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凌城的土匪是收拾了,并且也形成了一小部分的軍隊。但人數僅僅一萬之眾,離葉棠想象的東征軍人數還相差甚遠。周桐擁兵十五萬,那他也至少應該準備十萬兵馬作為東征軍才行啊。
葉棠拿著一支筆,寫寫畫畫了一會又咬著筆頭。白西柳看著她精神不佳,面目蒼白,嘆了一口氣道:“玉棠,你該休息。”
段琴端著茶壺進來聽到白西柳的話之后,也冷著看向葉棠道:“給他吃藥。”
葉棠瞥了他倆一眼,又在紙上寫寫畫畫。她準備先在凌城招募流民為兵,先看看結果如何。
這天,葉棠去了凌城太守府一趟。凌城太守傅雷不作為,任凌城土匪猖獗。葉棠本想廢了他,但想了想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代替他的位置也就作罷了。想著等天下大定之后再將他問罪。
傅雷給葉棠見了禮,顫抖著身子站在那里等著葉棠發話。傅雷可是聽說了自己面前這位身材贏弱的家伙只身入匪窩,一個半月就搞定凌城多年匪患的英勇事跡。他怕,他很怕,他怕葉棠來找他問罪。他提心吊膽擔心了這么久,如今這煞神就終于來了。傅雷感覺自己頭上像懸了一把利刀,隨時刀落命不久矣!
葉棠坐在上坐,端起茶杯,掃了他一眼。傅雷的腿就抖得更厲害了。很好,還知道害怕,還不算無藥可救。葉棠心道。
葉棠久不發話,在這樣的沉寂里,傅雷終于抗不住了,他微垂著眼皮不敢看向葉棠,抖著腿小心翼翼問道:“大……大人……此來可有何吩咐?”
葉棠喝了一口茶,銳利的眼尾又掃了他一眼,惹得傅雷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葉棠才說道:“本官有意在此征兵,請傅大人下發公文詔示凌城百姓。”
“是……是……是……下官瑾憑大人吩咐。”傅雷趕緊行了大禮說道。
葉棠繼續喝了兩口茶又道:“當然,你一個人怕是不行。本官會派人協助你。”
傅雷又連忙點頭。
葉棠走出太守府,正要爬上馬背,突然轉角墻后一個人影鬼鬼祟祟。葉棠擠了一個眼神,段琴立馬一個飛身過去抓住了那人。
門口送行的傅雷當即下了跪,臉上汗珠直下,雙腿更是顫抖得不行。
葉棠似乎覺得段琴抓的那人面相有幾分熟悉,而且她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見過。葉棠稍稍在腦中回想了一陣。那面貌……
對,想起來了。那不是宋銀那家伙的所謂兒子嗎?只是他怎么會鬼鬼祟祟在這里?
葉棠站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圈,確認到,還真是。她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人道:“說,你是誰?為何在此處鬼鬼祟祟的?”
段琴一雙虎目狠狠瞪著他,又一腳踹上了他的屁股道:“快說。”
那人吃痛一聲,才低頭老實道:“小人宋揚。從……從……從這里路過……路過。”
葉棠才不信他是什么路過什么的,這人是宋銀的兒子,定就與那個與宋銀合作的商人有關。葉棠又瞟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跪了地的傅雷。心中更是覺得這里面有些蹊蹺。
他瞇起眼睛問,“傅大人,為何下跪?”
“下……下官……下官該死。”傅雷抹了一頭汗道:“這人,這宋揚是下官的……下官的屬下。”
宋揚是傅雷的屬下,那么很明顯了,這傅雷就是那個與宋銀合作的奸商。
葉棠有些憤恨,一腳踢到了傅雷臉上,憤怒道:“還不從實招來。”
傅雷戰戰兢兢說出了原委,原來是他在凌城一處亂葬崗發現了鐵礦,所以他覺得這是個生財的機會,便悄悄與京城的宋銀合作制了兵器販賣。
難怪他曾經讓楚清拷問那商隊,甚至也曾經問過陸占亭,都沒有任何發現。他們一致都只知道那與他們交易的人叫宋銀。再不知其他了。
原來,原來,那所謂商人竟然是凌城的太守。葉棠險些氣怒,又揣了傅雷一腳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然后又吩咐楚清道:“楚清,隨本官帶人去查探一下那鐵礦。還有傅雷,這個宋揚都一起帶上。”
“是。”楚清叫人押了兩人跟上。
葉棠一行在凌城十里外的一處小荒山發現了那處鐵礦。小荒山緊鄰亂葬崗,沒有任何土匪流竄過這里。難怪傅雷在這里采礦都不曾被凌城這些土匪察覺。
葉棠又斜眼瞧了一眼傅雷,真特么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輕輕松松就把錢賺了。高,實在是高!葉棠氣的都想夸他一句了。
傅雷被葉棠的眼神,逼得兩腿發軟,又噗通一聲跪下了。
“大……大……大人,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傅雷哭豪在葉棠腳下。
