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也不叫張秀。”
安藍頭上的汗又滴了一滴。“你到底想說什么?”
“不想說什么。”雷鷹說完這句居然駕著鷹又飛走了。突然追來,說了幾句話后又突然離開,他到底想做什么?安藍莫名其妙。
“不會有事吧?”鄧二娘有些擔心,。
“不確定。總之,先離開這里。”
“你要不要先回去拜祭一下你爹娘,然后嘛……”然后就去偷赤陽泉。安藍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說出來。
赤陽泉的位置極為秘密,地圖和《大荒志上都沒有記載,說是在大荒邊緣,大荒這么大,邊緣地帶也不小,安藍本來打算一點一點的摸過去的,但是恰好,鄧家村就在赤陽泉邊不遠。
此時的鄧家村已是一片廢墟,殘垣斷埂,枯樹昏鴉,一片凄涼。這么多年過去依舊看的地上的血跡,暗黑的血斑在黃沙地里尤為醒目。村后有一片舊墳,鄧二娘伏在一座墳上哭了起來,那里合葬的她的父母。
安藍心里一陣難受,侯宜宣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小猴子,你爹娘對你好嗎?”
“對我很好,不過我卻不爭氣,老是讓給他們惹麻煩。”
“我也是。有一天當我想好好孝敬他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再也看不到他們了。”侯宜宣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他以為安藍的父母過世了,卻不想她原來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小猴子,我們結拜好不好?”安藍仰頭看著他,眼里滿是期待。這一刻的安藍格外渴望親情。
侯宜宣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不行嗎?”她低下頭來,無比蕭索。
“可以……”侯宜宣嘆了口氣,安藍不知道他希望遠遠不止是哥哥……
一聽侯宜宣說可以,她高興地拉著他的手跪了下來。
“黃天在上,我安藍愿與侯宜宣結為異姓兄妹……”結拜完后安藍甜甜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聽你叫‘小猴子’習慣了,這聲‘大哥’聽起來還真是別扭。”侯宜宣沒正經的開玩笑,“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居然二十六了,竟然還這么皮滑肉嫩。”
“這不是修真修得嘛。”安大小姐笑了笑,從今往后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鄧二娘把墳重新修葺了一下,她的眼睛又紅雙腫,這些年她一直把仇恨裝在心里,今天一次性哭了個夠。
鄧二娘望向村子,安藍正用枯樹枝畫著侯宜宣的頭像,時光仿佛倒退回到了十多年前,她也坐在樹陰之下,而爹爹就在她的旁邊,手里拿著樹枝教她識字,教她功夫。那時候娘總是著看著他們一臉幸福地笑著,而現在,只有這一片的舊墳陪著她。
她每年清明都會回來一次,每次都在爹娘墳前發誓要為他們報仇,今天她終于看到了希望。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兩個人。
“二位,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有用到二娘的地方盡管說。”
侯宜宣對她說:“你也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鄧二娘搖頭,“二娘不累。”
“硬撐著可不好,以后用你的地方多著呢,我可不想你現在就趴下。”安藍知道鄧二娘一心想報仇,可是這種事情急不得,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兩天,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鄧二娘聽安藍這樣講也不好再說什么,她打了一間相對還算比較完整的房子打掃了一下,侯宜宣搭了兩個帳篷,他睡一個,安藍與鄧二娘共睡一個。
等鄧二娘睡著以后,安藍摸出去把侯宜宣叫了出來。
“大哥,我想明天去赤陽泉。”
“怎么你對赤陽泉動心了?”夜晚的大荒還真是冷,胎動期早已是寒暑不侵,但是他現在卻要運轉真元來御寒。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有一個藥方還缺一味藥,是生長在赤陽泉邊的玉嬰草,這個藥方對我很重要。
“什么藥方?”侯宜宣只是隨意一問,沒想到安藍真的會回答他。
“洗精伐髓的藥方。”安藍現在把侯宜宣當親人看待,他問,她自然會答。
“洗精伐髓……”侯宜宣驚訝地看著安藍,他自然知道這個藥方的價值。
“不怕大哥笑話,我當初入門時只有二燈三藏的資質,所以入門后只是最低級的灰衣弟子,在火房砍柴。幸好有一個師兄好心指點我修煉,白師叔也教了我些小法門,給了我幾件法寶。可是,我卻連自己的法寶也保不住,最后不得已逃到了居嚴城。”安藍苦笑。
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一定要將它拔出來!
“難怪你從來不提師門的事。其實你也不必太介意,以你現在的實力,只怕胎動期以下的都不是你的對手,至于法寶嘛,你要什么大哥給你買就是了。”他倒是一付財大氣粗的模樣。
“大哥的意思說是會送我下品靈器咯?”
“下品靈器……”侯宜宣咋舌,他似乎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搶她的法寶了。他也只有那么銀翎大弓是下品靈器,而她一個煉期氣的小丫頭……這是懷璧其罪。
“你的那位白師叔給你的?”
安藍點了點頭。
“你的師叔似乎有些來歷。”
“似乎是呢,不過我除了他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他啊,神秘得很,門里的師兄們似乎也不愿談論他。”
“哦?”聽安藍這么一說,侯宜宣對他倒是產生了興趣。“那你說說他叫什么名字。”
安藍狡黠地笑笑:“白勝衣。”
打敗秦泰的白勝衣!
讓秦泰自嘆弗如的白勝衣!
