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離開黑色城鎮以后，你就知道，這塊令牌究竟有多少份量了。”百里臏再度強調了一下自己的權威。

寧將令牌揣進了懷里，不管是真是假，這也算是他在原本的計劃中，給出的添頭了。即便是沒有這塊令牌，只要能夠離開黑色城鎮，他也會繼續尋往事的真相。而百里臏給出這么一條方向，已然是足夠了。

“說說你要我做的三件事吧，另外我還要申明一點，你說要等你死，我不會等太久。”

開玩笑了，等一個人死那可不是好等的，短則三年五載，長則就更不好說了，再看百里臏，先前還有點命懸一線的感覺，可是聊著聊著，這已經是有點開始容光煥發了，若是他要等個十幾二十年再死，難道寧就真的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等上十幾二十年嘛。

百里臏聞言輕聲笑了笑好似在囈語似得輕輕重復了兩句：“不會等太久的，不會等太久的。”

寧端坐著看著百里臏，意思是他可以開始提出要求了，兩人的價碼都已經變妥了。

百里臏眼中的神色開始變得逐漸復雜了一起來，雖然這三件事他一早就已經想好，但是要如何與寧提說，眼下卻還是需要在腦子里好好編排一下。

半晌，他開口道：“第一件事，我想讓你離開黑色城鎮后，替我去一趟燕國，找一個叫趙靈琳的女孩，年紀應該與你差不多。”

“找個女孩？”寧有些不解問道：“找到她以后呢？”

“找到她以后啊，”百里臏長長得呼出一口氣：“找到她以后，請你至少要保護她一年的時間，過了一年，你就可以自行離開。”

這個要求聽起來似乎并不難完成，找到一個人，然后保護她一年，寧很好奇這個女孩究竟是什么來著，能夠讓這個待在黑琉璃凈土里的家伙，心心念念。

“我要如何找到她。”寧問道。

百里臏眉眼微微低垂：“北漠河畔，群沙之丘。”

百里臏說的似乎是一個地方，寧將之默默得記在了心里：“除了姓名，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這個名字似乎并不是很特別。”

百里臏那雙搭在腿上的雙手似乎在不斷得掐算著什么，時不時得會變化出一個又一個叫人看不懂的晦澀手印，嘴唇在輕輕得闔動，像是在念叨著什么口訣。

“她是赤貫星拖生之人，在胸口處會有一枚赤砂紅痣。”

寧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說她的胸口有一枚赤砂紅痣？”

“沒錯，是的。”百里臏認真得點了點頭。

寧的嘴角微微抽搐：“你不會讓我去那地方把所有適齡叫趙靈琳的女孩衣服扒了，看胸口紅痣吧。”這個所謂的特征實在是太尷尬了。

百里臏想了想，似乎這確實也是有些不合適的，于是再度開始神神叨叨得掐指念訣，又過了一會兒他說道：“那除胸口的那一枚紅痣以外，她的瞳色也與常人略有差異，你見到留意便可。”

寧默默心在心里，看眼睛總比去看胸要容易簡單一些。

“第一件事，我記下了，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寧默認了自己會去幫百里臏找到這個女孩并保護她一年。

百里臏點了點頭繼續開始說道：“我要你幫我做的第二件事是去殺一個人。”嘴上說著去殺一個人，可是語氣之中卻是一絲一毫的殺意也沒有，就像是在聊著家長里短的尋常事一樣。

第一件事是讓寧去保護一個人，第二件事是讓寧去殺掉一個人，這樣的疾轉彎，讓寧也是不由得有些錯愕。

“什么人？”寧還是繼續問道。

“趙平。”又是一個趙姓之人，百里臏緩緩吐出這個名字。

這一次沒有等寧開口詢問，他已經開始說起那人身份，不過這個身份卻是有些嚇人：“趙平，是如今燕國的郡侯，人稱燕柏公。”

對于什么郡侯，寧似乎并沒有什么概念，他在意的也并不是此人的身份：“我需要知道殺他的原因。”

百里臏深看了寧一眼，嘴角牽起，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神情：“你和那個家伙果然是截然不同，他只問擊殺對象，而你卻會追尋殺人原因。”

寧挑了挑眉頭一副不悅的模樣：“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是我，他是他。我們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

百里臏揚了揚手：“很抱歉，至于這個趙平，他是一個劫命之人，他的存在會將燕國百萬人推向亡族滅種的深淵，他早死一些，或許可以將燕國重新推回崖岸。”

“殺他一人，可求百萬人眾？”寧向百里臏確認道。

百里臏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只是說道：“不殺他，這百萬人必然受災，斗轉星移，命盤指引，唯有赤貫星可給予燕國重生。”

剛剛百里臏說過，他要寧保護的那個趙靈琳，她便是赤貫星托生人間，而這燕柏公趙平，則是燕國的劫命中之人，唯有一護一殺，才可能挽救燕國子民于水火之中。

當然了，寧心中想的不會有這么復雜，他對于燕國，不會有那么深的情感牽絆，他只是從本心去衡量，這件事是否值得去做。

他的思索倒是沒有維持太久：“這個條件我也答應，不過具體的情況，我要到了燕國以后，親身去感受。若是事情并非像你說的這樣，我先申明，我未必會殺了他。”

百里臏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這樣，寧便已經答應下了百里臏的前兩件事，接下來還有最后一件了。

“那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寧問道，一為生，二為死，那么第三件事又是生還是死呢。

百里臏輕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卻是轉到了剛剛寧走進來的那條隧道的盡頭，此刻有一個人還守在斷劍黑堡之外：“最后一件事，我想讓你替我向一個人贖罪。”

“贖罪？”此言一處，寧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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