葉棠瞥了他一眼道:“你是有罪,必須有罪。發現鐵礦不上報朝廷,竟想著私自貪了。還勾結兵器屬制造兵器倒賣軍火,發國難財。就你這些罪名,本官立即砍下你的腦袋都不為過。”
“是,是,大人說的是。下官該死。”傅雷告罪求饒,對著葉棠連連磕頭“下官愿上交下官的全部財產,請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葉棠恨恨道:“本官暫且留你一條狗命,沒收你全部家產。若是你征兵之事再有差遲,本官也不必再留你了。”
“謝大人開恩!大人吩咐下官一定辦妥,一定辦妥。”傅雷帶著宋揚連連瞌頭謝恩,傅雷頭發散亂,腦袋上瞌起了幾個大青包。那幅模樣倒是顯得真誠。
葉棠看著那兩人狼狽模樣,臉色不耐,一甩袖袍道:“罷了,滾下去。這些鐵礦,本官自會處理。”
傅雷帶著宋揚連滾帶爬忙不疊的跑開了,葉棠才看向那處荒山道:“楚清,帶人將這里的鐵礦開出來,送到京城去給耿生制兵器。錢銀,你知會劉陵一聲,他知道給多少。”
楚清點頭,段琴牽著葉棠的馬往回走。葉棠坐在馬背上,吹著這荒山暖風,昏昏欲睡。這凌城可真是好啊。
現在兵器也不用她操心了,就只有募兵的人數了,當然,還有軍糧。
軍糧,軍糧,葉棠突然就想到了楚寧的封地。江南水草豐美,土地肥沃最是產糧的好地方啊!
她突然想去江南看看。
但現在凌城還事多,等募兵一事妥當。她再去一趟江南吧。
葉棠回去就病了,她咳嗽得厲害。爬下馬背就要摔倒,楚寧站在門口一把撈過她單薄的身子,冷著臉,抄起她的膝彎就抱起了她。
門口的幾個侍衛一下子張大了嘴巴又猛的偏過了頭,剛剛,剛剛……他們看到了什么?
段琴栓了馬過來,看到此景,瞪著楚寧,臉色一時氣的通紅。要不是看到葉棠實在虛弱的厲害,他估計會去把那人一把推開。但葉棠的虛弱讓他心疼,他捏著拳頭忍住了。
葉棠一時尷尬,又咳得斷斷續續,憋紅著臉,他覺得他不敢見人了,不能見人了,他竟然被楚寧公主抱了。啊!啊!“楚……楚寧……放……放我下來。”
葉棠斷斷續續虛弱的喊叫著,楚寧不理,沉著臉直接將她抱進了房里。白西柳在走廊上看到這一幕,趕忙急匆匆跟過來,當然他的臉色也黑得跟個鍋底似的。
他走進房來,來不及想楚寧剛剛的越矩行為,就見到葉棠咳得發紅的小臉。
白西柳給她把了脈,搖頭嘆氣又似乎很是責怪道:“都說了,你該休息了,該休息了。你就是不聽。”
葉棠看著他的模樣,心臟突的一縮,她有些顫微的問道:“白先生,我,我這,到底是如何?我……我還有多久?”
“什么多久?”白西柳打斷他,又白了她一眼氣怒道:“你在說什么胡話。”
“我,……我……”葉棠又咳了,然后她覺得自己不知道在說什么了。而后又聽白西柳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楚寧在一旁撐著葉棠的身子,他疑問的眼神看向白西柳道:“先生,葉棠他……”
葉棠縮在一邊,對著白西柳擠了擠眼。心里萬分緊張:白西柳啊!你可是答應過為我保密的,你可千萬不能說漏了嘴啊。
白西柳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他白了一眼葉棠道:“只是風寒,將軍不必擔憂。玉棠公子若是多注意休息就會沒事。”
楚寧放了心,葉棠輕吐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白西柳還算守信。
白西柳給他開了些藥,段琴下去煎藥了。楚寧被屬下叫走了。臨走之時,他道:“我一會回來。”
葉棠點頭,一個人躺在床上,她望著白西柳問道:“先生,如實說吧。我怎么會突然咳嗽。”
白西柳幫她掖了掖被角道:“你身體里似乎多了另外的東西,當日懷恩大師將禁藥壓靈給你服用了。那些東西被壓住,但似乎也產生了一些副作用。我想,這突然的虛弱咳嗽就是其中一種,但我研究過了,若是你多注意休息,少操些心,這些副作用就會減少很多。”
葉棠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估計懷恩給她壓了魂,但她也有了些不好的反應。
而后又聽白西柳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研究,早日治得你這病癥。”
葉棠頭暈,想睡一會。白西柳走了,她便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片薄霧之中的黑影,依然還是瞧不清,那黑影淺淡淺淡的。
“喂!你是誰?”葉棠喊了一聲,“那黑影只是靜靜立在那里,并不作答。”
葉棠無趣,也不再管他,就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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