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醫生與莊管家對面,時盛聽到莊管家說出“這位是……少爺的第三人格?”時,有些不適應的移開了視線。
墨念注意到他的異樣,問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
看到墨念,時盛的表情好了些,他露出淡淡的笑容。
“接下來……是要跟那位醫生談話嗎?”時盛對墨念問道。
“嗯。”
墨念點頭:“你如果不希望有其他人在,也可以讓他們先回避,包括我。”
“念念你留在我身邊就好了。”
時盛卻道:“你哪兒也不要去,暫時。”
盡管不安需要墨念陪在身邊,時盛卻仍舊顧及了墨念的感受,加了一句“暫時”。
“莊管家。”
一旁,李醫生若有所思,他道:“你可否暫時回避一下,讓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王隊長也回避吧。”
莊管家明白,李醫生要跟時盛、墨念單獨談話了,便道:“好的。”
說著,莊管家離開了大廳。
時盛在莊管家轉身時,目送他離開。
李醫生看到這一幕,開口道:“站著不累嗎?坐下來聊聊天吧。”
他并沒有說什么“談話”,而是用了能讓人放輕松一點的“聊天”。
時盛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墨念,見墨念沒有排斥的表情,便對李醫生點頭:“嗯。”
說著,時盛與墨念坐到了李醫生的對面。
“喝茶嗎?”
李醫生拿起了茶壺,“剛泡好的熱茶。”
時盛剛想拒絕,可他先前哭過后,嗓子還有些刺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好。”
既然墨念在身邊,沒有阻止李醫生的動作,證明李醫生對他應該是無害的。
起碼在這方面是無害的。
時盛不會忘掉,李醫生作為醫生的職責是什么。
李醫生見時盛同意,便拿起一個干凈的茶杯,給時盛倒了杯茶,遞給時盛。
“墨念小姐也要喝嗎?”李醫生問道。
“嗯。”墨念在房間里給時盛說了那么多過去的事,現在也有點口干舌燥了。
李醫生給墨念也倒了杯茶。
時盛見墨念毫無顧忌的喝下這杯茶,他也乖乖喝完了。
在他們對面,李醫生一直在看著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看來你很信任墨念小姐啊。”李醫生笑了笑。
時盛聞言,知道李醫生是對他說的,但他并沒有露出什么親近的表情,反倒變得有些警惕,他皺眉道:“你們要是想利用念念,迫使我配合治療,大可不必這么做。不如說,你們要是敢那么做,我一定不會配合治療!”
李醫生一怔,知道時盛誤會了他,解釋道:“我們并沒有那樣的想法,墨念小姐的一切行動,都是隨她的想法。”
時盛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李醫生。”
這時,墨念放下茶杯,對李醫生說道:“時盛并沒有惡意,這次來見你,也是他主動提起,無論有沒有我,他都愿意配合治療。”
李醫生聞言有些意外,有紀青墨這個例子擺在前面,時盛的做法真是讓人驚訝。
紀青墨和時盛,簡直是兩個極端啊!
一個拼盡全力要活下來,甚至要取代主人格。
另一個似乎沒打算刻意做什么,還愿意配合醫生治療。
“時盛——我可以這么叫你嗎?”李醫生道。
“隨你。”時盛雖然語氣疏離,但也沒過多排斥李醫生。
他這么表現的理由,李醫生也猜得出來——
是不想讓自己覺得他好對付吧?
有些虛張聲勢,但本質還是無害的。
李醫生越發覺得時盛跟紀青墨不同。
“你知道你出現的理由嗎?”李醫生問道。
“理由?”
時盛聞言,皺起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般來說,每個人格的誕生,都有他的理由與意義,比方說一個崇拜自己父親的人格分裂者,有一定幾率分裂出一個類似于‘父親’的人格,完成他心目中的愿望與憧憬。”
李醫生舉了個讓人能快速理解的例子,“紀先生——也就是長大后的你,這具身體的主人格,你之所以會出現,想必也是對應著他的某種憧憬,或是某個愿望,有關于這件事,你有什么線索或想法嗎?哪怕只有一點猜測,也可以說的。”
時盛聞言,想了一會,搖搖頭:“我對長大后的自己一無所知,他對我有什么愿望,我怎么會知道?”
“那你自己有什么愿望呢?”李醫生又問道,“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本身有什么愿望?或許是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紀先生有什么沒能完成的遺憾。”
“遺憾?”時盛露出思索的表情。
李醫生提醒道:“有關于你的時間,也很微妙,剛好是火災發生的前一天……”
“你的意思是,長大后的那個我,希望避開那個災難,所以誕生出了從未經歷過那場災難的我?”
時盛聞言,冷哼一聲:“懦夫行為!已發生的災禍,早已無法挽回!他傷害的人……”
說到這里,時盛忍不住看了眼墨念。
此時,墨念在面對他人,又露出了那標志性的笑容,完美無缺。
可在時盛眼里看來,那并非墨念的表情,只是一張戴在墨念臉上的面具罷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我無法理解長大后的我。”
時盛沉聲道:“他需要我出現的理由,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李醫生心中一沉,原以為時盛是比較好交流的人格,沒想到本質跟紀青墨相似,都排斥著紀時笙啊。
“不過——”
就在李醫生有些悲觀時,時盛話鋒一轉,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雖然不清楚我出現的意義和理由,但我會親自去尋找!不是為了幫助長大后的我,而是為了給我自己一個交代,僅此而已!”
“我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幫助你們進行什么治療,但我只用做到我能做的事就好了吧?”時盛將話題拋向李醫生。
李醫生聞言,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原來,時盛并非排斥著紀時笙。
時盛不過是單純把紀時笙當成另一個人,而他自己則是又一個獨立的存在,這樣劃清了界限。
如果是這樣,那么事情也沒他之前猜的棘手了。
李醫生松了口氣,對時盛點頭道:“目前來看的話,若是你能找到你出現的意義和理由,那么紀先生痊愈的可能,將會大大提升!”
萬事開頭難,如果時盛幫助他們開了這個頭,那么接下來的治療,將會有前所未有的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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