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府。
許海晏站在這偌大的府邸面前,抬頭看向面前這兩個燙金的大字,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燕綏的臉。
真是一張第一眼看過去一點不會讓人產生警惕心理的臉。
“許大人。”
周俶收到門口守衛的消息,走到大門口前來迎接許海晏,“王爺等你很久了。”
許海晏連話都懶得同他多說一句,挺直胸膛朝他揚了揚下巴讓他帶路。周俶走在許海晏前邊,帶著他進了大廳。
燕綏就坐在上邊靜靜地等候著許海晏。
“你終于來了。”
燕綏讓周俶給許海晏安排好座位,朝他使了個眼神。周俶心領神會,快步退出了大廳。
“我倒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相比起燕綏的拐彎抹角,許海晏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若非是因為李惟楚,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見你這種家伙。”
“不愧是跟李惟楚待了這么久的人。”燕綏不怒反喜,“連說話的調調都越來越像。”
“所以李惟楚現在在哪兒?”
“丞相大人稍安勿躁。”燕綏的聲音總像是帶著些不怎么讓人愉快的語氣,“這不讓人去請了么?”
李惟楚在房間里又開始下起了跳棋,同憨憨和小黑子廝殺得正高興。
“耍賴啊耍賴啊!這棋不是這么走的!”看到小黑子耍滑頭想走捷徑,李惟楚伸手一拍他的手背,“快快快放回去!自覺點。”
“怎么我這么走就不可以?李惟楚,你自己之前不也這么走的么?”
“這……男女之間規則不同。我可是告訴你這個游戲怎么玩的人,我說的話會有錯?”
李惟楚隨口胡謅,為了讓自己成為最后一名,嚷嚷著讓小黑子把那步棋給放了回去。小黑子無奈地嘟囔了幾句,只能開始重新思考該走哪步棋。
周俶卻突然出現在了房間外。
“王妃,王爺有事叫你過去。”
“有事叫我?”
李惟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這么多天都不讓我出這個門,這會兒有事叫我了?”
“嗯,有重要的客人來了。”
周俶剛說完這句話,李惟楚一下想起之前聽見的許海晏的名字,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往外邊沖。
“誰允許你們這么沒大沒小了?膽敢直呼王妃的名諱?”
周俶淡淡地掃了一眼小黑子和憨憨,把兩人給嚇了一跳:“對不起周大人。”
“若是讓王爺聽見,你們兩個以后也不用再繼續待下去了。”
訓斥完兩個護衛,周俶踏出房門去追李惟楚。小黑子和憨憨回想起周俶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周大人跟了王爺這么多年,眼神真是跟王爺越來越像。”
“我們以后還是注意點吧。”想到方才的眼神,憨憨現在都還有些心有余悸,“要是真的像周大人說的那樣被王爺發現了,我們這……”
“知道了。”小黑子從座位上起身,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棋盤,“你說得對。”
“這些天王妃娘娘跟我們不分尊卑地吵吵鬧鬧,我都快把自己的身份給忘了。”語氣中忽然有些惆悵,“我們不過只是兩個小護衛而已。還是那種,隨時都能被人捏死的護衛。”
“不過,這幾天跟王妃過的日子,實在是很快樂……”
想到李惟楚這些天對他們的照顧,小黑子表情略顯悲傷,連帶著憨憨心情也低落起來。
李惟楚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同那兩個護衛聊天已經聊出了感情,只顧著一路向前狂奔。周俶的輕功一下趕上了她,在她要沖進大廳前攔住了她。
“干什么!”
“王妃娘娘不能進去。”
“我說!不是你喊我過來的嗎!怎么又不能讓我進去了!”
李惟楚掙脫著就要甩開周俶,不過周俶力氣實在太大,一下就把人給拉到一邊,“王爺的意思是,讓你從側門進去,躲在屏風后邊。”
“屏風?為什么?”李惟楚語氣越發的不友好,“為什么不能讓我直接見許海晏?”
“這是王爺的命令,我只負責執行。”周俶聲音忽然沉了下來,“還請王妃配合。”
察覺到周俶情緒的不對,李惟楚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同他們作對的時候,只得聽話地點頭,“知道了。你帶我過去吧。”
“嗯。”
“還有,我也最后同你說一句。”李惟楚嚴肅地說著,“不要再叫我王妃。我有名字,我叫李惟楚。”
周俶卻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帶著她從偏門走了進去,坐在了屏風后邊。
是李惟楚。
許海晏光是坐在大廳,瞧見屏風后邊若隱若現的身影就已經心緒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將李惟楚帶走。
強烈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情緒,許海晏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那攥緊的拳頭出賣了他.
燕綏早就發現了許海晏的不對勁,微微勾起嘴角。
“王爺,王妃給您帶來了。”
“好,你先下去吧。”
“是。”
周俶從屏風后邊退下,只留下李惟楚一個人坐在一邊。
“大人!”
“阿楚。”
只是簡單地兩句稱呼,什么多余的話都沒有說。
他們便已經明白了對方此刻心中所想。
莫名地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燕綏咳嗽兩聲:“王妃,本王還未允許你同別的男人說話,你開口做什么?”
“我呸!”
李惟楚想也沒想就直接反駁了他,“我愛說什么說什么,為什么還要你同意?還有,別什么稱呼都瞎喊,你的王妃是月霜姑娘,不是我。”
“月霜不是已經被你和霍大人處死了么?”燕綏單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風輕云淡地說著,“你既然處死了我的王妃,那自然是你來頂替。”
雖然已經從霍宗明那里聽說了這件事,但見到李惟楚默認的行為,許海晏還是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做你的什么狗屁王妃。”
李惟楚惡狠狠地說著,旋即將眼神投向隔著屏風已經模糊的許海晏的背影。
似乎察覺到了屏風那邊的眼神,許海晏也將頭偏了過去。
兩人的目光隔著屏風在空中相遇。
“我這輩子要嫁的人只有一個,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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