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辰……”
一成打電話過來,聲音聽起來很是悲傷的,我從未聽聞過的那種悲傷。
“怎么了,一成,你是在哭嗎?是嗎?你在哭嗎?”
我心急如焚,一成的哭腔讓我心碎。
“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成真的在哭,我的一成,他哭得氣息都不穩了。
“你快告訴我,你怎么了呢!”
“你說話,說話呀!”
“一成,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成居然話沒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知道這回一成真的傷心了,可能是傷心欲絕的那種了。
我趕緊給志遠發了個視頻電話,志遠立刻就接聽了。
“志遠你們在哪里?一成在哪里?你們到底怎么了?你快說話呀!真是急死我了!快給我地址,我要過去找你們!”
我火急火燎地問,又心急如焚地等待著答復。
志遠沒說話,他將手機鏡頭對準承翰,只見承翰躺在醫院病床上。
“承翰怎么了呢?你們怎么看起來都那么悲傷?”
我怕刺激到承翰,按耐住焦急的心情,輕生地問志遠。志遠也沒有回復我。這兩兄弟真是要急死人了。
接下來手機鏡頭晃晃蕩蕩地搖得我頭暈。志遠走到一個墻角,只見志遠他蹲了下來。
此時畫面出現了一成的臉,一成兩眼猩紅,滿臉憂傷。
志遠和一成兩個都蹲在墻角,在角落里無聲地抱頭痛哭。視頻里的畫面惹得我眼淚翻涌而出。
“小星辰,你過來,我需要你。”
一成的臉懟在志遠手機鏡頭里,他傷心欲絕地喚我過去。
我火速地按志遠給的地址趕了過去,到的時候一個小時都過去了。
我到的時候,一成和志遠還在那個墻角里。沉寖在憂傷之中的一成和志遠,仿佛時間都是靜止了似的。
我慌亂地跑過去,蹲下來,我把一成一把抱在懷里。志遠也靠了過來,我又抽出一只手,摟住志遠的肩膀,我們三個哭作一團。
“我去看看承翰吧。”
我摸了摸一成的頭,又拍了拍志遠的肩膀,再起身進病房去看望承翰了。
“他腿斷了,你……去吧。”
一成怕我說錯話,特意叮囑了我。原來是這樣,這可真是夠悲傷的了。
“承翰,你痛嗎?痛苦嗎?”
我看著承翰,他微微閉著眼睛,臉上波瀾不驚,無悲無喜。
“易小星,你倒是真的挺特別的。別人都是問我,‘承翰,你好些了嗎?你還好嗎?’就你問我痛嗎?痛苦嗎?呵呵呵……”
承翰終于有正常的表情了,他這個時候應該有的表情終于無處可躲了。
“易小星,你過來坐吧。”
嘉軒大哥平靜的眼神里,掠過一絲涼意。他無限柔情地守在承翰身邊。
我走到承翰身旁,捏了捏承翰胳膊,然后坐了下來。
“怎么會是你呢?你不是COOL兄弟幾個里最穩重的嗎?怎么會是你?”
我深深地盯著承翰的眼睛,終于忍不住問了自己心里的深深疑惑。
“我最穩重嗎?那是我對世界的態度!我對世界有多冷漠,我對她就有多熱情。可是她不懂,她要不斷地試探我,直到現在,她不用再試探了,她終于不會再要我了。”
承翰說著說著,臉上五官都在用力地配合著,在笑著,只有眼淚知道他是在哭的,眼淚順著承翰好看的臉部弧線,慢慢地滑落下來。
“好了,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嘉軒大哥坐在床邊,他摟著承翰的肩膀,讓他在最脆弱的時候,能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易小星,我真是恨你呀,你沒出現之前,我以為女人都是那樣的,天下女人都一樣,所以,我還可以和她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可是你的出現,你讓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根本就不愛我的。我早該放棄的,早該死心。只是……情深不壽……”
承翰轉身,他用力抱住嘉軒大哥,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大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志遠,對不起一成,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我們一起努力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COOL完了,我知道,你們都在恨我,我知道……”
承翰哭得驚天動地的,我也眼淚嘩嘩地流出來,止不住的流。
一成和志遠被哭聲吸引了過來。一成走過來,他從身后抱住我,我轉身摟住一成,我也放聲大哭了起來,為承翰,為COOL,更為一成……
志遠好不容易忍住不哭的,被我這節奏一帶,志遠也殺豬般地狂哭起來。
志遠抱住一成,一成抱住我,我抱著一成,嘉軒摟著承翰……痛苦的時候能有個依靠,這多少還有撐下去的勇氣。哭的時候,有人一起,這多少給了眼淚流出來的契機……人始終還是怕孤獨的。人在最艱難的時候,哪怕只有一個人支持著你,就一個人,這份支持的力量也夠撐著活下去的吧。
一成送我的時候告訴我,承翰是和情敵,在一個小場子里搞摩托車對賭比賽,情緒激動失控的時候,人和車一起摔出了賽道,右腿當場就永久性斷裂了。承翰以后要永生永世杵拐杖了。跳舞演戲那是永遠不可能了……
“那COOL呢?電視臺欄目組比賽呢,要怎么辦呢?”
我脫口而出之后,問完就馬上就后悔了。
一成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了,我又來揭傷口了,一會兒一成又該流血了。
“退賽了,公司已經去處理了。《舞出我夢想》節目也是慘,真是一波三折,攤上了這么多事兒!我們公司肯定要賠錢了,公司賠錢后,肯定對我們就更慘了!”
一成異常平靜地說著,但握著我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
“會不會把你們雪藏了?”
我剛說出口,就趕緊把嘴巴給捂了起來。
“雪藏?不可能雪藏的,公司需要我們去賺錢。估計以后工作檔期會更滿,被壓榨是擺脫不了的了。”
“那解約呢?”
“不可能的,公司在我們身上是花了很多錢的,解約是不可能的。我也做不出來,我也賠不起違約金。哎,等著看吧。走一步是一步了。”
我上車之前,轉身緊緊地抱著一成,一成也深深地回應著我。
“一成,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我們可以一起拼,一起等!一成,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陽光永遠會在東方升起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的。一成,我們一起加油!”
“嗯。”
松開一成,在我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躲在不遠處的志遠。幽幽的志遠讓我心疼不已,我多想喚他過來,多想也給他一個深深地擁抱。
我深深地望著志遠,點頭:志遠,你也要一起加油呀。
生活總是這樣的,時不時地讓你痛,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已還活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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