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錢小嫻這樣說,林偉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母親安排他和錢小嫻相親的時候,他打電話給錢小嫻,高鑒說他的女朋友不缺哥哥。
還有就是那次他受傷,高鑒給為什么給他和錢小嫻辦理的住院,而且是特護病房。
而且,當時高鑒知道錢小嫻的傷勢之后,他要求嚴懲吳慧的弟弟。
林偉把這些事件聯系在一起,他不得不相信高鑒和錢小嫻的關系非同一般。
他突然很擔心,一個買了鉆戒項鏈的男人,僅僅是一時興起嗎?
夜深人靜,室內莫名的尷尬。
錢小嫻站起身說:“林哥,太晚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
“你很愛他?”
林偉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
錢小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低著頭說:“林哥,我和他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沒有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愛他?”
錢小嫻突然抬起頭,她盯著林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承認曾經對他心動過,但是那只是心動……”
林偉說:“那是愛。”
錢小嫻低著頭,說:“我會忘了他的。”
林偉站起身說:“以后,你別單獨和他聯系了,我和你一起去還錢。”
“嗯。”
林偉走出錢小嫻的房間,幫她關門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情敵太強了,壓力真大。”
聽林偉關了房門,錢小嫻一下撲在自己的床上。
她一遍又一遍想著林偉的話,尤其是說他壓力大的那句。
是不是自己錯了,不該和他說高鑒呢?
錯也好,對也好,反正自己和林偉說了。
如果她沒有欠債,也許她真的不會說。
可是眼下,她不能隱瞞,因為她感覺高鑒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們的事情早晚會被林偉發現。
而且,也只有和林偉說了,才能最快的還上債,才能擺脫高鑒用債務為借口的糾纏。
想到這里,她突然輕松了。
終于不再有負債感了,終于有希望還清高鑒的錢了,可是,心里怎么還是有些失落呢?
第二天,錢小嫻給龐小龍打電話,可是龐小龍說:“王夏的傷還沒有好,你再干幾天吧。”
錢小嫻只好答應,正好王夏又給她打電話說,好久沒看到她了,想見見她。
的確,丁麗霞說了好幾次了,說王夏念叨她怎么不來看看她。
如果她不是表哥的小三,只是正常的同事,她的腿摔傷了,錢小嫻是應該去看她。
錢小嫻想到自己要是不從酒吧干了,以后和她見面的機會也就少了,而且,有些話,在酒吧里也不好說,于是她買了水果去看王夏。
因為來過一次,她很快找到出租屋。
丁麗霞開的門。
王夏的摔傷并不是很嚴重,拄著雙拐可以活動。不過,她臉色蒼白,眼睛里都是憂郁,看她這么憔悴,錢小嫻早就準備的怒火,突然平息下來。
“哎呀,小嫻看你來了,你也開心點。”丁麗霞說完,悄悄對錢小嫻呶呶嘴巴。
王夏對錢小嫻苦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擺弄著手機。
丁麗霞接著說:“哎呀,別愁眉苦臉的了,老板對你多好啊,給你出醫藥費,工資照開,還派我專門伺候你,你也是,他要你住他家,你還不去,人家明顯就是趁機給你負責一生,你還要回來,真是一根筋,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還挑啥呀。”
不管丁麗霞怎么說,王夏就是不接茬,拿著手機發呆。
丁麗霞撇撇嘴,偷偷和錢小嫻使了一個眼色。
她的眼睛分明有幾分幸災樂禍,也帶著幾分疑惑。
王夏的反常,錢小嫻知道為什么。
秦燕妮給王夏打過電話,她并沒有告訴王夏劉浩出事了,而是說讓王夏趁早滾。
秦燕妮還告訴王夏,她別臭美以為是劉浩的小三,說王夏也許連小四小五都不是,說她不過是劉浩的玩物,他再不會給她打電話了。
錢小嫻知道,這些天王夏一直在等表哥的電話,一定因為等不到倍受煎熬,而開始相信秦燕妮說的是真的。
滴滴滴……
這時候,丁麗霞接到龐小龍的電話,她興奮地說:“小龍約我中午吃飯啊。”
丁麗霞最近不喊龐頭了,而是親昵的喊小龍。
這幾天,龐小龍知道老板經常來看王夏,因此,他對王夏徹底死了心,開始約丁麗霞,晚上下班天天送她回家。
看丁麗霞走了,王夏對錢小嫻說:“你也早點回去吧,晚上還要上班呢。”
就是這樣一句很體貼的話,錢小嫻對她的恨頓時消退了好多。
錢小嫻看了看她,還是明知故問了一句:“你有心事嗎?”
