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京城第一人民醫院,容安安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托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醫院。
她早上是打車來的,這會兒正直下班高峰期,站在路口等了一會兒,愣是一輛車都沒有為她停下。
無奈之下,她只能轉身朝距離醫院大概一公里左右的一個公交站走去。
她走了大概兩百米不到,就想起醫院后面的那條沿街河道邊也有一個公交站。
貌似距離她家也很近,于是容安安便又拖著一身疲憊走回了醫院門口。
旁邊剛好有一個小路,只要她穿過河堤,就可以看到河堤邊不遠處的公交站。
為了可以早點回家,容安安腳下的步伐竟快了許多。
她帶著耳機,手機裝在毛呢外套的口袋里,嘴里跟著節奏哼著歌。№Ⅰ№Ⅰ
眼看著就要到公交站的時候,突然聽到河堤對岸傳來了一女生的尖叫聲。
伴隨著重物落水的聲音,嚇得容安安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崴了腳。
順著尖叫聲望去,就聽到一女生在大喊:“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容安安心里一突突,目光直接落在了小河里,河是早些年的護城河。雖然這么對年沒怎么使用過,卻因為是歷史遺留的象征,倒是修葺了不少回。
據說這條河深五米多,要真不會水性的人掉進去,沒有人相救的話,說不定小命就嗚呼了。
她目光落在河面上,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水花很顯然就是剛剛她以為重物落水的聲音。
卻不曾想會是個人。№Ⅰ№Ⅰ
聽到女孩的呼叫聲,周圍路過的人很快就圍了過來。
容安安也急忙跑了過去,可惜她不懂水性,縱然她有一顆救人的心。
可就這么貿貿然的跳下去,說不定她也會有危險。
就在她準備找有沒有木棍或者繩子的時候,一道身影像閃電般直接跳進了河里。
河面上再次就濺起了晶瑩的水花,在夜幕的燈光下熠熠生光。
“哎呦喂,現在的年輕人怎么回事啊,動不動就跳河跳樓的,真當自己的命是兒戲。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可不是啊,要是我家閨女敢跳河,我非要打斷她的腿。”
站在容安安身邊不遠處的兩個阿姨,正群情激昂的議論著,聽聲音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Ⅰ№Ⅰ
不過容安安的注意力都在水里,對于兩位阿姨的話也只是感慨了一下。
已經入了冬,她穿著毛呢外套里面還套著毛衣,站在河邊都覺得凍得直發抖。
可跳進河里的那個男人卻像是感覺不到河水的冰冷一樣,一個猛子扎進去。
很快便把跳河的女孩從水里拉了出來,就在這是有好心人找來了繩子。
水里的男人把繩子靈活的打了個死扣,系在女孩的腰間。
河堤上幾個大男人用力的拉著繩子,很快就把女孩拉了上來。
女孩已經陷入了昏厥,臉色慘白的要命,就在容安準備上前急救的時候。
身后剛才說話的阿姨,猛地沖了過來,還順便推了她一下,害的她差點摔倒。№Ⅰ№Ⅰ
“瑩瑩,怎,怎么會是你啊,你別嚇媽啊,你快醒醒,瑩瑩你睜開眼看看我啊,我的瑩瑩啊……”
容安安詫異的看在蹲在女孩身邊的阿姨。
此情此景,還真的是用四個字形容:
一言難盡!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容安安把手機耳機取下來,裝進包里,仗著自己身材嬌小的優勢。
擠到了跟前:“大家都讓讓,我是護士,她現在需要的是救治。”
聽到她說自己是護士,周圍的人果然散開了不少,就連蹲在女孩身邊的阿姨,都眼淚汪汪的看著容安安:“姑娘,快救救我閨女啊,我可就這么一個女兒啊,她她不能有事。”
容安安沒時間跟阿姨廢話,要是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女孩說不定真的會危險。№Ⅰ№Ⅰ
她利落的把包拿下,往身邊一放,然后跪在地上,伸手解開女孩身上的外套。
由清除了女孩口鼻中在河水里嗆入的雜物,附身趴在她的胸口。
雖然落水時間并不長,可是已經達到了溺水的標準。
容安安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心跳,來不及多做猶豫,直接開始給女孩做心臟復蘇。
她雙腿跪在地上,身子筆直,雙手交合與身體呈現九十度彎曲。
直接壓在女孩的胸腔處。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容安安一邊按壓,一邊觀察著落水的女孩,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長得也很漂亮。№Ⅰ№Ⅰ
