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
墨念抬手,手指輕輕掃過臉頰,她淡淡道:“讓人感覺沉重的愛情。”
“就算不接受,也不要說這種打擊人的話啊。”
紀青墨的聲音卻并不像被打擊到了,他哭笑不得道:“再者說,你真的會覺得某份感情很沉重嗎?”
墨念沒有感情,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感觸。
“從感情方面來說,當然不會。”
墨念道:“只是從道理上來講,一般人是很難接受你這樣深沉的感情吧?”
“為什么?”紀青墨問道。
“因為無法回報等同的感情。”墨念道,“所以會覺得沉重。”
“這是以對方喜歡我為前提的假設吧?”
紀青墨笑了:“念念還真是貼心啊,你要是做完了手術,再回到我身邊,說不定會喜歡上我的。”
“我不知道。”墨念道,“我怎么清楚我會喜歡什么樣的人?”
“嗯?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你沒失去感情前,難道就沒對哪種男人產生愛慕之情嗎?”紀青墨卻好像不贊同墨念的話。
“就算你這么說……”
墨念剛要否定紀青墨,忽然間,腦海中仿佛閃過了什么。
“有想到什么嗎?”紀青墨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笑著問道。
“我以前跟你提到過嗎?”
墨念確實想到了一點東西,“我小時候好像……確實有喜歡的類型。”
以前沒特地思考過,所以關于那種事,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今天紀青墨跟她提起,她才隱約想起了那些模糊的記憶。
“忘了是看書還是看電視了……我那時候好像很喜歡溫柔的男人。”墨念不確定的說道。
話音落下,墨念隱約聽見床上某人得意的哼哼聲。
這么一想的話……
紀青墨迄今為止的表現,確實是很符合她小時候喜歡的完美男人類型,溫柔體貼又深情……
墨念有些混亂,她道:“你是因為我跟你說過什么,才特地變成這樣的嗎?”
“也不全是因為你的話。”
紀青墨道:“我一開始有苦惱過,該成為什么樣的人,那時候忽然想到了你,所以朝著你喜歡的方向努力,后來我發現……這樣也挺好的,如果溫柔對待他人的話,大多數時候,也能得到溫暖的回應。”
“開始的確是因為你,但后來是因為我自己。”紀青墨誠實地說道。
“是嗎……”墨念說完,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間,她好像又多了解了一點紀青墨。
當一層又一層神秘的面紗揭下后,墨念發現,紀青墨不過是有著普通喜怒哀樂的普通男人罷了。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不像白助理他們說的特別可怕,也不像陌生人說的特別完美無缺。
他只是個很普通的男人罷了。
如果一定要較真找出他身上的什么不同,大概是……
紀青墨并非完整的“人”,而是不完整的“人格”。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墨念道。
“什么問題?”紀青墨在大多數時候對墨念是百依百順的。
“你打算怎么除掉紀時笙?”墨念問道。
盡管紀青墨一直信誓旦旦說要取代紀時笙,可紀時笙都沒辦法對付他,他又有什么辦法對付紀時笙呢?
“是紀時笙讓你問我的嗎?”紀青墨的語氣聽不出生氣,但也沒什么高興。
“不,他沒有讓我做這種事。”
墨念道:“不如說,他是最反對我做這種事的。”
“聽著好像念念你很幫著紀時笙一樣。”紀青墨酸溜溜地說道。
他與墨念重逢時就發現了,墨念很護著紀時笙。
在那之前,墨念還不知道紀時笙副人格的存在,所以不存在紀時笙給墨念好處,讓墨念偏幫某一方的前提,也就是說墨念是出于她自身的意志幫著紀時笙。
關于這件事,紀青墨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與其說是幫著他……”
墨念道:“不如說,我只是覺得我做了我該做的事。”
十四年前的人禍,她與紀時笙兩人各有各的錯,較真起來的話,他們的錯誤是可以抵消的,紀時笙還得欠她一些。
可是,如果錯誤要靠錯誤抵消的話,那這個世界也太糟糕了。
起碼要有一句“對不起”吧?
墨念覺得,錯誤不能用錯誤抵消,用“彌補”的方式去改過更好。
她認為她現在做的事,不過是在“彌補”她給紀時笙造成的傷害。
至于紀時笙對她是否有做類似的事,去彌補紀時笙對她的傷害,她并不清楚。
準確來說,墨念不在意這些。
別人是怎么行事的,與她無關。
她只用做好她的事就好。
此時此刻,便是如此。
“念念你……”
紀青墨聽了墨念那句“我只是覺得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后,眼神變得復雜,他道:“你知道嗎?有時候的你,讓我感覺很羨慕……不,用羨慕也太簡單了。”
頓了頓,紀青墨語氣嚴肅了些:“我很憧憬你,念念。”
“憧憬?”墨念不解。
“是啊。”
紀青墨感慨:“你從不懷疑你的信念,且認真去執行,你非常的……堅定,這樣的你,讓我很憧憬。”
以墨念的智商,絕對清楚,只要附和他,討好他,他就會淪陷。
只要墨念想,用溫柔的方法也好,用強硬的方式也罷,總能逼他說他想藏起來的秘密。
可是,墨念沒有那么做。
今天之前,紀青墨也抱著僥幸心理,認為墨念只是沒想到那些方法。
可是今天,墨念對他說了,如果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會讓他再也見不到墨念。
那瞬間,紀青墨就知道了,墨念不是不知道對付自己的方法,只是從不用這種卑鄙的方式讓他屈服。
迄今為止,墨念對他的態度,對他做的事,說的話……
全部,全部都是按照墨念的信念實行的。
“紀時笙讓你幫他了吧?”
盡管一直逃避這個話題,可在這個坦白心聲的夜晚,紀青墨還是沒能逃過自己的心,他低聲笑著,帶著嘲弄:“紀時笙以為是他求著你,你才幫他了吧?他大概不清楚……從一開始,念念你就是站在他那邊的。”
墨念從來不是懷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的。
因為,墨念從見他的第一面,就將一切誠實的告訴了他。
“從開始到最后,卑鄙的都是我和他。”
紀青墨淡淡道:“是我們,明里暗里,有意無意,把你扯到了這場,你從一開始說的,‘我們自己的事’里面。”
墨念從一開始,就是站在紀時笙那邊的,但對于紀青墨與紀時笙的事態度很明確,她認為這是紀青墨與紀時笙的事,所以她不會去做什么選擇,別人的事與她無關。
站隊和偏幫,是兩碼事。
所以墨念不會去幫紀時笙對付紀青墨。
可是,他和紀時笙卻從一開始,就在逼著墨念做出選擇,將墨念強行扯到了他們的事里。
最后,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如果晚點遇見你就好了……”
紀青墨輕聲說道:“如果在事情了結后遇到你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和墨念之間的關系,會不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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