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哄秦影,洛小霞從自己項間摘下了一個掛件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影不哭了,這個是姐姐送給你的。”
“給他?”秦泯皺眉一皺,然而當著愛侶的面又不好立刻劈手將之奪回來:“這可是洞幽明魂珠啊,咱們上次費了那么多力,從才大雪窟將之奪到,怎么能夠拿來隨便送給小孩子呢?”
“他是你弟弟,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怎么跟誰都斤斤計較?”少女有些不悅起來,絲毫也不掩飾自己對秦泯這種做態的不滿與反感。
秦泯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對少年情侶之間仿佛再次生出了些許的火藥味。
小霞姐姐……
天色慢慢亮了一些,站在廊下的少年雖然披著長衣,可在清晨的寒氣中,他的身形仍然微微顫抖。
秦影伸出兩指輕輕捏住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枚珍貴的寶珠,這么多年來,這顆生自大雪窟的洞幽定魂珠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他的身邊。
“秦影大人,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耳邊忽然有人稟報,打斷了他這難得的漫長回憶,“另外,宮主今早派人來問,紅顏劍是否已經取回,按照計劃,今日……”
“給我滾!”秦影突然暴怒起來,大聲怒喝,隨即一掌直接將這個手下從屋里給打飛了出去。
他知道,這個家伙是陸危樓安排在他身邊盯著他的。
這么些年,不管自己為天魔宮立下多少功勞,那位宮主卻是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他。
這一次雖然說是為了報兄長之仇而來到碧旬城,但更多的卻也是要為陸危樓殺掉洛小霞與項云這兩個心腹大患。
碧湛樓的一座小屋內,項云正在給洛小霞換藥。
“喂,輕點,你輕一點!……,你是不是想痛死我!”紗布被一點一點得揭下,洛小霞的嘴里發出咝咝得倒吸冷氣的聲音,她的嘴唇不斷得微微翕動著,手指因為用力過猛,竟然是在一旁的花梨木扶手上抓出一條深痕。
“好了,我現在給你上藥。”半面血污狼籍的臉出現在了項云的面前,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打開藥囊,拈出了一粒深碧色的丹藥,找來一個小茶盞,將之碾碎,又和上了一些清水:“你忍著一點,昨日阿銘的凝香丹已經化解了毒素,完成了深成肉肌的重塑,可接下來還是得小心得將養。”
“你這是?白虹丹?”因為驚詫,表情稍稍大了一些,洛小霞立刻疼得倒吸冷氣:“原來還有一粒,你留了這么久也沒有將它用掉,可是你上次重傷來到碧旬城,都快要沒命了,怎么也沒見你把它拿出來。”
“拜托你能不能少說些話,”項云皺起眉頭,看到洛小霞的面頰再一次開始微微泛起紅絲,看著像是有血要流淌下來,他出聲提醒,同時也是有些無奈得搖了搖頭。
只不過在失夢蠱被抽走后,洛小霞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
情緒似乎也越發的開朗了,或許是因為曾經的某個心結在不經意中已經被解除了吧。
項云翻過手腕,用手指輕輕拂過洛小霞的左臉,將手上的藥粉均勻地抹了一層上去。
雖然這白虹丹的品級不如昨日項銘拿出來的那枚凝香丹,但是在江湖上也絕對稱得上是療傷靈藥了。
只是稍稍敷上了一層,洛小霞血肉翻卷起來的肌膚,血絲便褪下去了許多。
洛小霞坐在案邊,閉上眼睛,咬著牙不說話。
寂靜中,只聽到咔嚓一聲,花梨木的椅子扶手居然被她生生掰斷了下來。
“忍著點兒,很快就好了。”看著眼前女子平靜克制的臉,項云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手法輕柔卻也精準迅速,幾乎是將他指法發揮到了極處,很快藥上完了,項云叮囑道:“之后的三個月里,你最好給我板著臉,不要有太過豐富的表情,不然傷口又要破開。”
“項云,”忽然閉著眼睛的洛小霞開口道。
“嗯?”項云小心得收拾著傷口,生怕再觸痛了對方。
“對不起,”洛小霞突然開口道歉。
項云手上的動作一停,有些疑惑得望向她。
洛小霞微微低頭:“此前我懷疑你,實在是不應該。突然聽到那個消息,我……我真的是糊涂了,我不該信了秦影的話。”
“其實我也有錯,”項云頓了頓,又開始手上的活兒,他淡淡道:“我也不該隱瞞他的死訊那么多年,如果不是秦影說穿,我還打算繼續瞞著你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洛小霞睜開眼睛,看著這個與自己風雨同舟多年的好友嘆氣道:“事實上,你瞪我的事應該遠不止這一件吧,總覺得咱們倆雖然很熟悉,但是你心里卻是有著一件很大的事沒有告訴我,是不是?”
停留在她面頰上的手指輕輕一頓,但是項云卻是沒有說話。
“算了,如果你不說,我也不問就是。你為人怎么樣,十年來,我還有不知道的?真不該再為任何事生出疑慮。”
項云嗯了聲,繼續處理傷口。
洛小霞轉移開話題:“只是十年不見,小影竟然變化那么大,和以前竟然一點也不像了。”
項云點頭說道:“他很厲害,雖然還沒與他真正的交手,但是他身上的劍氣和殺氣,絕對已經是臨近大宗師級別了。”回憶起先前與之接觸,項云說道:“他當時朝我們丟過盒子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內力似乎有些邪門,而且離開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是西域天魔宮的路數。”
“怎么可能?”洛小霞有些激動:“秦家的人會與天魔宮有關系?”
“別亂動,”項云按住了洛小霞的腦袋,以免她動作太大扯開傷口:“沒有人知道這里邊有什么隱情,最后一次,我見到方家兩兄弟,也是在西域大雪山,只怕那個時候……算了,小霞你先別說話了,讓我給你包扎完了,咱們再說吧。”
洛小霞嗯了一聲,眉宇之間有些憂心忡忡。
她和秦泯早年行走江湖之時便接觸過這個可怕的組織,仍是心高氣傲如他兩人,當年卻也不敢與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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