能隨便給一把下品靈器給一個小丫頭的白勝衣。
侯宜宣不知道,白勝衣還給了安藍一把小玉劍,煉制了一付“鐵指甲”,這兩件都是下品靈器。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身上居然有這么“富有”。
“十月便是離云派內門弟子選拔了吧?”
安藍點頭,“我想在選拔的時候堂堂正正地拿回我的東西!”
“好,不魁是我侯宜宣的妹子,大哥明天就幫你偷玉嬰草去。”之所以要用“偷”這個字,是因為赤陽泉一直被神威霸著,外人休想找到入口。
鄧二娘得知他們要去赤陽泉十分詫異,不過她什么也沒問。“去赤陽的話,晚上比較好。”
“為什么?”
赤陽泉跟安藍之前所見的靈泉并不一樣,它在地底,泉水呈赤紅色,溫度極高不停地翻騰,如同巖漿一般。白天大荒的氣溫本來就高,進去后會更熱,晚上溫度底,進去會好很多。
“你知道赤陽泉的入口?”安藍以為鄧二娘最多把他們帶著附近就行了,沒想到她居然知道入口在哪里。
鄧家村的人很早就遷徙到了大荒,那時,還沒有神威。靈泉能治百病,飲下能強身健體,只是赤陽泉實在是太熱,只有少數人才能到達,鄧家先祖們偶爾會去取些。
后來神威霸占靈泉,鄧家村的人不敢再去,但是進入赤陽泉的圖紙卻被世代保留了下來。鄧二娘的父親是村長,她離開鄧家村時把圖紙帶在了身上。
地圖繪制在一張絹帛上,絹帛的材質有些特殊,非常輕便而且水火不浸,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依舊像新的一樣。
安藍向她借了地圖,侯宜宣安排了她一些事,讓她先回鄧家寨,將所交代的事查明,有什么情況立刻用傳詢鏡向他匯報。
得知赤陽泉有神威的人看守,她用匿藏術斂住了氣息,侯宜宣也服下了類似功效的藥丸。
他們沿著地圖畫的方向往前走,雖然幾百年歲月變遷,有些地方早已與當初不同,但是大致還是不變。他們花了少許功夫便來到了赤陽泉的入口前。
令他們奇怪的是,這里并沒有神威的人,難道有兩個入口?
這個入口是個井口大小的天坑,外觀上看好似一口枯井,但是一望下去便會發現深不見底。并沒有繩索可以攀下去,安藍拿出了鉤索,將鉤索掛在井邊,拉著繩子下去。
坑里鑿了很多孔,正好用來放腳。下到五十米的時候一股熱浪從坑底冒出來,一百米的時候已和白天外面的溫度差不多。
繩子不夠長,最后他們只有踩著鑿的孔一點一點地向下攀爬。
“好熱啊!”兩百米的時候,安藍覺得自己都快被烤化了,引氣訣已經不起作用,她連忙運轉紫陽真氣,同時用真氣護住手腳,已防被燙傷。
安藍口干舌燥,汗如雨下,她用玉瓶裝了些混元天府里的靈泉,喝了一口,一股涼氣透下來,終于舒服多了。
她把玉瓶遞給侯宜宣,侯宜宣喝了一口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這就是清玉泉?”
安藍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是清玉泉卻又不是清玉泉,其中還混雜了萬獸山里不知名的靈泉。
若是沒有剛剛那口靈泉,安藍真擔心自己被蒸干在這里,很好奇,鄧家先祖們是如何抗住這么高的溫度取走赤陽泉的。
他們剛下來沒多久就發現有神識巡視著下面的情況,想來是神威的人。
要到赤陽泉要穿過一個極窄的夾縫。
“終于到了。”安藍看著前方赤紅翻滾不停地的液體。她和侯宜宣又各自喝了一口(清玉)泉,這里的高溫居然連神識都能阻斷,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先找找玉嬰草。”赤陽泉邊竟然也長了不少植物,只是這些植物無一不是紅色,這紅與赤陽泉連成一片,看起來十分壯觀。
玉嬰草形狀像紅色的小嬰兒能走動速度奇怪,安藍好不容易找到了兩株,但是都被它們逃脫,
“我還就不信抓不到你!”安藍卷起了袖子,凌波微步再開。
她和侯宜宣折騰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三株,這里的溫度越來越高,他們甚至連真元都快要無法運轉。
“不行了,看樣子得回去了。”再呆下去真要出事了。
安藍點了點頭,她讓侯宜宣鏟幾些植物,能在這里種環境下生長的一定不是凡物,而她自己開始取赤陽泉。她不敢將手放進赤陽泉中,于是只好將手鏈取了下來。
黑色的珠子一接觸到赤陽泉,赤陽泉便瘋狂地涌入混元天府中,可是赤陽泉與玉清泉一接觸立刻翻騰不休,兩種泉相互抵觸,混元天府里的靈氣突然變得狂亂不休,不少靈藥開始迅速枯萎。
安藍用紫陽真氣鎮壓,但是實在是太過狂亂,她非但沒鎮壓住反而糟了反噬,她吐了一口血。
“糟了,看來不是所有的泉都能混在一起的。”安藍趕緊劃開一個空間,單獨放置赤陽泉。
“你怎么了?”侯宜宣取了些植物果實,回來卻發現她嘴上掛著血。
“沒事,趕緊走。”
第二章雖然來得比較晚,但總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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