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將手里的劍柄一扔,滿臉的怒氣,他不退反進,沖進對方的攻勢中。
東方七長著劍長,手中舞得飛起,無數劍影如傾盆大雨般“澆”向對方。
新月也是守著方寸,在方寸之間,身形已經顯得模糊,那些如雨水般的劍影,貫穿殘影,卻沒有一滴,落在新月的身上。
突然,“鏘”的一聲,新月雙手夾住長劍,手中猛的一提,長劍斷成幾截,東方七慌忙后退,但哪有新月的掌快。
“嘭”的一聲,東方七直線飛出,撞在墻上,墻壁被他撞出一個大窟窿。
新月立馬沖了過去,一腳踩在跌倒在地,東方七的手上,“咔嚓”的一個清脆的聲響,東方七的手竟出現一個詭異的弧度。
但奇怪是,他竟然沒有一絲喊叫,他冷眼直勾勾的盯著新月,那眼里,帶著無盡的恨意與無盡的瘋狂。
“到此為止了。”新月又將他另外一只手踩斷,“我也不殺你,自然有地方,定你的罪。”
“哈哈哈哈。”東方七不叫反笑,“定我的罪?我何罪之有?”
“爆炸案,一百來條人命,你說你沒罪?”
“我有罪,那那些位高權重之人呢?他們一個決定,一次謀劃就死上千的人,你怎么不去抓他們,你去啊!”東方七歇斯底里的大叫大笑,顯得無比的瘋狂。
但這一問,卻讓新月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孤兒,孤兒你知道么!”東方七口中直吐鮮血,但嘴卻不肯停下。
“我不知道我父母在哪,我記事開始便在流浪,他們抓住我后,教我什么你知道么,教我殺人,哈哈哈哈哈,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學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人,哈哈哈哈。”
“新爺,您在京城不常外出,這里一片欣欣向榮,你哪知道外邊的疾苦,邊關戰事,有家破之人,流民涌現,去搶他人的糧食,被餓死路邊的事情還少么,新爺,您猜猜,我父母怎么死的,哈哈哈哈哈,便是被被流民搶了家長的糧,活生生的餓死的,哈哈哈哈哈。”東方七大笑,但眼神卻冷得如魔域中的寒冰。
他一邊笑,一邊說,“我從小便是暗衛,但我也是人,我喜歡一些小東西,但你們卻將我心中喜歡之物給剝奪殆盡,我不敢有任何感情,不敢有任何想法,漸漸的,我開始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人,哈哈哈哈,新爺!你說我是不是人!”
新月退回兩步,搖了搖頭。
“直到我遇見了她。”這時,東方七的臉,瘋狂陰冷消失殆盡,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
“她的笑,她的話語,她是那么的美麗,可為什么,她就非得給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辦事,辦不好,連命都沒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殺她,為什么要我了殺她,她…她死在我的手里….”說道這里,東方七竟然哭了起來。
“你說的是,萬香?”
“你不配說她的名字!”東方七用力的掙扎。
不知為何,新月望著東方七,心中的怒意,一絲一絲的消散殆盡。
“我也是孤兒。”新月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流浪是什么光景,我也曾恨這個世界,我恨為何人,是這般的冷漠”。
“在寒冬之時,我沒有吃的,就跌倒在大街上,路過的人,匆匆過往,卻沒有一人拉我一把,我那時也恨,我恨不得將那些,眼中帶著冷意的人,統統殺光。”
“那你抓我干嘛,我們去殺了他們,現在去殺了他們。”
新月搖了搖頭,“但我遇見了懷王,雖說我與你一樣,去到王府后便成為月夜的一員,但這里,不在是冰冷的世界,他們每一個人,都向太陽一樣,就連剛剛差點就死在你手中的探子也是如此,他人死活,關他什么事,他為什么拼了命也要管,東方七,這世界不是如你想象般如此齷齪,你錯了。”
“哈哈哈,我錯了!”東方七掙扎著跳了起來,他翻身而起,又逃了上樓。
新月輕嘆一聲,繼續追捕,可還在樓道,東方七便一躍而下的踢了過來。
新月雙手成十,護住胸口,對方的攻擊也是毫無作用。
“嘶~”一個詭異的聲響,東方七的腿角竟溜出幾條毒蛇。
新月大驚,他用力將對方彈開,雙手也是想要擊退毒蛇,但這一切實在是太過突然,毫無準備的新月,最終,還是漏掉一條,毒蛇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
一瞬間,新月突然覺得天寒地凍,他摔倒下樓,縮成一團,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冬日,那個自己兒時,倒在雪地里的那個冬日。
而唯一的不同的是,周圍那些冷漠的人,變成了東方七,但兩者又是出奇的相似,因為,他們的雙眼里,都是一樣的冷。
“哈哈哈哈,你沒救了,這毒,只有我又解藥。”東方七雙手雖然斷,卻依然如孩童般,跳來跳去。
“你以為,你將引線弄沒了我就失敗了么?”東方七笑道,說罷,他嘴里便發出一種非常奇怪的“吱吱”聲,一時間,竟然出現幾只老鼠在他一旁。
“一樓的梁頂有燃香,你猜,這些小家伙,會不會叼著它去洞里點燃引線。”
東方七那滿是得意的臉,慢慢靠近新月,悄悄的說道:“看你快死了,我與你說個秘密,之前你不是問,煉鐵廠的人為何這么經歷充沛么?我告訴你,因為他們將許多人都藏了起來,分幾波人進行打鐵,所以,你明白么?”
東方七嘴里又發出幾聲怪響,幾只老鼠便往樓下沖了過去。
東方七戲謔的望著新月,上躥下跳。
“殺了吧。”突然,一個聲音淡淡的響起。
云長出現在鐘樓的二樓,他臉上失去了以往的春風,此時,皺著眉頭,神色難以說清。
話音剛落,幾柄長劍便刺向了東方七。
“御林衛!”東方七大驚,他趕緊跳窗而出。
“還追么?”
“外邊不是有這么多人么?不追了,王邵不會放過他。”云長淡淡的說道。
“老鼠!”新月吃力的喊道。
云長扶起他,點了點頭,“來晚了,有只老鼠逃過,叼著燃香進入洞中,也不知最后通向哪,聽天由命吧。”
“還有!”新月想要說話,但話在喉嚨,卻怎么也說不出。
“煉鐵廠的事是么?我聽見了,你放心,我現在便入宮,將此事與懷王、宰相說明。”
新月將手放下,他望著云長,云長臉上帶著如朝陽般的暖意,就好像初次見懷王的情景一樣,“對…對郡主…”話沒說完,咽了氣。
“帶去懷王府,找大夫來醫治。”云長對一旁的人說道。
他看著被人抬走的新月,長嘆了一聲,“放心,即使你不交代,我也會對憂離好,我用我的性命,與你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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