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怎么跟老娘說話的?反了你了!我看你是瘋病又犯了!香葉,趕緊拖她回去喝藥!”
趙玉枝惱羞成怒,特別不習慣傻乎乎的閨女敢這樣當眾忤逆她,當即發飆趕人。
誰不知道楊錦鸞是傻的?甭以為編出個做夢的借口,就能飛出她的手掌心!
什么遇仙,死丫頭還能有那個福氣?撞鬼還差不多!
照她說,就是老王八貪了買藥的錢,買上假藥了,這才使得藥效不夠,叫死丫頭鉆了空子!
想想就來氣,真該再給老王八灌幾碗藥的!
虧他天天念叨什么孔孟之道清靜無為,對上她就擺出一副清心寡欲的臉,沒想到他興致都放在外頭的野女人身上!
還連野崽子都種下了!
全都是一伙白眼狼!
還是錢財最靠得住!
趙玉枝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踹向地上裝死女人的肚子,嘴里還假惺惺嚷著:
“你個死丫頭又發的什么瘋?怎么還打人呢?我看你不僅發瘋,還撞邪了!”
女人蜷縮成一團,發出微弱的低吟,被趙玉枝的大嗓門徹底蓋住。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死丫頭關起來!就眼睜睜看著她發瘋打人啊?”
蘇錦鸞親眼見識什么叫指鹿為馬,什么叫做紅口白牙,心頭一陣陣發寒。
人可以這么無恥的么?
她真不是撿來的?
敢情她這個瘋病,還是趙玉枝為非作歹的借口,時刻準備拉出來頂缸背鍋的?
她的名聲到底被敗壞成啥樣?!
蘇錦鸞使勁捏著拳頭,沒再徒勞跟不講理的人講道理。
但這活生生的人命官司她不能背!
誰說瘋子就不用背負罪責了?這里又不是法制完備的大華夏!
她不要為趙玉枝的惡行買單,更不想無辜為誰抵命。
蘇錦鸞一彎腰,鉆過香葉來抓的腋下,撒腿往正房跑!
為今之計,只有指望渣爹救命了。
“死丫頭站住!還敢跑?你們都是死的啊?還不趕緊追!”
趙玉枝再次被忤逆,怒不可遏地叫囂。
蘇錦鸞早一溜煙跑進正房,把門一插,端起桌上一壺涼茶,毫不遲疑地往昏睡的渣爹頭上澆!
一壺茶水下去,楊巖泉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動了動,沒有睜開,顯然藥勁未過。
蘇錦鸞隔窗望一眼亂紛紛的院子,顯然老娘還不肯善罷甘休,指使下人繼續迫害送上門找虐的女人,并執意栽贓到她頭上!
真要叫趙玉枝詭計得逞,就算衙門肯饒她這個傻子一命,老爹醒來后,也會弄死她吧?
這時候的蘇錦鸞還很天真地以為,趙玉枝只是憤怒于丈夫的不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拿她這個不爭氣的閨女撒了氣。
也或許是更年期到了?
總之她斗不過發瘋的老娘,只好來拉渣爹做盟友。
偏偏楊巖泉怎么都叫不醒。
蘇錦鸞心一橫,重重按在渣爹臉上的血檁子上。
楊巖泉悶哼兩聲,臉頰吃痛抽動,眼皮子顫顫的像是要醒。
蘇錦鸞嗖地收回手,湊到他耳朵邊急喊:
“爹快醒醒,娘快把你兒子打死了!”
“誰打我兒子?!”
楊巖泉像是被按動開關,直挺挺從床上坐起,眼皮子死沉的直往下掉,卻還不忘記維護他的兒子。
“你快點出去救人,再晚就來不及了!一尸兩命,你兒子沒了不說,還得背上人命官司!快去!”
蘇錦鸞見他迷迷瞪瞪跟夢游似的,對這安神湯的藥效也咋舌。
趙玉枝真要每天灌他一碗藥的話,說不得真能把人給廢了。
當然,人體抗藥性那個姑且不計。
“我去救兒子,誰也不許打我兒子。”
楊巖泉咕噥著,眼神越來越兇,攥著拳頭就往院子里去,果不其然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跟趙玉枝撕成一團。
蘇錦鸞皺眉,搜了正房一圈,找出幾枚銅錢跟一塊碎銀子,趁亂鉆狗洞出去,往村東頭找大夫。
“王大夫,您快點走,再晚怕來不及救人了。”
蘇錦鸞拉著白胡子老大夫的袖子往自家拖,不住口地催。
“慢點,慢點,跌壞了我這一把老骨頭,還怎么救人?”
老大夫抱著寶貝藥箱,慢吞吞地被她拖著走。
“這是怎么了?不是說楊錦鸞瘋病好了,怎么又跟王大夫胡鬧起來?快松開!王大夫年紀大了,摔一下不是鬧著玩的!”
有村民見著拉扯的倆人,趕忙過來幫忙。
蘇錦鸞早有腹稿,小嘴叭叭地解釋。
“我魂魄跟著神仙學藝年滿回來啦,不傻了!找王大夫是去家里頭救人。”
“早上有個女人來我們家,說是懷了我爹的孩子,把我娘氣壞了,倆人又打起來了。”
“那個女人驚嚇跌倒,嚷著說是肚子疼,我怕我那未出世的小弟弟有事,趕緊來請大夫。”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得了神仙點化,答應要行善積德的,不能放著不管。大夫您再快點呀。”
村民見她口齒清晰,言語流利,有些半信半疑。
看她這樣子,還真像是好了。
可楊家那等遭瘟的人家,生個傻子不是老天爺給的報應么,怎么就能被神仙給治好了?
難道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歹竹當真出了好筍?
蘇錦鸞早知道自家在村里人緣不好,也不指望來人幫忙,別阻撓她就是萬幸。
“醫者父母心,那女人懷著孩子,跌一跤說不好就是一尸兩命,大夫您再快些。”
蘇錦鸞脆生生嚷,為的就是提前打個預防針,省得事后被趙玉枝潑臟水,辯無可辯!
遇見這樣糟心的爹娘,蘇錦鸞也是無奈。
她當真不愿意把有限的穿越生涯,浪費在跟親爹娘的斗智斗勇中。
果然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親情也如同世間百味,不可能是恒久純粹的甜。
可父母是無法選擇的。
能怎么辦,當然是先原諒了。
離家出走不現實,只怕她才離家百步,就會不幸被人販子盯上,然后被賣到腌臜之地,一生陷入泥淖中。
冷靜,謀定而后動。
古代女子有兩次投胎的機會,出生是一次,嫁人是第二次。
她可以通過嫁人,光明正大地離開這個家。
在這之前,她得踅摸一個靠譜的夫婿人選。
最好是她能當家做主的。
經濟收入決定家庭地位,她可以掙錢!
對呀,她展現掙錢的本事,爭取家庭話語權不就行了?
夫婿什么的太遙遠了,早戀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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