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府。
尹小西一直坐在床邊,一直守著魏燁,生怕他再出了什么事或者突然消失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場夢。
守著守著,趴著床邊就睡了過去。
魏燁從這一場如一生般漫長的跌宕起伏的夢魘中醒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灰色的床幔,剛要起身,就看見緊緊握著自己右手的尹小西。
抬起左手微微撫了撫她的頭頂,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滿是憐惜。
忽然,握緊了左手,嘴唇微抿,然后漸漸得抽搐左手,悄聲起床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到第二杯的時候,尹小西終于醒了。
醒來的第一秒是發現自己的手是空的,一陣驚慌失措,起身剛要去尋找,才發現他正淡定得坐在桌邊喝著茶。№Ⅰ№Ⅰ
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子,雙手撫著他略微僵硬的臉頰,“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需不需要叫郎中?”
魏燁不說話,尹小西直接起身要轉身去叫徐管家叫郎中。
“徐……”
一個徐字剛出口,她才剛起身,身后被人用力往后一拽,尹小西整個人栽倒下去。
身后的一只寬廣而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腰身摟住,另一只手撫著她的肩膀,語氣是似曾相識的溫柔,但又有些陌生的冰冷。
“不用叫郎中,我沒事。”
尹小西就這般斜著身子躺在他的懷里,身上是久違的響起,清清冷冷卻總讓人踏實溫暖,那張棱角分明她思念了無數個日夜的臉就在眼前,卻忽然有一種相隔千里的感覺。№Ⅰ№Ⅰ
她有些拿不準,他此刻是對她視若無睹的魏燁,還是她朝思暮想的林澀。
“你……”
尹小西話還未問出來,魏燁就搶先問道,“尹娘子打算這般躺多久?”
一句冷冰冰的話砸下來,如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使得尹小西立刻清醒過來。
原來,他是魏燁。
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你沒事了就好。”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
心底失落得猶如跌進了寒潭,凍得渾身冰冷,毫無知覺。
正巧這時候林沛和呂軒宇帶著左儷回來了,見著尹小西失落的模樣,林沛將盒子遞到她面前,關切得問道,“怎么了,還沒醒?”№Ⅰ№Ⅰ
尹小西搖了搖頭,“醒了,只是,和原來一樣,根本不認得我。”
盒子已經打開了,里面是當初林澀當著她面寫的遺詔,字跡仍然很清晰,看得出來左儷保管的很好。
將遺詔重新放回盒子里,起身將木盒放回房間里好生保管。
路過魏燁房間的時候,門是合上的。
沒多想,也沒做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躺下睡了會兒。
尹小西走后,魏燁坐在凳子上看了看自己先前摟住尹小西纖細柔軟腰身的右手,還殘留著一絲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抬起眸看向屋外的時候,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東院。
魏燁起身,朝西院兒去。№Ⅰ№Ⅰ
路過前院的時候借由樹木掩蓋住自己的身影,悄無聲息得路過前院來到西邊院子。
到西院的時候靈兒和子平子西正在院子里玩耍,奶媽坐在一旁看著。
魏燁一個縱身,落到了西院屋頂之上,蹲坐在瓦片上,雙腿彎曲,雙臂隨意得垂在腿上,看著院子里嬉戲玩鬧的子平子西,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此時三個孩子正在院子里嬉戲打鬧,子平跑在前面要去追靈兒,身后衣角被子西給拽著,怎么都跑不動。
子西用力一扯,子平直接坐到了地上,這是子西才哈哈大笑著跑到子平的前面去。
魏燁坐在屋頂之上,嘴角勾起一邊,輕笑一聲,“呵,這丫頭,真是像極了她的娘親。”№Ⅰ№Ⅰ
此時尹小西也走了過來,伸手喚孩子,“子平子西,先生來了,該去學堂啦。”
子平子西嬉笑著朝尹小西跑去,三人結伴來到學堂。
居先生一身深灰色的長袍早已候在了學堂里。
因為天氣寒冷,簾子被換成了棉花做的像被子一樣的厚厚的,這樣兩個孩子在里面坐著的時候才不至于凍壞。
屋檐之下,尹小西將兩個孩子,還有左儷靈兒四人統統交給了居先生,自己則轉身回了屋子。
屋頂之上,魏燁隨著幾人從西院到學堂再到尹小西的屋頂。
一路跟隨,一路觀察,卻從不讓她發現。
只是他并為察覺到,一雙躲在暗處的眼睛,早已將屋頂之上他的動作收入眼底。№Ⅰ№Ⅰ
尹小西屋內。
將孩子交給先生之后,也沒了再去鋪子里的心思。
如若像一開始的那般心如止水倒也還好,只是上天突然給了她一絲希望,讓她和林澀重新相遇,卻又立刻給了她一盆冰徹骨血的涼水。
心情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最讓人無法接受。
此時坐在屋內,偏頭看向旁邊架子上擺放好的木盒子,起身將木盒子拿了過來,將里面的遺詔重新攤開來。
南國的冬天眼光特別刺眼,雖然一如既往的寒冷,卻也同樣刺眼。
屋內光照充足,不用點蠟燭也足以將遺詔上的字跡看清楚。
右下角的玉璽印仍然清晰可見。
還記得那天林澀當著她的面立下這份遺詔的時候的情景,那時候左院首就已經說他時日不多了,所以才在最后關頭選擇自己留下來,讓林邇將她送走。
如今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魏燁,尹小西突然心里有了一絲動搖。
難道他真的不是林澀嗎?
可是為什么又那么像呢?
忽然,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將遺詔收回木盒,轉身放好,打開門,呂軒宇站在門口。
“怎么了?”
呂軒宇直接走了進去,自覺得坐了下來。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臉色看著不太好,需不需要我幫你請個郎中瞧瞧?”
呂軒宇說話間,上身前傾湊到了尹小西的跟前,伸手撫了下她那因為失落而冰冰涼的臉頰。
尹小西凝眉下意識得將頭往后仰了仰,沒好氣得將他的手打下,“你干嘛?”
呂軒宇輕笑一聲,沒說什么,明明被打了卻還極為得意的樣子。
眼眸時不時得朝門口看去,似乎在等著什么人過來。
而果不其然的,只眨眼的功夫,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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