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根本哪也不挨哪怎么就湊一堆兒吃飯了？

妖精就是妖精，腦子慢。老文恨鐵不成鋼的低聲道：“小耗子，不該你問的別問。”

還不能問了？山鼠精委屈的扁扁嘴手指搓弄著衣角。不問就不問。它還不想知道呢。

裴錦瑤見狀正色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們……”

小密探倏地瞪圓眼睛。用這句話做開場，接下來就應該是“我與燕督主已然私定終身……”若是上進心重的就該說“只待稟明父母就可以把人抬進府里了。”

堂堂東廠督主怎么也能分個坐北朝南帶荷塘的院子吧？小密探心尖一抽。他這般想算不算大逆不道？

終歸還是老文穩重，神色如常的給裴錦瑤續上香茶之后便袖著手在一旁靜靜等她往下說。

裴錦瑤啜口水，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與燕督主打算一起死……”

什么？直接就殉情了嗎？這也……太不按話本子上寫的出牌了吧？念頭一閃而過，小密探旋即明白了裴錦瑤所說的“一起死”就是“一起生”的意思。

小密探和老文齊齊點頭。話說到這個份上無需多做解釋。裴神機使怎樣待督主，督主又是怎樣待裴神機使的，他們皆看在眼里。有如此結果也是皆大歡喜。但等裴二老爺點頭，裴神機使就能與督主離開京城了。他們做小的的，自然是主子去哪兒就跟到哪兒，沒什么值得多想的。

所以，祖宗是在交代后事？山鼠精緊張的瞥了老文一眼，見他仍舊十分平靜，忍不住問道：“您死了，小的去哪兒啊？”

留在京城還是回寧夏？亦或是找一處山明水秀，狐貍精姐姐多多的地方隱居下來。

不等裴錦瑤答話，老文用胳膊肘重重杵了山鼠精一下，“怎么的？你在外邊有主兒了？”

沒有啊！天地良心！山鼠精揉揉被老文撞疼的腰眼，“我一個外鄉妖精，路都認不全，上哪去另找主人吶？”

“認路了就另找了唄？”小密探面色不善，一把架起山鼠精，“走走走，回去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山鼠精不敢掙脫，由著小密探把它架了出去。

老文笑瞇瞇的盯著他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指的說道：“還真有點舍不得啊。”

自打調去神機司跟著裴神機使東奔西走，不知怎的竟慢慢有了找到歸宿的感覺。不僅日子過的踏實，心里也踏實。

只要明兒個二老爺點了頭，督主和英兒跟他們就能一起踏實了。思及此，老文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他這樣想似乎有點不大合適。

然而，二老爺能同意嗎？畢竟當爹的不能跟閨女一樣都是看臉的。

老文的視線重新落在裴錦瑤臉上，見她眼中帶笑，胸有成竹的小口吃著茶，老文默默嘆口氣。

小孩子不知愁呢。

翌日，夜幕低垂時，裴庭武著人請了裴錦瑤去書房。

待到她回來已是月上柳梢。一進屋便老文小密探還有山鼠精便都瞧出裴錦瑤眉宇間浮露出的黯然與傷感。

二老爺不同意本就是意料之中的。老文給山鼠精使個眼色，山鼠精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門邊的小杌子上大氣都不敢喘。老文叔不許它亂說話給裴神機使添堵，身為懂事的妖精還能怎么樣？就老實坐著看戲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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