。”
“膚淺!”朱永昊昂頭一口干了杯酒。“這只是其一,往深處猜。”
“屬下……不明。”
“她虞榮安既不是天仙下凡也不是國色天香,區區庶女,孤至于拿自己的名聲冒險與她私會?所以,孤屆時只要喝下廖靜給的這杯酒,那孤便是被人算計暗害的。那你說,誰會要暗害孤?”
那奴才恍然大悟。
“八……八皇子?殿下是打算將鍋安在八皇子身上?今日八爺比試時屢屢為難殿下,倒是可以借題發揮……”
“不對!”朱永昊一哼。“老八是有嫌疑,但有個人嫌疑更大。你想想,虞榮安原本是要被賜婚誰?”
“燕安王世子?”
“對!朱承熠!眼看圣旨將下,懷揣野心的他,不愿接受一個庶女為妻,又不敢抗旨暴露狼子野心,只能用下三濫的手段壞了虞榮安名節。而孤與他不對付,今日孤又表現過對虞榮安的好感,所以他便謀害了孤,以此來逃脫指婚,并栽贓孤——這個理由如何?可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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