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萱倦極會斷片兒,她的本意是想開個玩笑,反正這會兒是在家里,還有外公在旁邊,足以證明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懂。
當然,她更確定張無為不會把她怎么樣的,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張無為可以說對趙寶萱很了解了,見她說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知道她進入了下一秒鐘就能睡著的節奏。
“今天先說到這兒吧,外公你也累了,趙老板差不多也要回來了,我先告辭!”
趙寶萱皺鼻子,小聲嘟囔:“一說加班費就走,不到一個小時就只給半個小時的加班費,是不是?”
張無為笑起來:“那你送我到樓下停車場,剛好一個小時。”
趙寶萱揮手:“你又不是小孩子,還用得著我送嗎?等會兒嫌我麻煩,還得再送我上來,再湊齊半個小時加班費嗎?”
王恩正見外孫女越說越離譜,也看出來點問題:“你快去收拾收拾,我送無為出去,順便看看你爸回來沒。”
到了外面走廊上等電梯的功夫,王恩正勸道:“無為,我看你就在我們小區里租個房子吧,你上班那么忙,一個人回去什么都要做,哪顧得上養生啊,你又不是鐵打的,住到這邊來,隨時可以到家里來吃飯。”
張無為點點頭:“我考慮考慮。”
王恩正平常見的都是病人,個個都對他老老實實的說病情不敢有絲毫隱瞞,他就不太了解年輕人的客套話,依舊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到時候我得做飯,要是弄起來的話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多得是,你要是住的近,我也方便找你問。”
張無為笑笑,剛要說話,正好電梯來了,他連忙踏進去,跟王恩正揮手道再見:“我回去考慮,下次見面再說,我走了。”
王恩正愣是沒聽出來,隔天早上還跟外孫女在說呢:“要是無為能搬到咱們小區來,我覺得真的挺方便的,特別是吃飯這一塊,沒事就來咱家吃,你也有個伴。”
趙寶萱笑不可支:“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飯還用人陪呀?”
合著外公是心疼她,替他她找玩伴呢。
王恩正樂呵呵的:“我看無為在這兒你心情就挺好的,心情好胃口就好,我要不在家的時候,還有個人能記得提醒你吃飯,我在外面也不用著急忙慌的擔心你。”
趙寶萱撒嬌:“我不要吃那么胖,顏顏給我的衣服就穿不上了!”
王恩正笑:“哎呀,你們這些小孩子啊,削足適履!”
這世界真是反了,以前是穿不起衣服的人捉襟見肘,吃不飽的人面黃肌瘦,現在可倒好,為了穿件省布料的衣裳,女孩子們硬是不吃飯。
“寶萱啊,女孩子漂亮呢,要面色紅潤,氣血充足,筋骨柔軟,這樣才是對家庭有好處的。”
太直接太明顯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婉轉提醒。
趙寶萱不依:“外公”
王恩正抬手制止:“行了,你別再搬你以前那一套了!你現在要跟我學中醫,就得改變你的飲食和養生習慣,你自己都弱不禁風,哪怕你說的再對再有理,也沒人信你。”
趙寶萱撅嘴:“我就是學點養生知識,這半路出家的,要想像您一樣手到病除,我肯定做不到啊!”
王恩正順勢勸導:“我也不是讓你當我的接班人,我有教你這功夫,我已經教兩個無為出來了。”
女孩子嘛,學點養生知識,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將來能照顧好家人就夠了,前提就是氣血充足才能勝任妻子的角色,筋骨柔軟才能適應母親的角色。
趙寶萱敷衍:“知道啦,我記住啦!外公,你就別替我老板操心啦,他在國外出生長大,跟老外一樣喜歡獨來獨往,我去他那兒上班兒已經欠他好大一個人情啦,下了班你還讓他來陪我吃飯,他馬上就結束工作再也不來漁城!”
王恩正當真了:“還有這回事啊?那我見著他再問問他,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的話,我以后就再也不提這事了。”
趙寶萱匆匆放下筷子去洗碗:“外公,我上班去了,再見!”
