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袋薯片,那對小情侶手牽著手走了。
錢小嫻目送了很遠很遠,她心里一直在問:這就是愛情的樣子嗎?
以前,她從沒認真的關注過這些,她以為,愛情還很遙遠。
可是,現在高鑒從天而降,突然出現,他是她的愛情嗎?
想到這兒,她又暗自詛咒,錢小嫻,你有病嗎?
你不是已經拒絕了嗎?人家也說不會再追求你了,他以后專心追債,自己怎么開始自作多情起來。
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錢小嫻又發了一會呆兒。
海邊的風景很美,可是自己怎么無心看風景呢?
心亂,還是心亂,總好像要發生什么似的。
為了讓自己穩定下來,她努力轉移注意力。
她低著頭,用沙子埋上雙腳,然后,再抽出來,在再埋上,在再抽出來……
玩的真無聊!
后來,她又把沙子鋪平,在上面畫了一個太陽,抹掉,又花了一個心,抹掉……
后來,她又開始寫自己的名字,抹掉,再寫,又抹掉……
最后,鬼使神差的寫上高鑒兩個字,她做賊心虛,四下看看,她確定身邊的人都陶醉在海景里,沒誰關注她,錢小嫻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盯著這個名字,發呆。
他的名字寫出來都那么好看,他的名字也那么好聽,他的名字也有內涵。
錢小嫻再又想想自己的名字,真的呀,自己的名字好像沒他的好聽,也沒他的好看。
哎,就連他的名字都在自己之上!
無論從哪個方面,他都高高在上。
她把他的名字抹掉,重新寫上——鑒在嫻上。
“滴——滴——”
錢小嫻正在發呆,突然響起微信視頻聊天邀請。
錢小嫻一愣,這么巧嗎?
她突然想起高鑒那可惡的條例,他昨天晚上還特別提醒讓她熟記,現在真的開始查行蹤了?
這兩天不能讓他拿到什么把柄,想到這里,錢小嫻秒點了接受。
屏幕上,出現高鑒俊朗的臉,他用的是筆記本,視頻接通的瞬間,高鑒掃了一眼鏡頭,起身調整了一下距離,鏡頭拉遠了。
錢小嫻看到他靠在沙發上,他穿的是白色半袖襯衣,頭發也打理的很整齊帥氣。
高鑒看了鏡頭一眼,然后低頭開始整理手里的一大疊文件,問:“在海邊?”
錢小嫻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手機屏幕。
因為周圍都是人,她不好意思舉著手機,所以手機離臉很近,手機屏幕上幾乎就是自己的頭像。
屏幕上沒有海啊?
她又四下看看,難道有他的臥底在附近偷拍自己?
掃描了一圈,沒發現可疑的人,錢小嫻只好問:“你怎么知道我在海邊?”
“海的聲音。”
“哦。”
的確,正是漲潮的時候,不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很大,錢小嫻剛才的心思都在地上,現在高鑒這么一說,她的思維才重新融入到周圍的境界里。
錢小嫻的目光從礁石處,移動地上,有些慌亂,她剛想用腳把寫得字抹掉。
“不準亂動。”
高鑒眼皮一挑,剛才面無表情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狡諧,他輕喝一聲,口氣帶著不容反抗的震懾力。
“不許銷毀。”
緊接著高鑒又加了一句。
他緊盯著錢小嫻,他的手指向下一鉤:“拍一下,如果你敢銷毀證據,按照條例上浮20。”
天啊,如果不能銷毀,直接跳海算了,這也太丟人了吧。
錢小嫻不由得四下看看,自己身邊沒人啊,高鑒怎么知道自己在沙灘上寫字?還是什么證據?
錢小嫻看著地上的字,小慶幸了一下,還好不是寫的高鑒,還好,她沒寫高鑒是惡魔。
真的,剛才她又把他們相遇回憶了一遍,想到那些面紅耳赤的尷尬,她差點就想寫惡魔債主。
從昨天到現在,高鑒這兩個字,不停的在自己腦海復制粘貼,千千萬萬的高鑒,張牙舞爪的跳躍著,自己大腦已經沒縫隙了。
可是,自己真的不是對手,真的沒了抵抗力。
她只能用他的霸道驕橫他的所有的缺點他的毒,去阻擋他名字的侵襲。用惡毒的名稱來擊退高鑒的名字,以毒攻毒,好像只能這樣,才能抵擋他名字,告訴自己,不要想他,他壞。
“趕緊的,別想跳海,我不在,沒人救你。”
錢小嫻要瘋了,我無地自容我自嘲跳海的念頭,他都能知道?
就算現在附近有他的臥底正在偷拍,也不能看到自己的思想吧?
不會,他真的有超能力?
暈了,錢小嫻,你傻呀,你自己寫小說,你不知道那超能力都是想象出來的嗎?你自己胡編亂造的你也作驚?
看來以后不要寫這種穿越小說了,容易產生錯覺,容易混亂現實和虛幻,容易精神不正常!