她不清楚對方落水的原因,可顯然這么年輕的生命,要是就這么走了,還是挺惋惜的。
自從她決心成為一名優秀的醫護人員開始,在她的眼里生命早就大于一切。
世界上有那么多殘缺的人還活著,一個健康的生命憑什么這么不熱愛自己呢。
周圍的圍觀者都在看容安安,卻忽略了把人從河里救上來的那個真正的英雄。
被人拉上來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落水女孩,又看了一眼幫忙救治的容安安。
嘴角勾起一抹笑,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外。
心肺復蘇還在繼續,容安安的體力卻開始有點不支。
她剛來醫院實習不久,醫院的工作量本就大,現在又著急救人。№Ⅰ№Ⅰ
呼吸變得開始急促,光潔的額頭上開始分泌出細汗。
在寒冷刺骨的冷風中,她竟然還有那么一絲熱。
眼看著她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容安安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
她用力的按壓著她的胸口,嘴里喊著:“活過來,求求你活過來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容安安的呼喚,躺在地上的女孩猛地輕咳了一聲。
然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容安安大喜。
她開始檢查女孩的呼吸,心跳當一切都恢復正常的時候。
她累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周圍的地面因為落水女孩的關系,都是水。
容安安的褲子被水浸濕,心里卻一點都不覺得寒冷。№Ⅰ№Ⅰ
相反的她的心暖暖的,她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救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小姐姐你真厲害。”
“是啊是啊,不愧是當醫護人員的,都有一個菩薩心。”
享受著周圍人的夸獎,容安安一點都不覺得驕傲,相反她覺得臉燒得慌。
如果,假如她萬一沒有把人救活,會是什么樣?
女孩的媽媽還會哭著求她救人,或者指著她大罵讓自己賠女兒的命?
這個社會當真是太現實了,她心里說不出的感受。
捫心自問,要是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她還會救嗎?
答案是肯定的,畢竟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Ⅰ№Ⅰ
就像是跳進水里救人之后,默默離去的那個男人一樣。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女兒。”
女孩的媽媽跪在了容安安的面前,嚇得她急忙把人扶了起來:“阿姨您別這樣,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雖然人醒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到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還有最好問清楚她為何會跳河,如果她心里還有自殺傾向的話,最好給她找個心理醫生好好檢查檢查。”
“是,你說的是,我這就帶她去醫院好好檢查下。”
容安安在眾人的贊美聲中,默默地離開了。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一開始還不覺得冷,這會兒冷靜下來后,渾身都在發抖,還時不時的打幾個噴嚏。№Ⅰ№Ⅰ
“阿嚏……”
剛進屋,就看到阮相思抱著半個西瓜在吃,聽到動靜。
阮相思才扭頭看了一眼:“今天怎么會來的這么晚,姐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容安安換了鞋子,頭暈沉沉的看的東西幾乎都是重影。
“沒事,好像是感冒……”
話還沒說完,身子就直挺挺的朝前栽去。
嚇得阮相思手忙腳亂的把西瓜一拋,急忙飛奔而至。
剛好把容安安抱在了懷里:“呼,好險!”
剛松了一口氣,結果在看到表姐那慘白的臉色時,眉頭又擰了起來。
姑父在診所值夜班,姑姑住在學校,家里就只剩下她和容安安兩個人。№Ⅰ№Ⅰ
想了會兒,她先把人給扶到了屋里,躺在了床上,脫下她身上的濕衣服。
然后換了睡衣后,又蓋了被子,才轉身走出了容安安的房間。
回房間給姑父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阮相思電話的時候,容爸爸正在診所里看電視:“喂,相思啊,怎么了?”