“你沒吃多少呀!”
“已經飽啦!再見!”
她背著背包匆匆出門。
九點鐘上班,現在才七點剛過,她趕著出門不是上班,是為了赴許諾顏的約會。
她剛起床的時候就看到許諾言給她發的短信,說七點半在她辦公室樓下的餐廳等她,有要事相商。
能有什么要緊事呢?
廣告都簽下來了,男人也看上眼了,說是相商,其實是向他她宣布重大利好消息吧?
不過這一大早的,有點反常。
估計是一晚上沒睡實在憋不住了才給她發的短信,她要是去晚了,那姐們兒該叫喚了。
大清早的路上人特別少,天氣涼爽,趙寶萱穿著休閑平底鞋走的比平時快,沒幾分鐘就到了。
她剛一進門,許諾顏就朝她招手:“這里這里!”
居然比她還早到!
趙寶萱走過去坐下,桌子上擺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油餅油條:“你什么時候愛吃這些了?不怕噎著?”
重點是許諾顏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你這是通宵加班拍廣告了?還是通宵唱K跳舞剛剛散場?”
許諾顏心虛:“小點聲,你吃東西,你一邊吃,我一邊說。”
趙寶萱哪里吃得下:“我剛吃飽了才出來。”
她隨手拆了吸管插在豆花碗里。
許諾顏小聲道:“誒,今天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我昨晚上是在你們家啊!”
“啊?”趙寶萱吃了一驚:“你真的沒回家?”
“你先說行不行?”
“當然行!”
“我就知道保萱最好了!”
“你先把臺詞給我,別一會兒我說漏了你得掐死我。”
閨蜜有求,她當然是不問緣由先答應下來。
“咱倆昨晚一起去銀記K歌,然后去白沙灘那邊吃宵夜,嗯,我喝多了點啤酒,本來想先送你回家,但是你看我醉了就把我直接扶上樓了。”
說到后來許諾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詞兒,說得有點兒結結巴巴的。
趙寶萱糾正:“就以你們家人對我的了解,我有可能半夜兩三點鐘跟你一塊去河邊上吃宵夜嗎?”
許諾顏從善如流:“那就咱倆先吃宵夜,然后去唱k。”
“K場到一點多就散了!”
“那就是誰過生日,咱們一起吃飯喝酒唱k,我被同學給灌倒了,對了,被劉鐵牛給灌趴下了,然后你為了保護我,就帶我先回你家……”
“真要是同學把你灌趴下了,也不至于回我家呀!”
漁城就這么大,開個車,從城東走到城西也就四十分鐘,不管多晚都能回自己家。
最關鍵的是趙寶軒在大家眼里都是個好寶寶,她會陪著許諾顏瘋,唯獨喝酒不會陪。
這么爛的借口都給翻出來,足以見得許諾顏心里有多慌。
“顏顏,你先說你昨晚上到底在哪兒喝酒喝多了吧,我才能幫你想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許諾顏心虛的低下頭:“在酒店。”
那間酒店的名字,正是穆雄南住的地方。
這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趙寶萱瞪大了眼睛:“這么快?”
天哪,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別的明星那里就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是發生在她家顏顏身上,感覺很不可思議。
許諾顏臉紅紅的:“人家早都成年了好不好!傻白甜是裝給別人看的。”
趙寶萱被驚到了:“你還會害羞?”
許諾顏小聲道:“我怕你笑我朝秦暮楚。”
趙寶萱差點笑出聲:“你早該朝秦暮楚了,非得要等到那大棒槌出事兒你才醒悟!”
其實朝秦暮楚這個成語根本就不是這么亂用的,她也顧不上了。
“你不生氣哎!”
“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先認識南哥的啊。”
“哈……”趙寶萱真的氣笑了:“你還跟我分先來后到啊?”
雖然她是曾經有那么一點點想法,可那也就僅限于想法而已,她還沒來得及想好要不要表現達呢就做了那個夢,夢里的新郎新娘確定了她樂于祝福好友的想法。
“顏顏,你要這么說的話,你的南哥在你之前可認識了世界各地的不少淑女哦!”
