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睡?那不行,絕對不行。”沈鉞反應那個強烈,語調也甚是強硬。默了一刻,再開口時,卻帶了不正經的調笑,“歡歡兒若是果真心疼我,怕我憋壞了,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我教你啊。”
“你個不要臉的,滾開些。”
“不是你抱著我嗎?我怎么滾?”
“我放開你了,你干嘛還要貼過來?貼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會兒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都說了,有別的法子解決,歡歡兒真該好好學學。”
兩人笑鬧了一陣兒,聲音漸漸低落下去,干柴烈火沒有焚燒,而是相護依偎,各自安好。卻也未曾熄滅,不過是各自蓄勢待發,等待著一個燃燒的更好時機。
良久,一片靜寂之中,才聽得恍若嘆息一般的話語,輕柔,卻帶著磐石無轉的堅決。
“歡歡兒,你放心,我一定盡快給你祛除蠱毒。”這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嗯。我信你。”
承諾本是一張白紙,想要兌現,就需要你一筆一劃,一字一句,將它親手填滿。
端午節一過,沈鉞便忙得腳不沾地。那樁案子,他們查出了些事情,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報到乾和帝那兒,卻引得他更是大怒,責令他們五日之內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起初,宋澤遠和謝銘怕是還各有各的心思,眼下卻也顧不上了,不得不暫且放下自己的私心,開始全力攜手起來。
沈鉞作為錦衣衛督責,自然也只得跟著這兩人沒日沒夜的連軸轉,竟是連著兩日都未曾回過府。
而天氣又連著炎熱了兩日,這日夜里才終于下下雨來。一場大雨如注,傾盆而下,酣暢淋漓。也終于是將天地間的暑氣沖刷盡了一回,清早起來,往日周身淋漓的汗沒有了,清爽了許多。
葉辛夷信手將窗推開,帶著些潮氣的風拂面而來,本該覺得清新,葉辛夷卻不知怎么的,覺著心口一悶,緊接著,喉間一癢,便是低咳了兩聲。
柳綠正好端了些清粥小菜進來要伺候葉辛夷用早膳,恰恰見得這一幕,便是忙將托盤往小桌面上一放,皺眉上前道,“太太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著了涼?”
葉辛夷按著胸口,微怔著皺眉,聽得這一句,眉心倒舒展了兩分,“許是吧!”這些時日,實在是熱得厲害,她夜里睡覺時貪涼,被子總蓋不住。往日里沈鉞在,夜半回涼時,常起身幫她蓋被子,可昨夜下了雨,沈鉞又不在,她只覺得睡得舒坦,哪里還記得蓋被子?許是果真有些著涼了吧!
說來,都怪她自己,因著這些時日天氣炎熱,她吃睡都不香,精神懨懨的,就連往日里日日不輟的夜里練功也落下了,這身子才這么幾日便嬌弱了許多。
葉辛夷嘆一聲,這人,果真是不能偷懶啊!
桃紅的手藝不錯,又都是些清爽的小菜,可葉辛夷始終覺得胸口悶得慌,竟是對著平日里覺得清爽可口的清粥小菜也吃不下去,不過寥寥幾口便是擱下了筷箸,朝著柳綠搖了搖頭。
柳綠望著葉辛夷略有些蒼白的臉色,藏不住的擔心,一邊上前收拾著碗碟,一邊道,“太太,你若實在不舒服,可要去尋個大夫來瞧瞧?”
葉辛夷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找什么大夫?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不過就是小小風寒,不打緊的。”這些年來,她的身子骨自來就好,就是她爹尚且無用武之地呢,何況是她自己。“我再回去捂著被子睡一會兒發發汗也就好了。”
柳綠遲疑地點了點頭,想著太太本就是習武之人,也確實懂得醫術,既然太太都說了不打緊,那便應該沒什么大礙。先依著太太讓她睡一覺,興許發發汗,就真的好了也說不定。
葉辛夷果真去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倒是覺得稍稍精神了些,可見果真是有用的。
重新起了身,擰了把帕子來洗了臉,便聽得長安來報說,景仁宮的珍珠姑姑來了。
葉辛夷便是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面上卻是不顯,笑著道,“快些請了珍珠姑姑進來。”心里卻思緒飛轉,聽說,端午那日,景仁宮中奉命來送東西的,便也是珍珠。眼下這個時候,謝貴妃做事謹慎,緣何這才幾日的工夫,珍珠又來了?所為何事?
須臾間,珍珠已是隨在長安身后進得門來。透過綠窗紗,葉辛夷望著那個一身藕荷色衣裙,行動間,卻恰到好處,比之大家女子也不差什么,端莊大方的身影,深斂了一下杏眼。
簾子被人挑起,珍珠進得門來,目不斜視上前兩步,停在花廳正中,而后便是蹲身斂衽,深深一個福禮,“奴婢見過沈太太。”
“珍珠姑姑莫要多禮,快些起身坐會兒吧!”葉辛夷笑著道,而后便是吩咐柳綠道,“去,給珍珠姑姑看茶。”
柳綠應了聲,轉身出了屋。
珍珠卻遲疑了一瞬,才道,“謝過沈太太。”然后,才極快地抬眼瞥了一下葉辛夷,神色間不知為何,竟顯出兩分局促來。
這位可是謝貴妃身邊得用的掌事宮女,見過的大世面不少,平日里見著,也從未露過怯,今日卻是怎么了?
葉辛夷心里納罕,面上卻是不顯分毫,兀自微微笑著。
珍珠斜簽著身子在椅子上坐了,這才又抬眼悄悄瞥向葉辛夷。
二八芳華的女子,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雖然已經作了婦人的打扮,可卻還是青蔥得好似能掐出水兒來似的。葉氏雖然出身市井,面容只堪清秀,可卻也不得不承認自有其出彩之處。
一身皮子白透無瑕,竟好似冰雪堆砌的一般,在陽光下透著粉彩,真真是吹彈可破。一雙眼睛更是出彩,黑白分明,清透靈澈。
雖然作為女子,未必喜歡,可男人嘛,卻最好這一口。
她此時穿一件豆綠色的銀條紗小衫,下身系著一條白色的挑線裙子,一頭鴉青色的發絲不過挽了個簡單的婦人髻,用一根水頭極好的白玉雕鏤鳳頭簪固定,面上妝容亦是極淡,最是清淡尋常不過的裝扮,可在這樣的天氣中見著,卻覺得很是清爽怡人,減一分失禮,增一分則又覺得俗媚了,端得是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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