王夏低下頭突然哭了起來說:“小嫻,雖然我們剛剛認識,可是,我卻覺得和你莫名其妙的親近,我給你說,你千萬別和別人說。”
“哦。”
“我愛了不該愛的人,現在他不理我了,他躲著我。”
錢小嫻不想告訴她實情,只是淡淡地說:“也許,你現在成了對方的累贅,他不躲你才怪呢。”
“累贅?可是他說,他每天都想我,他離不開我,他和我在一起最輕松最快樂,不信,你看看……”
王夏說著拿出手機,把她和表哥的微信聊天記錄給錢小嫻看。
錢小嫻本來不想看,可是,她看到聊天記錄里有語音,她還是抵制不住對表哥的想念。
雖然,那些話是說給別人的,可是,那是表哥說過的話啊。
她恨自己,為什么之前沒留下表哥的語音,在想他的時候,可以聽一聽,現在,從王夏的微信聊天記錄里,聽著表哥溫暖的聲音,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哭泣起來。
王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問:“你哭什么?”
王夏不停的追問,錢小嫻還是沒有把表哥不在人世的消息告訴她,她想,就讓表哥在她心里活著吧。
“說話啊,你怎么哭了。”
錢小嫻只好說:“我想起了傷心事。”
“哎!”王夏嘆息了一聲說聽:“小嫻,對不起,我也不想說,可是我實在是憋在心里太難受了,前一段時間,他給了我五萬元,說不想再耽誤我了,我哭著說就是死了也不和他分手,他說他打算買房子,然后娶我,可是他一走卻沒了消息,他不回電話不回消息,如果不是我腿受傷了,我就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那兒嗎?”
“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王夏目光呆滯,一字一頓的說:“我一定要找到他,我知道一定是他老婆逼他不聯系我的,可是,他說過會和他老婆離婚的,他說他愛的是我。”
“哼,你真傻,他和你說的這番話,當初他和老婆婚前也說過。”
錢小嫻知道,表姐說過,表哥和他談戀愛的時候,嘴巴就和抹了蜜一樣,她就是被他那張嘴迷的神魂顛倒。
現在,表哥的甜言蜜語又讓王夏一往情深。
王夏正打開朋友圈,她的個性簽名是——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錢小嫻說:“我不喜歡你的個性簽名,我覺得這句話并不美好。”
王夏問:“有毛病?”
看著王夏的個性簽名,看著一個女人對表哥用這樣的諾言,錢小嫻心里不是滋味。
她真的想告訴王夏,表哥沒有拋棄他,他在另一個世界,你去和他生死相依吧。
可是看著王夏憔悴的樣子,她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你不覺得這句話太卑微了嗎?用生死相依祈求對方不離不棄,我覺得一個若字好被動,如果把這句話變成誓言,就應該就八個字,——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我承認我愛的卑微,這些日子,他不理我,我就胡思亂想的,就像你說的,難道是因為我逼他和我結婚,他老婆不愿意,他才躲著我?如果真是這樣,我找到他,我要對他說,我可以不要名分,我不要房子……”
錢小嫻心想,愛情真是太可怕了,王夏簡直是執迷不悟。
錢小嫻看著她:“喂,你醒醒好吧,你明明知道對方有家庭,你還卑微的去愛,你用大好的青春去愛一個不該愛的人,值得嗎?”
“不是值不值得,是愛得沒有退路了。”
錢小嫻不知道說什么,他嘆了一口氣說:“哎,你的個性簽名真的不吉利,刪掉,你也忘了他吧。”
“你說得輕巧,我們快一年的感情了,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嗎?”
王夏眼睛里含著眼淚,說:“你想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不了,我得走了。”
錢小嫻被電擊一樣站起來,,她不想聽了,真的不想聽這些,她想到王夏和表哥在一起的情景,她就不寒而栗,是啊,他們的關系到了那一步,分手的確是很殘酷的,錢小嫻突然擔心,王夏以后怎么辦啊!她講如何和下任解釋?