這句大實話說得狠了點。
許諾顏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寶萱,你都知道些什么?”
趙寶萱毫無察覺:“難道不是嗎?他上幼兒園開始就有女同學了,后來中學還有大學,他上的又不是男校,貴族學校里有男有女,還有他現在上班,手下多少女精英啊!”
如果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話,學霸的周圍都是學霸,就像她老大,自己是學霸,招的手下也全都是學霸,個個都是文武雙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許諾顏一怔:“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呀?”
趙寶萱好笑:“那還能怎么想?你自己說你留了初吻給你南哥嗎?”
許諾顏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撲哧一笑:“好你個小寶寶,整天自稱素食主義者,你說你是不是天天偷看野豬賽跑啊!”
趙寶萱得意的一揚下巴:“看野豬跑干嘛?以后我自己跑!”
她跟許諾顏之間說話從來都是百無禁忌,沒做過的事拿來吹牛也毫不臉紅。
許諾顏笑得趴在桌子上:“吹吧!”
趙寶萱點點桌子:“要不你現在去我家洗個澡換衣服?你上次給我的衣服還有幾件沒拆標簽呢。洗漱干凈后換了衣服回家,光明正大的就說在我們家聊天聊晚了多好。”
她就不會撒謊,還沒開口呢,自己臉就先紅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與其想這些借口怕人戳穿,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用最好用的理由。
許諾顏搖頭:“不用啦,我得回家去了,一會兒萍姐要來跟我談合同的事,我就是沒想好怎么跟萍姐說,這才找你來。”
趙寶萱倒吸一口涼氣:“吼吼,萍姐!你不知道我最怕她嗎?如果你的經理人換了別人,我可能還答應當你助理。你在她面前還是什么借口都別想了,你就直接說你找了南哥!”
“不行啊,公司……”
“你現在還忌諱什么?萍姐不會說你的,女明星嫁給富二代或者嫁給大款不都是最熱門的話題嗎?七仙女嫁給董永才笨,公主嫁王子那是正配啊!”
“真的?”
“我經常看娛樂新聞,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吃瓜觀眾跟你們這些明星的角度不一樣,什么田螺姑娘,那就是偽圣母好吧,七仙女嫁給董永那又怎樣,還不是得跟他在一起受地主老財的氣,晚上不睡覺在那織布,你以為替大棒槌成立個工作室就萬事大吉啦?如果男人的面子需要你來給的話,你這一輩子就等著天天被他打臉吧!”
“寶萱,你凡事都想的這么清楚,以后誰能把你騙走啊?”
“嘁,你不是說以后還要養我一輩子嗎?現在就想把我甩了?不行!在你嫁人之前你得把準備送給我的化妝品,還有衣服都折現給我!”
趙寶萱耍賴皮,攤開巴掌:“把你的聘禮分一半給我!”
許諾顏這下子真的是又驚又喜:“你知道我要嫁給南哥?你夢到了?是不是?是不是?”
趙寶萱翻個小白眼:“當然啦,我做夢從來就沒做空過!”
許諾顏擠到她旁邊坐下,使勁兒摟著她,低聲問:“你就沒有夢見過你自己的白馬王子嗎?是不是你真的要等小李子長大呀?”
趙寶萱沒好氣的笑:“小李子是黑馬,以后他是別人的白馬王子,我只是他的伯樂!”
“別打岔,你的白馬王子是誰?你夢到過沒有?”
“沒!”
“不可能!”
“別管可能不可能了,你別想賴掉那些衣服化妝品!你錢你還得自己花錢買,現在你一天穿一件都穿不完!”
“哈哈,上次穆太太送的扣口紅我還沒來得及用,平面廣告用的是廠家給的樣品,喏,這兩只粉色系列的給你。”
許諾顏的包包里永遠都有沒拆包裝的化妝品或者配飾。
趙寶萱立即對著小鏡子試涂:“太嫩了,感覺不成熟。”
她想擦掉。
(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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