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上前扶著她重新坐下，溫言軟言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讓姑姑不喜柳西，但既然姑姑不愿讓柳西留在表哥身邊，真兒倒是有一計……”

“你說！”

阮天悠的怒氣并未平息，語氣也算不上好，但阮真不介意，“若莫君認回柳西，那柳西便是莫君的長女。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王上與莫君定下的是大殿下與莫君長女的婚約，如今這個婚約是不是也該換人了？”

“你的意思是讓那個小賤人繼續留在王庭礙我的眼？”阮天悠冷冷的看著阮真。

阮真心想，姑姑與柳西的母親怕是有生死大仇吧，這才在那人都死了這么多年后還這么痛恨她的女兒！

“姑姑，柳西的身份揭開，我們便不能如之前那般對她出手，至少明面是不行的。若是讓她跟著莫君回了莫國，有莫君護著我們也拿她沒辦法，最后還要看著她過得無憂無慮，最后由莫君為她尋一佳胥，說不得以后莫國也會落在她手里……”

阮真這話阮天悠倒是聽進去了，以莫問青那副德行，這倒是很有可能！她怎么能讓那個賤人的女兒活得這么輕松自在！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人放在姑姑的眼皮底下，讓柳西嫁給百謹，既能讓表哥死心，也能讓柳西留在王庭，還是不是任由姑姑拿捏？”

阮天悠這才真心實意的笑了，她將阮真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真兒果真是長大了！古柳族如今不足為俱，比起歸族差遠了。如此一來，百謹必然失去歸族的支持，弄不好還會惹惱了歸族。真是一舉兩得！”

阮真這才知道自己還是疏忽了，忙補充道：“但是姑姑，莫君并不如外人認為那般疼愛歸荑，以真兒看來他倒是對柳西十分上心。”

“哼！這些男人，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似乎意到自己不該在侄女面前這樣說，及時止住了話頭，對阮真道：”無妨，歸族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歸紫言畢竟是正妻，歸荑也是嫡女，就算莫君不喜也不會做得太過份，他若要全力支持柳西，這一關怕是過不去。”

“就算歸紫言對莫問青死心塌地，但據我所知這些年歸族的大權已經漸漸落在了歸荑手里。我們這位歸荑少神，比起她母親來可是強了不只一星半點！”

阮天悠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她冷笑著自言自語，“讓百謹娶柳西這么一個不學無術、粗鄙無禮的庶女，倒也和他的身份相配！”

……

生輝閣。

歸荑和百謹完全不知道凌云宮在秘謀些什么，他們三人剛進了書房，歸蕪立馬堵在歸荑面前。

“你早就知道柳西的身份，你為什么還要救她？你知道不知道因為她的母親，姑姑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這些年莫問青又是怎么對你的……”

歸荑等她問完了才開口，“但這一切都不是柳西的錯，也不是她母親的錯。要說錯，也是該是莫問青的錯！而娘親……當年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后果！”

歸荑這在歸蕪看來有些冷情的分析讓她噎住，半晌才看著她問，“即使這后果有一部份要由你來承擔，你覺得無所謂嗎？”

歸荑沒有回答無蕪的話，而是轉頭看著百謹，突然上前拉著他的雙手，認真甚于執著的望進他的眼底，堅定的道：“百謹，不必為我覺得委屈，你一定要記住，對于不在乎你的人，你也沒必要去在乎。既然不在乎，我自然可以冷眼旁觀。”

“好！”百謹鄭重的點頭。

歸蕪聽了她的話也愣住了，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對柳西的遷怒，但她仍然無法對柳西有任何好感！

看著歸荑和百謹，她心中還是不安。于是讓歸荑留在書房處理事務，自己卻帶著百謹出去。

走出書房，二人沿著石子路走著，百謹突然開口，“世女特意叫我出來，不是有事要對我說嗎？為何遲遲不開口？”

“大殿下真是體察入微、心思玲瓏！”

百謹當作沒有聽出來她語氣中的微微的嘲諷，淡然的道：“世女過獎了！你想與我說的事可是與荑兒有關？”

“不錯！”歸蕪點點頭，看向百謹，“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待歸荑的？”

以前，百謹能感覺到歸蕪對他的敵意，但這敵意從何而來他卻不得而知。如今知道了莫君他們上一輩的糾葛，百謹才明白她在擔心什么。

“你盡管放心，我對歸荑自是真心的！雖然我與荑兒的婚約，也算是因時局而定下的聯姻之計，你所擔心的不過是不想讓歸荑重蹈她母親的覆轍，我說得可對？”百謹認真的看著歸蕪道。

百謹的話正說中了歸蕪的心事，她挑了挑眉，“是又怎樣？”

百謹吸了口氣，似在回憶著什么，片刻后輕聲坦言道：“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以我的身份地位，這個婚約不容我拒絕。若我對她無意，最好的結局就是敬重她，相敬如賓平淡的度過一生。而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

歸蕪沒想到百謹對她如此坦誠，看著他道：“恕我直言，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不認為和你在一起是歸荑最好的歸宿。”

百謹聞言低頭不語，他知道這段婚約是他高攀了。

歸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繼續道：“以你的學識才華，膽識謀略，必不是池中之物。你智謀無雙、進退有度，又能洞察人心……這樣的人太過危險，稍有不慎便只能落為你手中的棋子。”

百謹沉默了半晌，鄭重道：“對于別人，我不敢肯定。但我絕不會對荑兒不利，凡是她在意的，我都會幫她守好。”

歸蕪盯著百謹看了半天，也無法從他的話語神態中瞧出絲毫的端倪，亦無從得他所言真假。也許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她突然覺得自己鄭重其事的進行的這場談話變得有些可笑，也極其沒意思。

“但愿你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歸蕪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