這個最近經常過來的田老板,要是知道王夏的這段黑暗歷史,還會來嗎?
這時候,正好林偉來了電話,說在出租房外面等她。
錢小嫻和王夏匆匆告辭。
她想,她還是盡快離開酒吧,她再也不想看到王夏,看到她,她就無法克制的想起表哥。
想起表哥,她的眼睛一酸,淚水又撲簌簌的流下來。
剛才,在王夏的聊天記錄里,她又聽到表哥的聲音,她又開始瘋狂的想念他,她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一個健康陽光的人,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林偉的車停在出租屋外的小區門口,林偉看錢小嫻走過來,他打開副駕駛的門。
“怎么了?”他發現錢小嫻眼圈通紅,他不由得向出租屋的方向望了一眼。
錢小嫻上了車,揉著眼睛眼說:“剛才在王夏哪里,我聽到我表哥的聲音了……”
“啊。”林偉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立刻遞給她一張紙巾,說:“那個王夏的腿還沒好嗎?”
“還沒呢。”錢小嫻用紙巾擦著眼睛說:“林哥,她也很可憐的,她還不知道表哥出事了,還以為表哥故意不理他故意躲著她。”
“你告訴她了?”
“沒有,我不想說……”
錢小嫻突然又抽泣起來:“林哥,我真的不想對任何一個人說,我沒有表哥了……”
“好了,那就不說。”
“林哥,你是沒看到王夏,她失魂落魄的,失戀的人太可憐了,而且,她想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她一定沒想過那天晚上,是他們最后一面……”
林偉伸手拍拍錢小嫻的肩膀說:“好了,你你看到過那句話嗎?誰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誰都不知道,誰和誰是最后一面……”
說到最后的時候,林偉突然戛然而止過,隨即,他手握方向盤,啟動了汽車。
“我們先去一趟銀行吧。”
“去銀行干什么?”
早晨,林偉和母親說要賣房子,可是母親不同意。
因為最近房價長的很快了,林偉的那套婚房中介給掛的是148萬,可是,林母聽說,同一個小區的一套面積差不多的,幾天前買了156萬。
林偉這才把錢小嫻欠了債的事情和父母說了。
剛開始,林母也被這筆錢嚇壞了,她還說,怎么這么倒霉,這可是百年不遇的意外!
林母說她有一筆五十萬的理財產品可以隨時可取,然后又問林父股票里有多少錢,林父總共投資的13萬元,已經變成了20萬,雖然,他覺得旭日圓股份還有上升的空間,但還是忍痛賣了。
林母在手機銀行賣了理財產品之后,她再次琢磨林偉的話,她越想越不對勁。
錢小嫻撞了這個董事長的豪車,他卻想用這個要挾錢小嫻和他結婚?
林父也震驚,這個董事長就是旭日圓股份的董事長,身價上億啊。
他們一致認為,錢小嫻和他的關系非同小可,一個身價過億萬的董事長都買了鉆戒準備求婚,他絕對不是一時沖動,他們一定有了感情。
想到兩個人在民宿兩個月,林母頓時不淡定了。
他們……
她半頭說不話來,黯然神傷之后,她拿起林偉的電話,然后連珠炮一樣發問——
“我還以為找了個單純的兒媳婦,我的天啊,她和他在民宿一起待了兩個月,面對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單純女孩,那個董事長能沒想法?”
“會不會他們早就睡一起了?”
“一定是有關系了,不但買了鉆戒,項鏈上還刻了小嫻的名字,他這是動心了!”
“如果有了那事,這以后他們能斷關系?”
林母越說越擔心:“我的天啊,這要是讓吳慧媽知道,非蹦著高的笑話咱,這是撿了一個破爛貨啊。”
林偉聽著母親的這番話,他突然后悔了。
真不該和父母說戒指求婚甚至項鏈的事情,如果就說錢小嫻只是撞了他的車,母親也許就沒有這么多的疑問。
可是,他當時不知道怎么了,想都沒想,就如實和母親說了。
其實,他的潛意識里,他也在質疑著這些問題,他不是計較錢小嫻戀愛過,只是她和這樣一個大人物戀愛過,他覺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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