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個叫阿軒的朱永昊心腹是榮安敲暈的,她能力有限,所以下手并不重。此刻御醫到了,稍一出手催醒,那阿軒很快睜開了眼……
朱承熠一個視線打過來,榮安趕緊退遠了些,隱去了一邊。
果然,那家伙剛一醒來,環顧了四周,只幾息后,眼神便清澈起來。又是幾息,便開始了演戲。
“我……我怎會在此地?我家殿下,殿下呢?”
他確實訝異。
自己怎到了這處?足足距離那院有百余步。那虞榮安敲暈了他還把他拖到這么遠的地方?本事不小啊!那么,是由于他被藏得遠且隱蔽,所以同伴們才沒機會細細找他,因此由著他躺在了此處?……
順公公上來問他太子此刻何處,他又出了何事。
阿軒心道,既是這么問,那想來太子便是成了,顯然正等著上演“撞破”戲碼。自己剛好可以按計劃來完成。
他連連點頭,表示要帶路,又按著太子吩咐的原計劃,直言自己原本正給太子守門,卻突然有人將他打暈……只可惜他沒看清那人面容,只記得那人揮手時有一片紫色閃過,猜想那偷襲之人是身著淡紫或衣上帶紫……
人群里的朱承熠低低看著自己的淡紫衣紋,冷笑不已。
那邊有侍衛來報,說是附近雜院門從里邊被鎖住了,問是否需要撞門。
而這阿軒聞言,連聲表示太子就在那院中,并趕緊帶頭就往那處跑去。
不少人面色一緊。
什么?太子侍衛被打暈?而太子本人被鎖在了院中?誰這么大膽?為何?太子不會出事了吧?院中還有何人?是有人劫持了太子要對其不利?……
聽聞風聲而趕來之人越來越多。
朱永泰,朱永霖等皇子們也都悉數到場。
議論紛紛。
有等看好戲的,有憂心掛懷的,還有更多人已經發揮起了各種想象……
侍衛越來越多,將整個院落團團圍住。
陶云站在人群里,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拽住了顏飛卿。
“那紙條上所寫的地方,就是這里是不是?”
“是……是吧。”顏飛卿也不可置信。她的腦子轉不過來,所以太子表哥讓陶云來這里是做什么?原本是有什么在等著陶云嗎?看這樣子,幸虧沒來!
“我若是來了,此刻出事的,大概就是我了對不對?”陶云顫著聲音,心跳一下快了起來。
別說是顏飛卿,她的腦子也很糊。
有人在算計她嗎?可那張字條,分明就是太子所書,是太子約她來的。所以,是太子想要對她不利?里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院門被拍響。
阿軒,侍衛和順公公輪番上前要求里邊之人開門。皇后嚇壞了,幾乎是被左右嬤嬤架著才勉強站穩。
一番威逼利誘。
可那院中卻是什么動靜都沒有,似乎壓根就無人在里邊。
但又不對!門是在里邊鎖上的,這分明意味著里邊有人。
皇帝示意了撞門。
一下,兩下,三下……
費了好大的勁,門終于開了。
侍衛們先一步沖進院中。
空空如也。
那僅有的一扇屋門上,也是掛著鎖。
看這架勢,哪有什么謀害之人?一時間,不少人都瞧向了那個阿軒。
阿軒則哭著就上去拍門,喊著太子,問其可好,全然斷定太子就在屋中的模樣。
他被侍衛拉去了一邊,侍衛們開始撞門劈鎖。
而這阿軒依舊激動,口口聲聲是有人行了暗害。他這一聲聲,直叫人心頭發毛。順公公讓他閉嘴,他卻跪地求皇帝一定要給太子殿下做主,將主謀給抓出來!
屋門大開的瞬間,卻是有甜香味撲面而來。
由于空間密閉,所以味道過于濃郁,一下便引起了注意。
幾個御前侍衛打了頭陣,屏息進入了屋中……
而站于門前不遠處的皇帝嗅到這絲絲熟悉的甜香,卻是眉頭微蹙,扭頭示意了身邊御醫。
只幾息的功夫,幾個侍衛便面色尷尬退了出來。
顯然,里邊并無危險。
御醫得了皇帝示意剛打算先進屋查看氣味,驚慌失措的皇后卻已是搶先一步往里沖去。
侍衛怕有沖撞自然不敢攔。
倒是那御醫,只得邊捂著口鼻邊叮囑皇后屏息,快步跟了進去。
站在前邊的朱永霖敏銳感覺到某個御前侍衛掃過來的尷尬一眼,再想到先前虞榮華閃閃躲躲不敢看他的眼神和始終不見蹤影的廖靜,他突然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心下一緊,口上喊著“皇兄”,一臉關懷往里沖去。
一心想要抓朱永昊小辮子的朱永泰見狀,也是當仁不讓趕緊往屋中去。唯恐天下不亂的十皇子被他一撞,同是邁開大步跟著就往里走……
皇帝陰沉著臉,冷笑了幾聲。
果然!
這就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這是一個都沒把他放在眼里啊!
屋中狀況明顯不對,皇帝本打算讓順公公和御醫先進屋看清楚狀況,探清楚香甜氣息是否藥物,是否需要清場和遮掩再決定進去幾人,可顯然,他這個皇帝是被當做死人了!
很好!
既然已這么多人迫不及待進去,那他也沒必要費心丟不丟臉了。
聽到屋中御醫大呼小叫讓眾人掩鼻,皇帝這才沉著臉在順公公的攙扶下,拿濕帕子按在鼻下進了屋……
由于帝后并未開口阻止其他人進入,所以好奇心泛濫的眾人也趕緊跟上了皇帝。
一進屋,便瞧見地上倒著兩人,正被侍衛拖去了一邊。看那打扮應該也是太子之人。
再往里瞧,御醫正將一只香爐往外捧,并拿水倒進了爐中。
不少人都親眼看見御醫從香爐里挑出了一截桃紅色香……
隨后,眾人剛要將腦袋往里間探,便聞皇后有幾分失態地大呼小叫起來:“出去!都給本宮出去!全都滾出去!”
越是這般,好奇之人越多,不少人昂起脖子:里屋幾乎一目了然,主要是有那么一張榻,上邊分明有人睡著,還不止一人。只不過由于薄毯蓋住了臉和身子,并看不出究竟何人。
但從地上的繡花鞋和零散衣物……
咳咳,分明榻上躺著的是一男一女。
孤男寡女,同榻而眠,發生了什么,還有誰人不明?
男的,自不用說,看皇后驚慌失措的模樣便知,是太子無疑。
只是女子……
這一刻眾人最關心的,不是這究竟是一樁偷吃的春事,還是那阿軒口中的一起暗害。他們更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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