“嗨。快點。”
高鑒不斷催促,似乎想盡快證明自己的判斷。
大敵當前,錢小嫻也只能豁出去了。
她的手和腳沒動,她還真不敢銷毀證據,當然,她也沒聽他的命令。
她的手機沒動,語氣平穩的問:“什么銷毀證據?”
她一臉無辜,當然是裝的。
“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名字?”錢小嫻的心跳加速,他居然認為自己在寫他的名字!
她有些慌張,又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寫你的名字?”
“哈哈,很簡單,如果現在我坐在沙灘上,我也會寫你的名字。”
高鑒得意的笑了,說:“你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錢小嫻的心突然被振動了一下,甚至,她覺得自己的眼眶一熱。
雖然高鑒的語氣還是像以前一樣隨意,她也認為高鑒說這些話,就像他說,她是他女朋友,她是他的媳婦一樣,都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玩笑話。
但是,她是認真的,剛才也是認真的寫他的名字,她認真的差點感動了自己。
所以,她聽高鑒這么說,她竟然想問問他,為什么寫自己名字,是發自內心想寫的嗎?是像自己這樣真摯嗎?
“哈哈,不敢照不說話就是默認。
聽高鑒如此開心,錢小嫻狠狠的瞥了他一眼,自己這么投入,對方竟然取笑一樣,你就不能帶著煽情的語氣深情地說:真的寫了我的名字嗎?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錢小嫻突然打了一個機靈,肉麻死了,這要是給方圓知道,非要滿地撿雞皮疙瘩。
“咳咳……”
錢小嫻鎮定了一下,心想,要有底氣才能唬住對方,對,毫不示弱理直氣壯是什么表情來著?
不知道裝得像不像,反正她的語氣鏗鏘有力:“要不是呢?”
高鑒卻是一愣,他本以為勝券在握,他的眼里閃過一絲不確定。
“不是我的名字?”
“我再次聲明,我寫的不是高鑒兩個字。你說你輸什么?”
“欠款下浮20”高鑒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兩口。
錢小嫻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啊,自己純屬是鉆空子,雖然不是高鑒兩個字,不是姓名,但是確實有人家的名字。
而且,還有自己的名字,這樣放在一起,有點不對勁呢……
“快點啊,這條件夠意思了,愿賭服輸,我說到做到。”
高鑒看錢小嫻遲遲不動,他又狡諧的笑了,又催促:“快點吧。”
然后他又補了一句:“要是銷毀證據上浮20,搗鬼需謹慎哈!”
高鑒說這些話的語氣,特別順耳,就像很熟很熟的朋友,在一起玩鬧。
錢小嫻竟然忘記了尷尬,她把視頻鏡頭對著地上的字,又趕緊拿開,說:“看到了吧,不是寫的高鑒,關了視頻吧,我表姐就在不遠處呢。”
高鑒說:“鑒在嫻上。你拍張照片發給我作證,欠款下浮20,64萬了。”
“真的嗎?”
錢小嫻沒想到高鑒的眼神這么好,其實,自己就是一晃,他竟然說得這么順口。
“我有時候說話不算數,但我敢作敢當,你放心。”
高鑒說著站起身說:“馬上開會了,晚上聯系。”
高鑒先掛了視頻,然后又發過一條消息:有證據才能生效。
這四個字價值十六萬!
錢小嫻想都沒想,她把四個字從各個角度拍了一遍,然后,把最清晰最端正的一張發了過去。
高鑒秒回:下午你家里有人嗎?
“有,干什么。”
“到時候就知道了。馬上開會了,不要發消息了。”
掛了電話,錢小嫻的心還在狂跳,16萬這么痛快的還上了?
她還是有點不相信,突然想起他說的那句話,什么意思啊?
——“我有時候說話不算數,但我敢作敢當。”
錢小嫻把高鑒的這句話打在自己的聊天窗口,一邊研究一邊詛咒,和智商高的人在一起真累。
這話說到底是高智商,還是病句呢。
錢小嫻不得不承認,自從遇到高鑒,一直都簡單的自己也開始疑神疑鬼了,總感覺他話里有話。
可惡的惡魔,你要是智商高,你去搞科研啊,你去解未解之謎,你去攻克疑難雜癥,你去為人類做貢獻,你和我用,不是白瞎了嗎?
最后,錢小嫻把高鑒這句話分析結果是:高鑒本來讓自己逃,后來卻又追著要賬,有點理虧,所以索性說:有時候說話不算數。
說他敢作敢當呢,就是諷刺錢小嫻敢做不敢當,說了要負責不但跑了還做偽裝,還拒絕他,還……
分析完畢,她自嘲:錢小嫻,你是真能作!
片刻之后,她又開始糾結了,她閃過跳海不過是情急下的小意念,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難道是項鏈有魔法?
錢小嫻掏出小鏡子,仔細查看了項鏈,并沒有自己懷疑的針孔攝像頭,再說了,攝像頭也監控不了心理活動吧。
想到這里,錢小嫻忽的捂住領口,
難道是感應器?
就像心臟監控儀器那樣,能遙控監測?
此時此刻的錢小嫻,簡直就是草木皆兵,她感覺到處都是高鑒的機關。
不久,母親也在電話里一驚一乍的:“小嫻啊,不得了,咱家來強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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