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聽懂了紀時笙的意思,忽然想到紀時笙與她見面時說的第一句話,是“墨念,你想留在我身邊嗎?”。
這句話若是放在其它時候,很容易讓人錯以為紀時笙是在傲慢的問自己,要不要求著他留在他身邊。
可聽完紀時笙說了這么多后,墨念便明白,紀時笙這句話,是在詢問她的意愿。
是愿意留在紀時笙身邊,還是不愿意。
“紀青墨出現這么多年,對待誰的態度都沒什么差別,只有對你不一樣,可這份與眾不同,誰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實。”
紀時笙又道:“如果是真的……”
“你就有可能被治愈?”墨念忽道。
紀時笙一愣,沒想到墨念已經猜到了。
“是。”
紀時笙點頭,“我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能行,只能做一下嘗試。”
他并沒有提到李醫生說的,墨念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不想給墨念壓力,那樣太卑鄙。
“需要我幫忙嗎?”墨念道,“留在你身邊?”
紀時笙聞言,沉默了一會,說道:“如果你留在我身邊,之前的交易就要作廢了,沒有那五百萬去國外治療,你愿意嗎?”
他看著墨念,似乎想要看透墨念那張平靜面容下,到底藏著怎樣的想法。
“沒什么不愿意的。”
墨念平靜地說道:“就算你不給我,我和哥哥也能賺到那些錢的。”
紀時笙聽懂了墨念的意思——
墨念愿意留在他身邊。
哪怕沒有錢,沒有報酬,也愿意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去幫助他。
“為什么……”
紀時笙聲音一抖,“你就算沒有感情,也該看得出來,這件事于你而言沒什么好處吧?”
“你想趕我走嗎?”
墨念隱約察覺紀時笙的意圖,她聽完紀時笙的坦白后,就忍不住想了,如果她能救紀時笙,紀時笙為什么還要讓自己辭職離開?
是不想連累她嗎?
紀時笙也說了,紀青墨太危險。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只是,不懂感情的墨念并不明白,紀時笙那顫動的瞳孔,透露出他并非只是想趕墨念走,也怕他因為墨念而動搖。
“只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好處。”紀時笙語氣復雜,“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答應留下來——不,應該說,我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你。”
墨念在想什么,為什么這么做,他似乎從來都沒猜對過。
而他想什么,做什么,墨念時常猜中。
比起挫敗感,紀時笙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微妙難言的感覺。
“我知道沒有好處,但……”
墨念思考了一會,又道:“這樣做的理由,用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詞語形容,大概是‘贖罪’吧。”
紀時笙一怔。
“我不是把你扔在了火場嗎?事后也沒去找你,無論我有什么理由,向你解釋這些行為背后的故事,可事實就是,即便我有再多無奈,也無法抹除我給你留下了傷害。”
墨念看著紀時笙,視線下移,說道:“不僅僅是紀青墨,你的腿也是因為那次火災留下了后遺癥吧?”
白助理說,紀時笙是因為心理陰影才站不起來的。
或許紀時笙在火場里看到有東西掉下來,誤以為砸到了他,才會認為他殘廢了。
不能行走的感覺很糟糕,墨念也曾體會過一段時間,所以她明白紀時笙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盡管她也有她的難處,可紀時笙受到的傷害也有她的責任。
留在紀時笙身邊,幫紀時笙治療人格分裂的事,也是她還清自己曾經“債務”的機會。
墨念不懂有感情的人會如何處理這些事,她只會用自己的行為準則去判斷,得出結論。
“三十歲之前。”
墨念又道:“按照計劃,我和哥哥會在我三十歲之前,把我送到國外接受治療,無論你的精神分裂癥需要多久的時間,我能給你的,也只有我三十歲之前的時間,在這個時間來臨前,我會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
她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你不用把紀青墨想的那么可怕,我相信他對我的好沒有偽裝。”
紀時笙皺起眉:“你怎么能確定?你和他……只見過一面,不是嗎?”
“可我和你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我相信你。”
墨念的回答出乎紀時笙意料,“他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他。”
“墨念,你可能還沒有完全聽懂我之前的話。”
紀時笙聞言,沉聲道:“紀青墨與我不同……”
“但也有很多相同點吧?”
墨念語氣淡然:“我與他雖然只見過一面,卻也看了很多東西,他會和你說許多一樣的話,做一樣的事,而且……對待討厭的人,你們是一個態度。”
紀時笙愣了愣,“什么?”
“你不也是很討厭我嗎?”
墨念說道:“你對我的厭惡,從未偽裝過,都是擺在臉上的。他也是,他不知道我是墨念前,也是那種樣子。”
“可是……”紀時笙想要反駁,一時間卻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
“你們的確有所不同,但相同點也無法抹除。”
墨念直視紀時笙,她認真說道:“我相信,紀青墨既然是你,那他一定不會做什么卑鄙的事,如果他討厭我,想要報復我,也一定會堂堂正正的把對我的討厭表現出來,而不是裝作一副笑臉的接近我。”
紀時笙聞言,忍不住想到自己剛知道墨念身份時,準備把她留在身邊報復她的心情,不禁道:“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會堂堂正正……”
“你會的。”
墨念搖頭,反駁紀時笙:“起碼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你也把討厭寫在了臉上,不是嗎?”
紀時笙一噎,他總覺得墨念是在挖苦他。
可墨念哪里會這種事?
不過是他自己做賊心虛罷了。
“……有那么明顯嗎?”紀時笙不禁問道。
他雖然沒對墨念偽裝好惡,卻沒想到在墨念眼里看來,那么明顯。
“嗯。”
墨念點頭:“你對我比對別人要嚴厲很多,你看到別人時,頂多冷冰冰,看到我的時候,臉色會很差……”
“好了,別說了。”
紀時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公開處刑,當眾念黑歷史的囚犯,不禁羞惱打斷了墨念的剖析,他道:“還是……說回紀青墨的事吧。”
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真要抬不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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