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一刻鐘。
分開行動后,長思和江離找到了魔域入口,位于峰頂側面,能夠看到兩國軍隊的山崖上。
那是一團紫色的漩渦,充滿了黑色魔氣,附近的植物都已經被侵蝕,成了殘枝敗葉。
守在那里的,是一頭紅發,穿著紅色的流仙裙,立在一根石柱的斷裂處的妙齡女郎。
雖然魔族與人類的外表沒有什么差異,但大多數的魔域之人還是很好分辨,因為他們的發色,與自身的靈根有關。
長思心想,這魔女除了修習幻術之外,還是相當棘手的火靈根。
火克水,她的冰靈根,也會被克制。
長思問江離,“你打算怎么辦?”
江離是符修,肯定打不過在惡劣環境里長大的魔族,哪怕只是魔嬰期的女人。
于是江離說,“前輩先上,我殿后。”
“我可沒有把握能與她一戰。”長思說。
“但魔域入口必須封印。”
長思眉頭一挑,“你會封印嗎?”
江離一愣,搖頭,“沒試過……”
長思嘆氣,“你封印不了,需要有更強的符修支援。”
確實如此。江離點頭,道,“夜雨閣下的弟弟,百里家主,就是符修。”
“但是他遠在算天臺,怎么可能幫得了我們?”
江離說,“兩位大人性命相連,亦可以置換空間。”
“還有這事?”長思微微一驚,又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實不相瞞,我和方別也是百里家族的一員,不過是分支罷了,自小也不是在算天臺長大,而是在凡間。”
長思道,“百里家族的雙生子不少啊!”
一下就遇到兩對……那師父,是不是也有個兄弟呢?
江離一笑,“也有例外的,比如說身為流云宗主的老祖。”
“哦……”長思想到總是說他年輕貌美的師父,有些錯亂。
“那我們先回去找大師兄他們想辦法。”
“好。”
此時,守著魔域入口的山喬,察覺到了前山法陣的魔氣不穩。
長思和江離剛登上祭祀臺,先是看見了漫山遍野的冰柱,然后就聽到大師兄在喊“他們要自爆”。
聞言,長思就夜雨退了回來,看到他們,他臉色有些驚訝,然而大師兄還在爆炸中,正舉起劍。
長思知道大師兄是準備發動他的焚火劍意,但是一道紅色身影出現在他不遠處,正是山喬。
下意識的將冰雷靈力纏繞在身上,拔劍沖了過去。
她的速度很快,但山喬還是躲開了,而且還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好像沒料到她的出現。
“百里長思,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山下和懸木之眼契約嗎?”
“嗯?”長思一愣。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懸木之眼……又是什么?
我現在應該在山下和它契約才對?
這個魔女怎么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山喬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化為一團紅霧朝山下沖去,“看來你什么都還不知道,既然如此,是你自己斷了機緣,那就怪不得我要搶奪它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長思眉頭一皺,正欲追上去,就看到四周圍上來了許多的魔族。
他們眼神呆滯,動作遲緩,身體里蘊含魔氣的鮮血正在被祭祀臺抽取,淌進法陣之中。
神秘的血色法陣越來越亮,離她最近的魔族還未接近她,就已經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這法陣萬分兇險,但她得帶著大師兄出去,不知為什么,大師兄在她身后一動不動的?
她已經無心思考那么多,說,“大師兄,給我下命令吧。”
無論什么樣的命令,都會為你達成。
大師兄睜眼,先是看了看擋在身前的長思,又看向圍過來的魔族,不知為何笑了一下,“長思,殺了他們。”
冰藍色的雷電籠罩了整個云魚峰,這一下,不僅是酈城,連云魚峰外,玉州與晉國的軍隊都看到了。
山腳下,阿羅望著那冰藍色的雷電,心生向往之情。
可是靈根測試已經告訴他,四靈根只是極為普通的修煉資質,一生也無望仙緣。
身后突然傳來了陣陣馬蹄,阿羅迅速躲到了洞中側壁,等著那騎馬的人離開。
誰知馬蹄聲停了下來,嚇得阿羅心里一跳。
他怎么忘了?
這里是玉州與晉國軍隊前往酈城的必經之地,他的畫像早已在兩軍陣中傳了上百遍,一經發現就要活捉,就算是領了人頭回去,也能加官進爵。
他想,千萬不要被發現啊!
忽然,有人朝洞中呼喊,“阿羅,你在嗎?”
這聲音……是東歌。
阿羅一喜,正欲起身出去,就看到投在石壁上的黑影,是一個彪壯大漢。
對了,那馬蹄聲不輕,不可能是東歌。
只是,為什么會知道他在這里?
在世人眼中,他明明已經跟著敗軍去了其他城池,就算知道他在酈城,也不知道他在云魚峰。
畢竟云魚峰上有魔族,來了只能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里,阿羅默默的縮回了身體,減緩呼吸。
見無人回應,洞外的大漢出聲道,“下一個洞口在哪里?”
“將軍,我們要繼續找嗎?”有人提出了異議。
“當然要找,沒聽那算命先生說嗎,這可是我等寒門出身的將士,一生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云影殿內,紅蓮幕布上,灼華上仙看著冰藍色雷電纏繞全身的長思,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神諭者。
她說,“時機已到。”
“你在等她使用靈力?”
“嗯,差不多吧。”神諭者說。
“那魔女說的話,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可長思的機緣要被奪走了,你不擔心嗎?”
“是她的東西,終究會是她的,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什么意思?”
“命盤說,懸木之眼注定屬于長思,但命盤也不會說,在遇見她之前會屬于誰。”
“哦,但可我還是不明白,那魔女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知道是長思呢?”
“哼,不必在意,一個以為自己被天道眷顧的跳梁小丑而已。”神諭者冷冷的說。
一個自以為知道了未來,就可以逆襲人生,可悲的重生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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