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沒差啊。怎么沒見裴神機使給小耗子弄個羊腿吃吃。那會兒小耗子多吃一顆瓜子仁兒都感動的直掉眼淚。
許是裴神機使養妖精養出情分了。
老文感慨萬千。他們裴神機使是個重感情的人。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是他的福氣。
山鼠精端著熱好的羊腿肉蹦蹦跳跳回來,“裴神機使,小的吃完就去磨丹砂。”
“夠用了。”裴錦瑤拿起羹匙攪動碗里的米粥,“你跟老文多學學人情世故。”
山鼠精嘴里塞滿了肉,含混不清點頭應是。
只要給肉吃,學什么都成。
吃過早飯,裴錦瑤背著手在自家小院里走走看看。老文和山鼠精一左一右陪著。
“等來年開春,這塊地方種點蔥。熗鍋就不用買了。省下的錢給小耗子做身好衣裳。”
想做好衣裳,怕是得省下幾年的買蔥錢才夠吧?裴神機使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老文暗自嘆息著頷首道:“小的記下了。”
山鼠精眼眶發酸。裴神機使對它實在太好了。
裴錦瑤顰了顰眉,“誒?也別等來年了,現在就做。快過年了,你跟阿發從頭到腳也換一身新衣裳。”想了想,覺得還不夠,“再買幾匹好馬。汗血寶馬太招眼,大宛駒怎么樣?”
山鼠精沒敢接話。
它不要馬,要羊腿行不行?反正它沒什么機會出門,還是能吃進嘴里的最實惠。
老文連連擺手,“不用,小的跟阿發出門去東廠牽馬就好了。咱們神機司本來地兒就不大,養只雞還成,再養馬就不能種菜了。”
老文說的在情在理,偏生裴錦瑤不肯聽勸,“不在神機司養,就放到你跟阿發的莊子去嘛。我出錢。”
不是錢的事。
“裴神機使……”老文滿臉帶笑,“小的和阿發在神機當差,實在是抽不出空去莊子。那些個活物兒先不急著置辦。您還是趕緊把妖星解決了。咱們也能過個好年。”
“老文叔說的對。”山鼠精附和道,“把該辦的事辦妥當了,心里踏實。”
小耗子是個可造之材。老文微笑著向它點點頭。
裴錦瑤仰天長嘆。
就是因為沒有萬全之策,心里憋悶才想著花點錢高興高興。奈何老文和山鼠精都沒能領會她的用意。要是阿發在就好了。他那么機靈,一個眼神就能明白。
裴錦瑤兩眼望天,長嘆口氣。唉,耗子雖好,奈何不是阿發啊。
老文很會看臉色,山鼠精雖說差點但也不傻,他倆見裴錦瑤惆悵的仰望長空,都沒有出言打擾。
院內寂靜無聲,院外神機司的大門忽然被人重重捶打著,“裴神機使!裴神機使!”伴著急促的敲門聲,云海月在外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裴錦瑤收回目光。
又出事了?她揉揉眼皮,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山鼠精腳下踩了風火輪似的,小跑著去開門。
木門打開,面上帶著紅暈的云海月來不及寒暄,直接奔到裴錦瑤跟前,“裴神機使,出大事了!”
云海月從來都是灑脫俊逸的,裴錦瑤鮮少在他臉上看到慌亂的神情,甚至就連面對如陳繼麟那樣的強敵時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惶惶。
“云道長,出了什么事?”裴錦瑤的視線越過云海月看向他身后的小道士。
她叫不出小道士的名字,但是看著臉熟。好像是跟在邱將離身邊跑腿辦事的。
云海月警覺的四下望望,“裴神機使,咱們進屋詳談。”
看樣子事不小。
老文朝山鼠精使個眼色,一前一后去灶間準備茶水。
裴錦瑤和云海月在書房坐定,香茶點心就端上了桌。
那個小道士望著散發熱氣的茶水眼睛都直了。他跑了騎馬跑了半宿又渴又餓。
云海月見狀顧不得許多,將茶盞遞給他,“你先喝。”
小道士嚇了一跳,想要推拒,被云海月用眼神制止,“都什么時候了,還窮講究。”
什么時辰?山鼠精望望天色。辰時啊。
辰時就可以不窮講究了嗎?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它得記著點。山鼠精緊抿嘴唇暗暗點頭。
小道士躬身謝過,雙手接過茶盞,顧不得燙嘴呲溜呲溜喝起來。
“裴神機使,青城觀出事了。”
裴錦瑤從旁拿過空茶盞,一邊倒茶一邊慢條斯理的安慰道:“云道長慢慢說,青城觀出事自有我裴神機使給你們頂著。”
裴神機使夠意思!
云海月心下稍安,“師兄他……好像把紅甲將軍殺了。”
聞言,裴錦瑤手上茶壺偏了偏,滾燙的熱水灑在桌上。老文趕緊用抹布擦干。
小道士補充,“此事尚未證實。”
裴錦瑤放下茶壺,緩了數息,正色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好像殺了人?”
“是這么回事……”云海月起了個頭,將目光投向小道士,“還是你來說吧。”
小道士點點頭,“昨兒夜里……”
他從呂瑯夜半呼救,講到小汪小熊滿身是血的慘狀,“那兩位紅甲將軍死得可慘了,胸口窩都陷下去了。”
裴錦瑤眉梢輕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是說,他們被摘了心?”
為什么裴神機使一臉興奮。小道士打個冷顫,“我……我沒敢仔細看。”
裴錦瑤攥緊拳頭,“事不宜遲,我要去青城觀。老文你去東廠牽馬,小耗子看家。”
小道士猶豫片刻,又道:“裴神機使,死得是紅甲將軍。這事……是不是很難向陛下交代?”
裴錦瑤眼鋒一掃,視線落在小道士臉上。
小道士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那個……師兄說,出了這檔子事怕是會讓您為難。陛下若是怪罪……”
“陛下怪罪也怪不到你們頭上。”裴錦瑤昂起下巴,“天大的事有我擔著呢。”
裴神機使果然有擔當。云海月感動的眼眶發酸。
老文有點犯愁。裴神機使把話說得太滿了。倘若呂瑯真的殺人出逃,裴神機使憑什么給他擔著?
先前裴神機使可是差一點著了他的道兒呢。
裴錦瑤略加思量,“小耗子,你去跟燕督主送個信兒,就說我攤上事了。問他可否陪我去趟青城觀。”
山鼠精張大嘴巴,“您您,讓我、我去?”
它不是看家嗎?怎么傳話的活兒也派給它了?老文叔去東廠牽馬順便跑一趟不也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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