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仕安這邊剛發了壓歲錢,老鐵也走了出來,居然也是早就準備好了幾個封紅。
葉辛夷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忙不迭又道了一聲“師父,過年好!”
兩個小的也是有樣兒學樣兒,跟著道,“鐵師傅,過年好!”
老鐵本就早有準備,這會兒哼了一聲,將那封紅一一派到幾個孩子手上。
過年的時候,小孩子們,總是格外的開懷,莫管那壓歲錢到底有多少,哪怕就是一枚銅錢,也能讓人心生歡喜。
葉仕安今日亦是心情極好,彎唇看著幾個都是一身新衣,看上去,更是雪玉可愛的孩子,笑著道,“都出去玩兒去吧!只別太瘋了,早些回來。”
葉川柏和葉菘藍早就等著這一句話了,道一聲“是”,葉川柏已經先沖了出去,葉菘藍則不忘拉了她的阿姐一起。
葉辛夷本來早該過了這樣歡鬧的年紀,可不知怎的,也被感染了一般,笑呵呵跟著葉菘藍一道,出了門去。
三柳街上,已是成了孩子們的天下。
大多都穿著新衣,或放著炮仗,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分享著糖塊兒。
葉辛夷和葉菘藍姐妹倆本就生得不錯,又是人靠衣裝,換上了新衣,便更引人注目。
至少,有些人,便是輕易瞧見了她們。
“葉姑娘。”
雖然是大年初一,可這街上,卻也有一些做生意的小攤販。
賣冰糖葫蘆的,吹糖人兒的,賣糖炒栗子的......今日,孩子們多多少少都有壓歲錢,這些不辭辛苦大年初一來擺攤兒的,大多都是沖著孩子們來的,因而皆是吃的和玩兒的居多,而且大多都還不貴。
葉菘藍想捏個糖人兒,葉辛夷便與她一道站在那小攤子面前,看著那小販吹糖人兒,不得不說,還真是手巧,就見他將糖稀吹著吹著,手上彎來繞去,便成了一只憨態可掬的小老鼠。
葉菘藍正是肖鼠。
剛給了錢,還沒從攤子前離開,便已聽得身后一聲喚。
這街上,喚她“葉姑娘”的,還真不多。
果不其然,回過頭去,便瞧見了笑呵呵朝著她們走過來的茍富貴。
他身后,還跟著梁申,和另外一個葉辛夷不知名姓,卻很是眼熟,與他們亦是一伙兒的少年。
自從那日之后,葉辛夷還是頭一回瞧見梁申,心里難免有些不自在。
葉菘藍倒是記掛著之前梁申送的年禮,不知不覺對這位梁少爺改觀了些,便是笑著道,“梁少爺,還有兩位,新年好!”
小姑娘這兩個月養得白嫩了許多,臉上的笑容雖還是靦腆,卻少了兩分怯懦,倒甚是可愛。
這樣的日子,聽著吉祥話,自是好的。
梁申笑著應了,邊上茍富貴便已從衣兜里抓了滿滿一把的瓜子花生,又抓了一把糖塊兒給了葉菘藍。
小姑娘自然是高興的,卻還是記著先抬頭,無聲詢問長姐的意思。
葉辛夷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收下吧!”
葉菘藍這才歡天喜地接了。
葉辛夷抬頭望向梁申,亦是笑著福了個身,“祝愿梁少爺新年新氣象,大吉大利,諸事亨通。”
梁申卻是哼了一聲,“你自然要盼著小爺亨通。”這話里的意思,他們彼此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其他幾人聽著便是有些莫名了,面面相覷間,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梁申到底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哼了一聲,轉了話題,“小爺還以為,你見著小爺都要繞道走了,沒想到,倒還記得拜個年。”
“梁少爺是想說,我還不如我妹妹懂事?”葉辛夷挑眉,被少年的別扭逗得笑了,罷了!她想著,“那日,是我不對,還請梁少爺大人大量,莫要與我計較,我這廂,給你賠不是了。”
說著,便又是鄭重一福。
不管梁申有沒有帶來麻煩,他都是一片好心,那日,只是恰逢她心里有事,竟沒有控制住自己,將氣撒到了他身上,后來想起,委實不該。
當時便后悔了,只是,方才,一時間這道歉卻又出不了口,委實矯情了些。
瓤子里的她比他多活了幾年,讓著他,又如何?
梁申卻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道歉,打了個愣怔以后,臉色便有些不自在起來,咳咳了兩聲,道,“那是,小爺自然是大人大量的,不會與你計較。”
葉辛夷笑了起來,幾個少年少女聚在街邊的糖人攤前說話,臉上都帶著笑,隔著有些距離,聽不清楚在說些什么,可那畫面,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卻是變了意味。
“那女孩是什么人?”對街拐角處,站著一個錦衣婦人,目光緊望著那一處問道。
她身后的人往那處一瞥,隨即低聲應道,“回太太的話,那是街北頭葉家的閨女,家里是開藥鋪的。”
“哦?”婦人挑起一道眉,眼里極快地掠過一道暗影,抬手一招,身后那人會意湊上前來,她則側頭在那人耳邊低語了兩句。
那人點頭應著是,婦人轉過頭來,望著對街的少年少女,嘴角輕勾,微微笑了。
到初五這一日,三柳街上大多數的鋪子都已經開張,日子,又走上了正軌。
這一日夜里,是葉辛夷定好重新開始去柏樹林的日子。
葉川柏在家倒是早就聽說換了老鐵來教他們的事兒了,梁申卻還不知。
見到與葉家姐弟一道來的糟老頭子時,已是狐疑地蹙起了眉心,再聽老鐵說,從今日起,由他來代替葉辛夷傳授自己和葉川柏武藝時,梁申便是轉頭瞪了葉辛夷一眼。
他們大年初一遇上時,她怎么也沒有提醒一聲?
葉辛夷很有些無辜。她不是不想說,實在是人多口雜,不好說。
“老頭兒,小爺我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是樂意跟著學的,葉辛夷是連著贏了我兩回,小爺才認了她,你呢?你又憑什么?”梁申挑眉望向老鐵。
老鐵灰白的眉毛一蹙,之前在暗處里看著,這小子雖然出身還算富貴,可卻不是吃不得苦的,怎么卻沒看出來,居然也是個刁鉆的性子?
葉辛夷聽得偷笑了一下,抬眼便被老鐵瞪了一記,忙抿了嘴角。
老鐵卻是哼道,“憑什么?就憑老夫是臭丫頭的師父,她尚且還要跟著老夫學,你說,老夫憑什么?怎么?你還要質疑老夫沒資格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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