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哼了一聲，“說得好聽，可是原來捕捉歸離的人里面根本就沒有比奇，他是臨時加進去的。”

江詩余點頭，這是事實。

瑤瑤又上下瞥了她一眼，“那他為什么無緣無故地跑去魔獸森林。江詩余，你是不是知道。”

江詩余沒說話，瑤瑤大叫：“好啊，你肯定知道，你快說。”

這個事情她不能說，比奇和她，發生的事一定只能他們兩個人知道。

瑤瑤見她沉默，小心翼翼道：“不能說嗎？”

江詩余老實地點了點頭。

瑤瑤看向她，“那你說，發生了什么事？這總可以說吧。”

江詩余想了想，“也沒什么，就是去捕捉歸離，我們能發生什么事呢。瑤瑤，你別問了。”

江詩余躲閃的態度，讓瑤瑤覺得不是很好，她站到江詩余面前，看著她的眼睛，“江詩余，我說了很多遍，不要靠近比奇。他很危險的。”

江詩余身體一僵，“瑤瑤，他不危險，他只是有些分不清現實虛幻。這里對他來說，是假的。他只是想找個人說話。”

“這句話你之前就說了。他想找人說話，多的是人愿意和他說話，為什么說這個，這句話我一點都不相信。”

瑤瑤咬著牙，“不是我對他有偏見，而是這個人真的是喜怒無常，你看之前，我都被他嚇死了，剛剛居然還阻止你們打斗。”

“江詩余，你不覺得他奇怪嗎？”

江詩余拍拍瑤瑤的胳膊，“我知道。但是人總有孤獨的時候想，想要找個人聊聊，不是很正常嗎？瑤瑤，有些人的事，我們不能憑著自己一貫的經驗去判斷的。”

瑤瑤聽懂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忘掉比奇之前的作為。

江詩余沒有在和她多說。

將瑤瑤送了出去，自己又躺了回去，她想自己理一理，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江詩余閉上眼睛沒一會，感覺自己又像是在做夢一樣，夢里出現了很多人，她也遇到了很多事情。像是走馬觀花一般，看了許多東西。

她的眼前五彩繽紛，一連串模糊的印象，有光有暗。

最后一切沉于一片黑暗當中。

她又再次地站在了石板上。

那雙紅色眼睛還沒有出現。

江詩余便仔細地觀察起周圍的狀況，除了她腳下的一塊石板，周圍像是一片虛空，而她就在這樣虛空的中央。

黑乎乎的一片的虛空，江詩余一點光也看不見。

她伸出手，她能看到她自己。

可是這里一點光都沒有。

江詩余愣了一會，想要摸摸下面的石板，虛空中紅色的眼睛再次浮現。

紅色眼睛看著江詩余，眨了眨，“你怎么又回來了？”

江詩余現在已經不清楚，她是不是在做夢了。

什么夢會這么真實，竟然還會說她又回來了？

江詩余抬頭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真的很熟悉，她開口問道：“你是誰？”

紅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江詩余看出了那雙眼睛在笑。可是沒有說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聽到的聲音十分蒼老，這雙眼睛卻不是一雙蒼老的眼睛。

紅眼睛眨了眨，江詩余對著雙眼睛的熟悉感更加深了。

“醒醒！江詩余，醒醒！”

是瑤瑤的聲音，江詩余朝著紅眼睛望了過去，她現在是在夢中？

隨著瑤瑤呼喊的聲音傳了進來，虛空中的一切開始粉碎，一片一片地掉了下來，江詩余腳下的石板也開始碎裂。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江詩余絲毫不亂，看著紅眼睛道：“我還會再見到你嗎？”

問完，腳下的石板徹底碎裂，江詩余雙腳的踩空感，讓她一下子醒了過來。

瑤瑤正在晃著她的肩膀，見到她醒了，忙開口道：“你醒了？江詩余，你嚇我了！”

江詩余道：“我不過是睡覺，你怎么就嚇死了。”

瑤瑤放下手，“你是睡覺，可你睡了一天一夜。”

江詩余還不帶反應，樓底下傳來了喧嘩聲，吵鬧聲很大，江詩余站起身朝外面看了看，很多人都聚在下面，吵鬧地在爭論著什么。

江詩余問瑤瑤，“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下面聚著這么多人。”

瑤瑤看了一眼，“江詩余，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要著急。”

江詩余笑了，“我能急什么，我一個沒什么牽掛的人，還能有什么事讓我著急。”

瑤瑤點頭，“你要是真這樣想就好。”

“沈大師昨天被殺了。”

瑤瑤說的太平淡，平淡到江詩余以為她在開玩笑。

“我不過睡了一覺，你不要又和我開玩笑好嗎？瑤瑤，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江詩余之前醒來的時候，瑤瑤就在床邊開起了玩笑，把她嚇了一跳，現在，她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沈大師，大陸七位強者之一，誰能殺掉了他？九天學院也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還要在種情況下，殺掉沈大師，江詩余笑笑：“瑤瑤，你這謊言太蹩腳了啦。”

