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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心底里頭暗暗思量著,對于金氏這一張臉,她給了一個中規中矩的評價。
若是心術正,那么便是個人美心善的尤物,若是心思不正,那么便是和歷史上夏姬、褒姒、妲己那般的亡國妖姬......
“金氏,本宮聽聞整個乾東一所,上上下下對你都很是信服,稱你是個貌美心善的,不知可有此事?”笑盈盈的,清漪望向金氏,目光灼灼不錯過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信金氏真的能夠如此完美無瑕.......
當然,金氏若是真的如此完美,得了乾東一所上下的信服,那么可見這野心也是不小的,因為只有一個想要做人上人的,才會如此刻意營造好名聲。
金氏一個妾室,以色侍人,做好伺候弘小旭的份內之事便可,何須如此的賢惠呢?
賢惠大度,那可是正妻才該有的,出現在小妾身上,不合適......
博爾濟吉特氏在一旁,聞言面色有些難看,探詢的目光落在金氏身上,心中暗暗思量著,是否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在乾東一所的宮人們眼中,金氏是個人美心善的?
若金氏真的如此得人心,這日后想要做點什么,想要更進一步,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
金氏低斂著眉眼,心中咯噔一聲,快速的權衡了一番之后,依舊是謹小慎微的恭聲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力所能及的幫助宮人們,并未像皇后娘娘所言那般,讓整個乾東一所上下都信服,奴婢惶恐。”
哎,終究是自己失策了,這太過完美便是不完美!
自己一個妾,以色侍人便可,根本就不需要端莊典雅,不需要做到讓人信服.......
“皇后娘娘,奴婢并未有僭越之心,還請皇后娘娘明察!”撲通一聲,金氏又跪了下去,后背生出一層薄薄的細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努力做一個心善之人,不曾想既然忽略了這么重要的問題,如今只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清漪沉默不語,只是眼神玩味的望著跪在地上,身子哆嗦著的金氏。
之前烏蘇里嬤嬤說金氏不對勁,她還沒當一回事,如今瞧著,金氏倒是真的有些不對勁,一言一行即便是刻意掩飾,但是卻依舊流露出貴氣!
這種貴氣,根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妾室身上......
笑了笑,清漪并未讓金氏起身,而是云淡風輕的道:“金氏,本宮聽聞你生母早逝,自幼是由嫂子教養長大的,你兄長與嫂子雖然對你也算疼愛,但是你畢竟只是妹妹,而不是女兒......”
“本宮之前心中還疑惑,金夫人的親生閨女,與你年歲相差不大,不應該對你這小姑子傾囊相授,該是藏私的,可是如今瞧著倒是本宮小心眼了!”
“你這般的言行舉止,令兄令嫂想來是上了心,精心培養的......”
似是而非的一席話,使得跪在地上的金氏,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心中驚恐不已。
她的嫂子,到底有沒有對她盡心教導,查問金家的下人便可知曉,可是若說兄長嫂子沒有精心培養自己,這如何說的過去呢?
且不說自己進入大阿哥后院的言行姿態,便是這身上的氣質,便不是自幼被疏于教導之人該有的.......
強裝作一副淡定模樣的金氏,心中惶恐不已,腦袋瓜子轉的飛快,絞盡腦汁的思量著自己今日,如何才能讓皇后娘娘相信自己,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呢?
一旁的博爾濟吉特氏,面色沉重心中暗道,究竟是自己哪里疏忽了,既然沒有發現金氏的不同尋常,金氏如此“完美”,無懈可擊,真的正常嗎?
張了張口,博爾濟吉特氏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被清漪制止了,清漪言笑晏晏的望著金氏,似笑非笑的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緊張,或許是因為你自小在兄長嫂子手底下討生活,所以比起尋常你這個年齡的女子,更懂得審時度勢......”
“本宮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金家的時候,你擔心自己太過出眾,害怕被抹殺,所以一直藏拙,而等到選秀入了弘旭的后院,沒了顧慮,便摘掉了面具,將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人前?”
一字一句,清漪循循善誘,一步一步的引導著金氏往她挖好的坑里頭跳,如今就看金氏是否足夠聰明,能夠及時醒悟過來。
博爾濟吉特氏在一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心中百轉千回......
終究是她這草原兒女,心性太過單純了,從前只當整個乾東一所,富察氏是心思深沉之人,絲毫不曾懷疑事實做的盡善盡美的金氏!
如今若非皇額娘提醒,她甚至從來不曾想過,金氏才是隱藏最深的。
“皇后娘娘,奴婢......”金氏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上往下掉,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心底里頭慌亂的不行。
該怎么辦呢?皇后娘娘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今日才會讓大福晉帶自己倆坤寧宮請安......
清漪揮手制止了金氏的,意有所指的道:“金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很多事情即便是你行事再小心,終究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富察氏雖然有心機,也有手段,但是她一個被人謀害,傷了身子不能生養的,能緊緊抓住的只有大阿哥的寵愛,斷然不會傻到冒著失寵的風險,做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好吧,事到如今,清漪已經大致可以明白了,富察靈汐那丫頭不過是被金氏當槍使了!
歸根結底,金氏抓住了富察靈汐,不能生養這事做文章,從而唆使金氏和博爾濟吉特氏鬧,進而讓弘小旭的后院不得安寧,然后她金氏坐收漁翁之利。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金氏這人,表面與人為善,奈何這內心卻是步步為營,典型的心機婊......
“皇后娘娘,奴婢......”金氏心中猶豫了,暗道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要不要承認呢?
若是承認了,對自己以后會不會有影響呢?
清漪勾了勾唇,打斷了金氏的話語,偏過頭去對博爾濟吉特氏笑著道:“兒媳婦,額娘有些話單獨和金氏說,你且去偏廳等候片刻......”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便可,自己弄清楚便可在,至于博爾濟吉特氏,能不知道還是盡量不知道的好!
畢竟接下來,要詢問金氏的事情,可大可小。
若非她是中宮皇后,她甚至都不愿意知曉此事,知曉的越多,這危險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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