“姑父,安安姐她病了,你趕快回來看看吧。”
容爸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傻丫頭,你忘了你姐自己就是護士,病了家里都有藥,吃點藥就好了。”
“可是我姐她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剛進家門就暈了過去,您還是回來看看吧。”
聽到女兒暈過去的消息,容爸爸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問:“暈過去了?這么嚴重,這樣你先拿體溫計給她量下體溫,我馬上就回去。”№Ⅰ№Ⅰ
“哦,好!”
掛斷阮相思的電話,容爸爸快速的拿了幾盒藥,順便還帶上了輸液用的東西,裝在急救箱里。
“容大夫怎么了這是?”
說話的男人是容爸爸請來的一名醫生,此人醫術高明,整天戴個口罩。
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背后的那張臉,在他這家診所工作也好幾年了。
工資一個月也就七八千,多的時候一萬多。
可他渾身上下卻總是一身名牌,有時候容爸爸還會跟他開玩笑,說他是某個家族的少爺。
在家里閑著沒事了,出來找份工作無聊度日。
“哦,小喬啊,正好你在,我有事要回家一趟,診所就交給你了。”№Ⅰ№Ⅰ
“嗯,好!”
注意到容爸爸的神情確實很著急,喬慕白便點了點頭。
等容爸爸走后,他那雙藏在鏡片后的墨眸一沉,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剛剛容耀接了個電話,給我查是誰打來的,發生了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人應了一聲好,然后十秒鐘便說:“電話號碼登記的是一名叫做阮相思的女孩,是容耀妹妹家的女兒,目前就住在容耀家。打電話來說的是容耀的女兒容安安好像病了。”
聽到容安安病了這句話,喬慕白的臉色瞬間一片陰沉。
“容家的地址一分鐘之內發我手機上。”
電話掛斷后,喬慕白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診所,那顆從未跳動過速的心臟竟跳的這般緊張。№Ⅰ№Ⅰ
叮咚……
短信來了,喬慕白打開看了一眼,距離還挺近了。
他勾了勾唇,拿起外套,走出了診所,把卷簾門拉下去之后。
看了一眼上面的監控攝像頭,邪魅一笑轉身上了一輛黑色的法拉利跑車。
容家,容爸爸拎著醫藥箱打開了家門,直接沖進了女兒容安安的房間。
阮相思手里的溫度計還握在手里,看著這么快出現的姑父,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體溫量過了嗎?多少度”
“三十九度四,高燒的都開始說胡話了。”
阮相思量體溫的時候,就沒有離開過,結果就聽到容安安嘴里念叨著什么大白之類的話。№Ⅰ№Ⅰ
“怎么這么嚴重,相思你快讓開,我先給安安打一針退燒針。”
“哦,好!”
阮相思給容爸爸讓了位置,看見他打開急救箱,拿處一次性針管。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起自己剛扔在地上的西瓜還沒有收拾。
默默地離開了容安安的房間,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怕打針呢。
半個西瓜摔倒了地板上,直接裂成了七八半,紅色的瓜瓤邊濺著不少的西瓜汁。
看的她一陣心疼,可惜了這么好的瓜。
從洗手間那了拖把剛走出來,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帶著黑色的口罩,鼻梁上還帶著眼睛,身上穿著純黑色鑲金邊的純手工私人訂制的意大利最新款的風衣。
腳下踩著一雙價格昂貴的皮鞋,個子嘛,最起碼有一八零。
“那個,你找誰?”
喬慕白看了阮相思一眼,還別說那雙眼睛和那丫頭還挺像的。
于是便語氣柔和的說:“我是容大夫診所的醫生,容大夫剛回來的太著急,把手機忘診所了。”
“哦,你是喬醫生是吧,我經常聽姑父提起你,快請進,姑父正在給安姐打退燒針呢。”
“退燒針?”
“是啊,不量不知道,一量嚇一跳,安姐都燒到三十九度四了。”
喬慕白的眉擰著,心里莫名的煩躁。
那丫頭身體素質一向很好,怎么會突然發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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