瑤瑤搖著頭，“我沒有說謊，他們聚在下面，就是因為覺得九天學院不安全，所有人想趕快離開這里。”

江詩余還是相信，“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瑤瑤見她還是不相信，責怪自己之前為什么要開玩笑，現在說真話都不相信了。她拖著江詩余下了樓，在進宿舍的門前，貼著一張白紙，“三天內離去，九天學院當滅。”

鮮紅的大字印在白紙上，墻上每隔幾米就貼了一張，順著墻壁往外看，眾人不知所措，嘴里還在念念有詞。

“昨天沈大師被殺了，今早這些紙就出現了，這……”

“難道我們真要走嗎？”

“這上面說的是要滅了九天學院嗎？我不相信，九天學院是大陸第一學院，還有這么多的強者坐陣。這是有人在散布謠言。”

“可昨天，沈大師……”

沈大師可是七大強者之一，這是不容狡辯的事實，連他都被殺了，他們……眾人頓時覺得脖子上放上了一把利劍，時刻要他們的命。

江詩余見他們說話，有些木木地問人：“沈大師死了？”

那人見到是江詩余，心里不屑，只知道攀關系的人，現在沒了靠山，可不得傷心死。他道：“對啊，沈大師昨天被發現死了。怎么，你不是一直巴結著沈大師嗎？怎么還不知道嗎？”

事實就是，江詩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過就是睡了一覺，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沈大師死了，那沈夫人怎么樣了……

江詩余不管樓下的吵鬧，拔腿便跑向沈大師的家里。

瑤瑤在后面追著，“江詩余，你等等啊。等等我……”

江詩余沖進了沈大師的家里，沈夫人不在，沈三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在沈三的旁邊蹲了下來，“沈三，老師呢？”

沈三沒看她，指著身前的一株植物，“這是父親養的，昨天他沒回來，媽媽也沒澆水，今天我過來看得時候，有點蔫掉了。”

這是一株花植，花瓣皺縮，六片花瓣拱成一個球形，整個像一個紫色的圓球。

江詩余從來沒有觀察過這邊的花草樹植，她也不養花養草，她從沒聽說過，只是一兩天沒澆水，一株花植會蔫掉。

也許，真的是因為她孤陋寡聞，也許，她也不知道。

沈三小心地碰碰花瓣，“真好看啊。”

江詩余不知道說些什么，就隨意嗯了一聲。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花植，不用看出個花，這就是花。好像，也沒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沈三蹲了半天，總算開口說話了，“媽媽在樓上，給父親換衣服，說是天氣太熱，父親可能想早點去海里浮游。”

江詩余嗯了一聲。

沈三低聲道：“父親怕水，誰會想到這樣的人還怕水。他就呆在九天學院，也不出去，誰也發現不了。”

“嗯。”

“我真懷疑他的名聲是假的，這么輕易被人殺了。”

“嗯，肯定是假的。”

“都是假的。”

江詩余也跟著碰了碰那株植物，說：“這個世界是真的。”

江詩余猶豫許久，還是開了口，“師母，我想看看老師的身體，也許可以找到一些不一樣的痕跡，能夠為后面找到兇手提供一點線索。”

沈夫人沒有立刻答應，只是說道：“他被抬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檢查過了，他們說的是，什么也看不到。”

江詩余：“他們是誰？”

沈三說：“學院的人，據說其中還有一位與父親交好的強者，在判斷死因和找到問題的方面的能人。”

江詩余心知，沈夫人為了維護沈大師一點的自尊，應該是不會讓她看了，便看向沈三，“他說了什么？”

沈三：“父親的身體被抬回來的時候，我就問了，誰殺得？怎么殺的？多久了？這些問題都不知道。”

“父親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痕，就像在睡夢中去世了一樣，身體也沒有變僵硬，他們判斷不出來時間。”

江詩余緊鎖著眉頭，沈大師的面相沒有臨死的那種痙攣，身體照她看來也是柔軟的。

她抓住一個點：“沒有傷痕？那他們看了身體里面有什么問題嗎？也許傷在內府。”

沈三：“看了，全身都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媽媽根本不相信他去世了，說著他還在睡覺，只是心跳停了。”

江詩余上前，湊近地看了看沈大師，沈夫人以為她想掀開沈大師的衣服，沖上來護住了，眼睛瞪著她。

江詩余心想，這時候的沈夫人應該誰也不認識了吧。

她直起身子，倒退了幾步。

就那么一點湊近的時間，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從遠處觀看沈大師，如果九天學院的人沒有差錯的話，那確實是沒有傷痕的。江詩余湊近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傷痕，但是在眼角處，有兩縷黑線，順著眼角到了鬢邊，細細的，不易察覺。要不是江詩余低下了頭湊近看，這兩縷黑線怕是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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