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將在京嵐城官衙進行對李惟楚的公審。
因為李惟楚本身具有的名氣和地位,再加上皇帝要親審她的案子,自然就引發了全城百姓的關注。聽官衙那邊的人說,為了避免屆時過來圍觀的百姓將官衙給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甚至還給準備了座位讓大家全程參與公審。
“一場所謂的公審硬生生變成了一場娛樂大眾的戲碼,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了誰的臉。”
端木臻站在官衙門前,看著已經做好準備迎接許承乾的官員,同身邊的人交待了聲,轉頭就看見許承乾的御駕已經到了官衙門口。
所有人看著停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座小型宮殿的馬車忍不住驚呼一聲,在底下絮絮叨叨地討論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許承乾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對自己俯首稱臣的眾人淡淡地抬手。
“謝皇上——”
那些正在門口迎接的官員笑瞇瞇地走了上來將許承乾給迎了進去,端木臻跟在許承乾身后,聽著后邊的百姓小聲議論著皇帝的聲音,也跟著走了進去。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咱們的皇帝陛下,這還真是英武非凡啊……”
“那是自然,咱們北辰的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每一任都是美男子。你瞧瞧那武清的國主,肥頭大耳的看著真不健康。”
“也不知道今天公審到底會審成什么樣子。”
“審成什么樣子又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說了算,也就只能跟著看看熱鬧。”
正這么說著,載著李惟楚的囚車突然就出現在的官衙前。
比起前些天端木臻看到的李惟楚,現在的她似乎臉色稍微好了些。只是身上的傷看起來還是那么觸目驚心,就連旁邊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討論今天公審的老百姓們,看見李惟楚這副模樣,也全部沉默了下來。
雖然李惟楚看起來一臉狼狽,但她站在囚車中間,眼神堅定,依舊是一副傲然挺立的模樣。
所有百姓都忍不住對她側目而視。
余光瞥見端木臻站在一邊注視著自己,李惟楚將視線投向她的方向,朝她做了個口型。
“我沒事。”
這哪里是沒事的樣子?
端木臻不自覺地看向她的雙腿,想起那天自己親手在她腿上留下的兩道刀口,愧疚地有些不敢看她。
即使聽見她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端木臻還是不知該怎么面對她。
“趕緊下來!”
囚車的門被打開,獄卒拽著拴住李惟楚的鐵鏈子往前走。
李惟楚始終沒有低下頭來,直直地看向已經坐在公堂之上的許承乾。兩人即使相隔甚遠,眼神在空中相遇,溫度依舊像是驟然間就升高一般灼燒起來。連端木臻都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這才是真正的文人風骨啊……”
“看來今天的公審很有看頭了。”瞧著李惟楚一步一步買進官衙的模樣,周圍的人自覺地給他們讓開一條路讓她走進去。
“跪下!”
李惟楚剛走到大堂之上,她身后跟著的獄卒伸腿在她膝蓋后邊狠狠地踢了一腳。李惟楚一下沒有站穩,單膝朝許承乾的方向跪下。
“今天,就李惟楚泄露考卷的問題,還有李惟楚出賣軍情同燕綏勾結,女扮男裝混入丞相府意圖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在大家面前進行公審,就是希望做到公平公正,讓大家認清楚李惟楚的真面目。”
堂上的氛圍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首先,是李惟楚泄露考卷的問題。”
許承乾朝一邊的孫之鈺擺手,孫之鈺心領神會,將先前準備好的證據拿了上來,交到旁邊一個官差手中,讓他給眾人看了兩眼,旋即將它放回了許承乾面前的桌上。
“這上邊的字跡,想必大家應該都認識才是。全北辰,除了李惟楚,還沒有人能寫出這種標準的瘦金體書法。”
“有心模仿,自然能夠學會。”
李惟楚原本一聲不吭,聽他說出這句話,大笑一聲出聲嘲諷起許承乾:“要是有人狠下心來要陷害我,短時間內學會這瘦金體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就算學不會,這天底下能人異士這么多,找出一個能輕易模仿別人筆記的人,應當也很容易才是。”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李惟楚就是在諷刺許承乾。
許承乾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李惟楚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鐐銬走到那幾封書信面前,低頭看了一眼那些字跡。
“嗯……學的還挺像,不過半分神韻都沒有,也配稱為瘦金體?”
李惟楚朗聲大笑,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還有,我究竟是蠢到了什么地步,會在這種重要的書信上寫只有我才會寫的字體?究竟是你們覺得我太蠢,還是想陷害我的人太蠢?”
那些正在旁聽的老百姓大道理不懂,聽李惟楚這么一說,只覺得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從容應對,忍不住私下為她拍手叫好。
許承乾的眼神忽然一下往外邊觀眾的方向掃了兩眼,那些正準備叫好的男女老少們忽然一下住了嘴。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許承乾冷哼一聲,“你粗心大意露出馬腳,怪得了誰?”
“哦?是嗎?”
李惟楚因為站的有些久體力有些不支,面前看人的景象突然出現了重影。扶住桌面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李惟楚拿著那紙張大聲道:“既然你們僅僅憑借這字跡就想定我的罪。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這帶有蘭草香味的紙張,你們又怎么解釋?”
“蘭草香味的紙張?”
端木臻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這紙張,是前段時間京嵐城皇商新出的紙張上貢給皇宮的。只有在皇宮內才能見到這樣的紙張,現在市面上還并沒有進行販售。禮部雖然也得到了部分這樣的紙張,而這信上的時間也正好對應著李惟楚進入禮部的時間。
但這紙張,只有禮部侍郎才有,按道理來說,李惟楚是不可能有這種紙張的。
“蘭草香味的紙張又如何?宮內許多人都得到了賞賜,你手頭有幾張又有什么稀奇的?”
開口說話的是孫之鈺。
雖然他嘴上這么說著,但心里卻已經開始慌了神。
畢竟這書信,就是他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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