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暖心里早就做好了準備,知道肯定會有這么一出,盈盈一跪,跟著她來的丫鬟小翠也撲通一聲跪下。
“妹妹不知姐姐會對胭脂過敏,還請王爺責罰。”王暖雙手絞著帕子,很是不安的樣子。
“說,到底怎么回事?”蘇巖從床邊站起來,走到王暖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唐婉盈心里嘆了一口氣,本來這事她也不想追究,就簡單的過敏,不想興師動眾,誰想到王爺和王暖自己親自過來了,看來要讓蘇巖熄火還得費一些口舌。
“因著今日是妾身的生辰,父親清早便派人送了兩盒胭脂過來,說是親戚從海外帶回來的,是南海諸國的貴婦人現下最流行的胭脂,用了可以讓臉色更好,皮膚更細膩,還能去皺除斑。胭脂到手后妾身立馬就用了,覺得效果不錯,想著要拿一瓶給姐姐,就讓小翠送過來了。”
王暖說完后抬頭看了一眼蘇巖,時間不長,卻能讓蘇巖清楚的瞧見她眼中的惶恐和愧疚。
低下頭的王暖又快速的撇了一眼小崔。
“奴婢接過胭脂,片刻不敢耽擱,親自拿了燕知道了王妃的院子里遞給了馬嬤嬤,嬤嬤親手接了,我便回到了姨娘的院子里,期間絕對沒有動過任何的手腳,請王爺明察。”
小翠磕頭說道。
“這胭脂盒的蓋子是用了蠟封住后又貼了一層紙,是我親自打開的,確實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唐婉盈親自證實了小翠的說法。
“哼,既然是你送過來的,你就去領死吧。”
蘇巖平時都是溫和好相處的,很少有人見他這種面如青鐵的樣子,大家都噤若寒蟬。
蘇巖也不做什么動作,只冰冷的聲音從小翠上方傳來,小翠身體抖得跟篩子似的,不停的磕頭。
“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
王暖一聽,臉色刷的白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蘇巖完全不顧她的立場,一開口就要處死他身邊的貼身丫鬟,她不免有些后悔。
“請王爺收回成命,小翠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隨著我從王家到蘇府來的,還請王爺開恩!”王暖磕頭請求道。
蘇巖看也不看她,只是掀起了床邊的紗幔,又坐到了唐婉盈的身邊。
“哼,你來這蘇府許久了,竟然不知道當家主母對什么過敏?送的東西也不查明有什么成分,就這么眼巴巴的送過來,你可真有心吶!”
蘇巖隔著紗幔看著王暖依然冷冷的說道。
“王爺,你也別怪她,我過敏的問題確實沒有和妹妹提起過,她確實不知,你也別生氣了,好嗎?”
唐婉盈柔若無骨纖細的手拉住了蘇巖的手。
“你呀,就是太好心,這才讓這些不知輕重的人坐出這等視頻來,也不怕別人越了你這當家主母去!”
蘇巖對著唐婉盈卻是溫柔的說道。
“你還知道我是當家主母啊,你就這么任意處置了我后院的人,也不問問我的意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事事都要你給我撐腰,我這當家主母的威信怎么立得起來?又如何管制這后院?”
唐婉盈這話說得在旁人聽來不免有些對蘇巖不敬,卻忘記了她出生郡主的身份。
這話在蘇巖聽來卻是有了撒嬌的意味。
“好好好,后院的事情你這當家主母自己處理,我不參與。”蘇巖連聲答應,怕唐婉盈真的發火。
“那這樣,這件事我不追究了可好?”唐婉盈征求蘇巖的意見。
“那可不行,這死罪可以免,懲戒可不能少。”
“那就罰小翠去園子里灑掃一個月,美美的話,就讓他在自己院子里閉門思過一個月可好?”
“好的,就依你。”
說完唐婉盈輕輕掀開了紗幔,蘇巖也站了起來。唐婉盈走到了王暖身前,雙手扶了王暖起來。
王暖站起來后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唐婉盈一臉的紅疹子,密密麻麻好不難看,她心里冷笑一聲,表面上卻說“謝謝姐姐”。
說完譚婉瑩讓其他的丫鬟嬤嬤都下去了,只小翠還跪在地上。
“你也起來吧。”唐婉盈叫了小翠起來。
“妹妹,今天是你生辰,我還要罰你閉門一個月,委屈你了,只是我不這么做,這些下人大多都是我做郡主時候就跟著的,對我忠心耿耿,暗地里還指不定怎么對你,我親自發落了他們不敢不聽。”唐婉盈對著王暖細聲說道。
“姐姐,我曉得的。”
“我這里有一匹王爺上次自浙城帶給我的布料,這布料極其暖和,我自己用了一匹還剩下一匹,這天氣冷了,你也去做一身穿著吧,就當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吧。”唐婉盈說完讓人取了布匹來。
王暖致謝后收下了,又帶著人和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小姐,剛才婆子我一直在王妃屋外等候,隱約聽見王爺冷冷的聲音,您沒事吧?”自王家來的韋嬤嬤問道。
“關禁閉一個月。”王暖咬咬切齒的說道,眼角瞥見了小崔哭喪個臉,要哭不哭的。
“你別哭喪個臉,沒死算好的。”王暖罵道。
小翠聞言忍住了眼淚,指了指懷里的布匹“小姐。這個要放到倉庫里么?”
“放什么放,你沒聽到那女人拿這個來羞辱我么!說這是王爺特意為她準備的,我王暖只能撿她剩下的!”
王暖說完從針線盒里拿了剪刀就要去剪,嬤嬤和丫鬟趕緊攔住他“小姐,使不得!”
王暖收了手,喝了一口茶葉平復了心情,指著那匹布料冷笑道:
“這料子我不稀罕,你們拿下去自己分了吧,自己做套衣服穿在里面,這料子保暖,別露出來給別人見了,知道么?”
嬤嬤和丫鬟聞言大喜,連忙下去了,只剩下王暖一人在屋子里沉思。
她是知道王妃會對這胭脂過敏的,他父親送過來一說了成分她就有了要送給王妃的想法,她想試試,王爺對王妃的感情。
哼,他們還真是伉儷情深!
可是她沒料到她在蘇巖的心中似乎是一小丁點地位都沒有,枉她自不量力竟然還想試探自己在他心里有幾斤幾兩。
“哼”王暖自嘲哼了一聲。
不然蘇巖也不會輕易就要處死她的左膀右臂,這就是在打她的臉。
不過沒關系,這過敏起的疹子密密麻麻,又紅又癢,不到十天半個月,她唐婉盈是不會好的,想想她難受的樣子就令人開心。
想了許多,王暖覺得有些悶,起身推開窗戶,看到窗外的月亮,有些想母親了。
王妃那邊,王暖走后,蘇巖叫了白仲進屋。
“王妃這過敏的癥狀可有好藥?以往的大夫開的藥總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好。”蘇巖問。
“回王爺,白仲這自是有好藥的,用這藥每天早中晚各擦一次,不出三天,保證王妃臉上光潔如初,這才不枉我醫圣山的名聲。”白仲說完從衣袖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多謝!”蘇巖致謝,白仲退下。
正當蘇巖細心的為唐婉盈擦藥的時候,屋外傳來了蘇冊和蘇容異口同聲的聲音,“母親你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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